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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大权在握(2/2)

    张安世笑了笑道:“臣也说不准,不过可以试一试。”

    朱棣听到盈利二字后,自是不免满怀期待,此时听到说不准三字,心情不免又沉了沉,于是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要抓紧着办,不要有什么疏漏,朕今日在殿上如此硬气,可都是因为你在密奏的奏言,可不要教朕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安世心里嘀咕,谁敢教你朱棣赔了夫人啊……

    张安世面上却露出信誓旦旦的样子:“臣……一定尽心竭力。”

    朱棣的表情,却并没有觉得轻松,倒不是不信任张安世,若是不信任,在张安世语焉不详的上了一道密奏的情况之下,也不可能在今日直截了当的将驿站这个烫手山芋,从户部那边,揽到海政部和栖霞商行那儿去。

    可他却是知晓,历朝历代,驿站问题,都是老大难,既是朝廷所必须,可其中的浪费和花费却总是惊人,这等尾大难掉的问题,他实在想不出如何缓解。

    此时,他看着张安世,心里不免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于是道:“朕也不希其他的事,但求少亏一些即可。”

    …………

    另一头,夏原吉告退而出,此时处于风口浪尖上的户部,他这户部尚书,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

    自然而然,少不了有人登门至户部来,询问情状。

    关心这事的人还不少,毕竟这事实在太古怪,总让人感觉,好像是有人在做局。

    “夏公,这驿站……改了一个名儿……便能整肃吗?”

    夏原吉听罢,却耐心地解释,他毕竟执掌户部多年,对这些业务,可谓精通。

    当即便道:“驿站的问题在于,这东西,天下非有不可,倘若没有,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可既非有不可,那么……它的职责,就没有办法裁撤去,不裁撤,这么多的人马……就非要留着,而只要留着,每年所花费的钱粮,便无以数计。”

    他顿了顿,接着道:“靠整肃,是无用的,说到底……现在不过是原来户部花的银子,现在改成了宫中,亦或是那什么商行。此番,老夫倒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是好事啊,现在宫中的内帑还有栖霞商行的金银多的是,反而是国库的开支,一直都紧张,少了这么一个包袱,老夫也能长舒一口气喽。”

    来人听了夏原吉的解释,似乎觉得极有道理,这天底下,还有谁比这夏公对驿站的情况更清楚呢?

    于是来人便笑了:“若如此,这陛下和宋王殿下,倒要吃一次大亏了。”

    夏原吉道:“这铁道部,既纵容下头的铁路司与地方三司争权夺利,如今又想将这驿站也收入囊中,依老夫看,宋王殿下胃口大得很,他倒不嫌手中的权柄烫手,只是……他终究还是忘了,这权柄越大,责任和干系越大,长久来看,这驿站……可能要教宫中和宋王狠狠出一次血,不过……也该让宋王殿下出出血了,他们有钱,亏的起。”

    夏原吉心情倒是颇为轻松,他对此乐见其成。

    而夏原吉的乐观,显然也感染了来人,这来人听罢,喜道:“夏公一席话,令人茅塞顿开,现在士林,还有朝中许多忠贞敢言之士,因事发突然,倒都还担忧呢。可现在……总算可教人松一口气了。这样说来,宋王殿下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夏原吉倒是谨慎起来,板着脸道:“不能这样说,宋王殿下主动承担这样的责任,自是他愿为朝廷分忧的缘故。”

    来人会心一笑。

    一时之间,这士林和坊间也开始议论开来。

    而张安世却是不紧不慢,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对外界的事,充耳不闻。

    照旧,张安世还去文渊阁当值。

    胡广却是寻了时间,偷偷凑了来,对张安世道:“宋王殿下这一次,到底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张安世大喊冤枉:“胡公怎可这样说,本王能有什么坏心思?”

    胡广满眼怀疑地盯着他看,口里道:“我苦思冥想了一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人利用了……”

    张安世微笑道:“胡公,你我忘年之交,本王怎好利用?哎……外间的流言蜚语,胡公还是少听为妙,这东西听的多了,不好。”

    胡广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说好。

    倒是张安世道:“这邮政司,非要寻一个正直且肯尽心竭力之力来操办才好,我思来想去,广信伯胡穆倒是很合适。”

    胡广听罢,大吃一惊,他脸色一变,有些慌了,急道:“当初是老夫先上奏,要裁撤驿站,转而引起这么大的动静,现如今,却又令犬子……这……这不是教天下人知晓,老夫和你穿一条裤子的吗?”

    张安世笑了,道:“胡公,不能这样说,这驿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劳心劳力,别人都当其为包袱,恨不得甩得远远的呢,现在谁肯接这邮政司,已是勉为其难,怎么到了胡公口里,反而成了你我沆瀣一气了?这话,我不爱听。”

    胡广:“……”

    胡广的眉头拧得紧紧的,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开始有些担心。

    而且自己的眼皮,也不自觉开始跳跃起来。

    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通张安世葫芦里卖什么药,竟也不知该如何兴师问罪。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半个月后。

    一队人马,自饶州抵达了京城。

    为首之人,正是胡穆!

    胡穆的身体,其实也只勉强好了一些,一路颠簸,使他气色很不好。

    这还是前前后后休息了一个月的结果,可得到了文渊阁大学士,铁道部尚书张安世的传召,他还是急着与其他人一同进京了。

    虽然张安世一再要求,等他伤好了再来。

    当胡穆等人,出现在文渊阁的时候,恰好被刚刚走出值房的胡广,瞅了个正着。

    胡广一见自己的儿子在其中,顿时吓了一跳,转身便躲去了自己的值房,再不敢出来。

    以至杨荣看不下去,不由寻了胡广埋怨:“你倒是好,父子不相见吗?”

    胡广满脸纠结,唉声叹息道:“他受了伤,老夫身为人父,难道连舐犊之情也没有吗?这还不是…哎……要避嫌,终究是要避嫌的。”

    杨荣眼里有着不赞同,叹道:“胡公终究还是为声名所累。”

    胡广却认真道:“老夫有自知之明,文渊阁诸学士之中,资历我不如解公,聪慧不如杨公,稳重不如金公,功劳更远远不如宋王殿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这点不贪名利,举贤避亲这点虚名了。倘若连这些操守尚且都没了,那么就真的是尸位素餐,惭愧至极了。”

    杨荣微笑,却道:“胡公,你说,为何宋王非要将胡穆给招来?”

    “哎,别问了,别问了。”胡广露出痛苦之色。

    杨荣看他反应,似乎一下子扑捉到了什么,道:“你的意思是……宋王要在胡公你的身上做文章?”

    胡广皱着眉头,长须都不由得颤了颤,道:“不会吧,宋王殿下……应该没有这样缺德……老夫和他的关系,似乎还过得去。”

    杨荣笑了笑道:“也有道理,好吧,胡公继续闭门不出,老夫……也忙自己的事去了。”

    胡广张口欲言,其实他想听一听杨荣的高见,他晓得杨荣是素来有办法的。

    可惜……杨荣却已走了。

    而隔壁的值房里,却传出张安世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你们可来了,本王想死你们了!”

    胡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