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出生下层,本性又温软,可不像卫东阳李丹这等富家的骄儿,天生带了天上地下,唯为独尊的骄狂,不论何事,只自己对也是对,错也是对的。
听了徐文的话,徐婉明白过来自己冤枉了人,顿时如坐针毡,一时为难,不知该如何去给卫东阳道歉,正抱着徐文坐在椅上呆滞发愁,花厅门吱嘎一响,从外朝里被推开,含月引着卫候爷走了进来。
徐婉忙把徐文放到椅上,带着些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
卫候爷仔细将徐婉徐文上下打量了番,又伸手摸了摸了徐文的额头,见徐文有点发热,便让含月去请御医来。
含月福身去了,卫候爷坐到的椅子上,对着徐婉看了会儿,一笑,把问小幺儿们的话,一一说了出来,最后问徐婉:“你看到臭小子一个人站在边上,误认他把小文推进了湖里,虽是人之常情,但你性子稳重,惯不会随便就如此作想……你跟卫伯伯说实话,我不在家的时日,你教臭小子习棍,他到底有没有刁难你……”
卫候爷这话前头,已是问过一遍,徐婉当日不说,时至今日更不会再翻旧帐出来,替自己争辩,只抿了抿唇,摇头道:“……我一时情急,看世子爷一人站在池边,便当他,他……”后面的话,徐婉说不出来了,她本就有些木讷于言辞,因为在心里先入为主,认定了卫东阳是凶手,不问青白皂白就动了手,此时心里歉意,正排山倒海,让她连开口说话,都结巴了。
卫候爷看徐婉的样子,消了心里最后的疑虑,不在意的一摆手,道:“即是一场误会,你不必太往心里去了,那小子连你一招也接不住,也活该受些教训……”话说到此,卫候爷想着徐婉也教了卫东阳好些时日的棍法,便问徐婉:“臭小子棍法学得如何?”
徐婉:“………………”
徐婉默默的静了一会儿,想着那日在后花园,卫东阳使的紫气东来,以及刚刚跟她对打时,那三脚猫的功夫,只得拐着弯委婉的道:“世子爷天赋聪明,就是……功夫不太好reads;。”
卫候爷听了叹气,道:“前些年还好,现在是越来越不成样子,我常年不在京中,他娘又万事都宠着他,但凡他惹出什么事来,两府下人又都替他遮遮掩掩,叫他一身天赋,都浪费东流了……”正说着,含月领了御医进来,卫候爷便收了话头。
御医先给卫候爷行礼请了安,拿出医枕来,让徐文伸出舌头来,细看了番,才搭着徐文的手腕替徐文把了脉,半晌,起身开了张降温增补的方子,道:“无甚大碍,明日起来,若不再发热,这药亦可吃不可吃了……”
御医收着东西,看着卫候爷,犹豫了下,开口道:“下官多问一句,这位小公子,是否每逢节气更替,便要发烧发热?”
卫候爷看徐婉,徐婉点头,道:“阿文打小起,每逢在节候,都要出热两回……”
御医点头笑道:“这便是了,这位小公子出生时难产,闭过息,吞了些胎里带出来的脏物,是以伤了元气,是以逢着节气更替,便要发热……虽不是大症,但长此以往,亦伤根骨,幸得他现在年岁尚小,本官有一药方,可为其根治,只是十分伤财……”
“不论千金万金,刘太医但说无妨。”卫候爷道。
御医拱手谦让了下,笑道:“这药方其实简单不过,只要寻两根千年人参,选立冬之日起,每隔三日,在晨曦鸡鸣之时,切片喂与小公子含服,吃及来年春分,便可药到病除,目下时机又好,不过月余,便及立冬……只是百年人参还亦得,千年人参就……下官写个方条,若将来遇到良机,按方服用便可,但最晚不得过九岁去,越过了九,用亦无效了……”
御医说着,走到案前,提笔写了药条,只见他在那含服之下,备注到:以舌尖抵上口腔上颚,涎出唾液,尽吞,三刻钟后,将参片吐出。
卫候爷将药条细看了看,点头,等含月送了御医出去,把药方递给徐婉:“先收放着,这府里有一株千年人参,回头卫伯伯再去寻一株来,并着府里现有的,到了立冬,请替小文医治调理,把病根治了……”
徐婉捏着方子,眼眶微热,怔愣的看着卫候爷,心上百转千回,半晌,轻声开口道:“我下手没有轻重,卫伯伯带我和阿文过去,给世子爷道谢赔个不是吧……”
卫候爷想着在雨楼里,正吵着闹着要把徐婉乱棍打死的李眉,头疼不已,摇头道:“道谢赔不是,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小文发着热,你先送他回宛香院休息去……”
徐婉欲要坚持,但看卫候爷面色讪讪,想到公主李眉,蓦地明白过来他的为难,乖乖点了点头。
卫候爷让含月安排车轿,送徐婉徐文回宛香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