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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第34部分(2/2)

儿,但对四女儿亦是疼爱的,若刚开始说亲那还罢了,现在三书六礼都走了一半,再让四女儿将亲事换给三女儿,这事他可做不出来。再说了,姐妹易嫁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若被御史参一本,于他的仕途可是有碍的。罗大人自然不会同意罗夫人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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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夫人原本是想求娶罗夫人亲生的嫡女的,礼部侍郎是正三品的实职,其嫡女配侯府的嫡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但罗夫人如何愿意。林凤鄠说得好听是侯府嫡子,但亲爹都没了,侯府的爵位又不是他承,身上还没有功名,以后分家出去啥都不是,她如何愿意将亲女嫁过去。但那个便宜的记名嫡女她是愿意的,且林大太夫人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大太夫人倒是想硬气一回挥手就走,但林凤鄠的婚事又多难求她是知道的,门第太低她不要,门第太高别人又不愿意。因为这个儿子的婚事,她碰过不少壁。后面无法,记名的嫡女就记名的嫡女吧,名声上总还是个嫡女,且罗大人很疼爱这个女儿,礼部侍郎又是掌管科举考试的实职,娶了罗氏,儿子从岳家还是能得些助力的。她实在是怕错过了这个亲事,之后再不能找到更好的了。

    林凤鄠与罗氏的婚事本在去年初的时候就定下的,原本商定了六月进门,但因为林老侯爷去世,林凤鄠作为侄子,要服齐衰不杖期一年的孝期,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五月时候,林凤鄠脱孝。那时候正值南边大捷的消息传来,据闻大太夫人因为娘家弟弟受伤,伤心过度小病了一场,茵娘还以为她暂时无心理会外事的。没想到等林凤鄠一脱孝,大太夫人的病立刻好了,接着张罗起儿子的婚事来。

    林太夫人是不同意林凤鄠这个时候成亲。虽然林凤鄠已经脱孝,但府里其他人还在守着孝,你现在就张罗着成亲算什么意思啊!就像祖辈去世,孙子女虽然守完孝了,但父母亲还在守孝,普通人家这个时候一般不会给孙子女张罗嫁娶是一样的道理。且林太夫人还有另外一个担心,若林凤鄠这个时候成亲,很可能会比林凤祁还早生出长子来。虽说她儿子已经是侯爷,且地位稳固,但与大太夫人争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林太夫人是很不愿意让林凤鄠比自己儿子还先生出长子的。

    林太夫人以府中还在守孝,不能办喜事来拒绝,大太夫人却称林凤鄠已经出孝,侯府在槐树胡同不是还有一个宅子么,让他在那里先成亲,成亲之后再搬回侯府来居住。

    林太夫人又以林凤鄯这个哥哥还没成亲,林凤鄠这个做弟弟的不好先成亲来拒绝。大太夫人则又称,大房与三房早就分家,没这个讲究。且我们大房只有鄠哥儿一个独苗苗,不像你三房有三个儿子,自然不怕香火问题。我得让鄠哥儿趁早成亲,好生下孩儿承香火,这才能对你大哥有个交代。

    既然你说已经分家没这个讲究,那我们不如分府吧,到时候随便你们这一房怎么折腾都行。林太夫人倒是想趁机将大太夫人分出去,免得她在侯府碍自己的眼,或者折腾些什么事出来。

    结果大太夫人却站起来怒斥林太夫人道:“田氏,娘临终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两房分家不分府,既然三房从大房得了爵位过去,就要记得看顾大房。结果娘这才走了几年,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府去。我告诉你,我虽然没了男人,娘也去了,但长嫂如母,我代母责,训斥你不仁不孝的权利还是有的。”

    大太夫人说完就离开了福寿院,林太夫人则气得连摔三个杯子。林太夫人心里一边骂大太夫人不要脸,赖在侯府不走,另一边又责怪婆婆太偏心,同样是亲生的儿子,心却偏得没边了。

    但不管如何,罗氏还是在六月进了门。

    罗氏是第一次见林凤祁,此时跟在林凤鄠的身后,过来给林凤祁这个大哥见礼。林凤祁随意从身上掏出一个羊脂玉玉牌来,递给罗氏,道:“没什么好东西,这个送给你们,算是新婚礼物。”

    罗氏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见林凤鄠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结果玉牌,给林凤祁道谢。

    旁边的何氏看到林凤祁旁边的茵娘,见她媚眼娇媚,虽然用厚厚的脂粉故意遮掩,但细看之下仍然可以看出是刚刚承过雨露的模样。何氏一边在心底骂她j□j,在孝期作出这种事。另一边却又极度的不舒服起来,自林老侯爷去世以来,林凤邺拿着守孝的借口再没有跟她同过房,现在看到茵娘如此,她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何氏眼睛一转,捂着嘴大声笑道:“大嫂伺候大哥梳洗可伺候得真久,我们等得菜可都要凉了?”那暧昧的语气,让人听了就想挥一巴掌上去。

    茵娘直接将她忽略了,林太夫人和林凤邺则不约而同的瞪了她一眼。

    林太夫人慢悠悠的道:“看来老二媳妇的规矩还是没学好,我看从明天开始,你重新来我院子服侍吧,我也好‘教导教导’你,免得你以后在外面丢脸,连累了侯府的名声。”

    何氏的身子缩了一下,有些恐惧的看了林太夫人一眼。她是尝过林太夫人的“教导”的,简直是生不如死,心里不禁后悔刚才不该逞一时之强。何氏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想要让他帮自己说几句好话,但林凤邺不仅将她的求救视若不见,反而有些责怪的看着她。

    何氏不由的气苦,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妻子,他却总帮着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当一章更了~~~

    第103章 回忆

    何氏怒气冲冲的回了丹枫院,等进了内室,顺手拿起一个大迎枕砸到后面随之进来的丈夫身上,怒道:“你今天为何要说将皇上赏下的金银田亩归到大哥的私库,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

    五万两黄金,五千亩良田!按现在黄金跟白银一比十的比率,五万两黄金就是五十万两银子,是她嫁妆的十几倍。还有那五千亩良田,全部都在以土地肥沃著称的大兴县,而且五千亩全部连成一片,这样的地至少要十两银子才能买下一亩,算下来又是一个五万两。这么多的银子,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说出全部归大房。

    林凤邺也不管落在地上的那个大迎枕,直接跨过去走到榻上坐下,然后才道:“那本来就是大哥打胜仗得的赏赐,自该归大哥一房。”

    何氏道:“那又如何,我们又没有分家,他得的赏赐自然也该归入公中。”

    这么多的银子,以后分家,她不贪多,哪怕三兄弟平分呢,他们一房都能多得多少银子。一心一意为着他们一房考虑,结果他却总来拖她的后退。上次也是,她早让他在外院换上几个自己人,这样做事也方便一点,他偏偏就不乐意。现在说的好听是他管着外院,那些管事还不是大伯子的人,这样管起来有什么意思。

    还有外院采买,让他采买的时候从她的陪嫁铺子里面进货,反正东西都是要买的,她铺子里面的东西又不是比别家的贵,都是给人赚,干什么不让自家人赚。外院每日进进出出这么多银子,若他听她的话,他们赚下的银子都能再开几间铺子了。别人家管院子谁不是这样做的,就他偏偏说要避嫌。

    林凤邺看了何氏一眼,接着又转回眼睛。

    他都懒得跟她解释了。有时候他都不明白何氏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他们一房的处境本就尴尬,她却做什么都还要跟嫡房争。京城的府第这样多,有几家是庶房争得过嫡房的。

    先不说那些赏赐是大哥一人挣下的,他们一房本就无理由不劳而获。就说今天晚上,难道他不说将那些赏赐归到大房的私库,那些金银田亩他们就真的能让他们庶房分一杯羹了?哪怕真的归到了公中,凭着嫡母和大嫂的手段,要将他们变私的方法多了去了,变祭田,变陪嫁,哪一种方法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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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最后自己总是不能得到的,他还不如当着大家的面,主动提出将其归入大哥的私库,这样做还能卖个人情,等以后分家时,看在他一直本分的份上,兄长或许还能多看顾他一份。像何氏这样一直跟嫡房顶着干有什么用,只会将他们本就薄的情分越折腾越少。

    林凤邺沉默了一会,出言提醒何氏道:“这些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更不许在母亲和大嫂面前抱怨。”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何氏在后面道:“喂,你又要去哪里?”

    林凤邺道:“我去外院书房,我今夜在书房睡,你不用等我!”说完就出了屋子。

    何氏气得直捶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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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和院里,大太夫人在罗氏的服侍下喝了药,接着就靠在了床头的枕头上。

    或许是病了几日的关系,大太夫人的脸色比以往越加的憔悴了,鬓角处又新生了几根白发,林凤鄠见了,心情不知该如何描述,只觉得十分难受,低着头,几乎不忍再看。

    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他与母亲住在这个院子里,院子里总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很多丫鬟,只有在春天蔷薇花开的时候,才能让人感觉热闹一点。

    他是遗腹子,从来不知道被母亲和姐姐们称之为丰俊神伟的父亲长得是什么模样,就算有母亲拿了画像给他看,他也觉得模糊,模糊得就像个陌生人。

    母亲对他总是很严格,在他能拿得动筷子的时候,他就要开始握笔。母亲总是跟他说:“鄠哥儿,你要努力,你要争气,这样才能将我们失去的东西夺回来。”他那时候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得笔握在手上,从早到晚一直写啊写的,手很酸啊,手很累啊!

    他写不好或偷懒的时候,她会拿了戒尺,一下一下打在他的手心上,那种疼痛的感觉,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他从那时候起就讨厌上了写字,讨厌上了念书,他甚至连逼迫他的母亲都是埋怨和怨恨的。他偷偷看过三婶家那个与他一般大的堂哥,他不用写字,每天还有许多的丫鬟哄着他玩,摔跤摔痛了,三婶婶会立刻过来抱起他轻声的安慰他,那温柔的眼神里,仿佛他是她最珍爱的宝贝。

    他很羡慕他,他的母亲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他,哄过他,他摔倒的时候,她只会严厉的训斥他要他自己站起来。他那时候想,他要是三婶婶的儿子就好了。

    只是,他记着了这些不愉快的过往,却忘记了每次打过他之后,他的母亲都会默默含着泪帮他擦药,在他生病时,她也会日夜不睡的守在他的床边。

    时光如流水般流逝,他长成,而她却慢慢老了。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令他满意的儿子,他甚至不算孝顺,哪怕表面上顺从,在心底也是常常忤逆着她的。

    罗氏帮大太夫人理了理她身后的大迎枕,道:“娘,不如今夜我留下来侍疾吧?”

    林凤鄠还沉浸在回忆中,却被妻子这一声惊醒过来,然后看到自己的母亲拍了拍妻子的手,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孝顺,但我这里有冰月就够了。你好生服侍鄠哥儿,早日生下嫡子才是真的对我尽孝。”

    罗氏低下头,红着脸道:“是,娘。”

    林凤鄠看了妻子一眼,又看了母亲一眼,最后道:“娘,今夜我留下来侍疾吧。”

    大太夫人却被儿子的一声“娘”惊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喜道:“鄠哥儿,你……”

    这么多年来,儿子除了刚开始学话的时候会经常喊她“娘”,后来都是“母亲,母亲”的叫着,极少叫娘。为此,她不是不心痛的,“母亲”和“娘”虽然是同一个意思,但哪里有“娘”来得亲近。

    林凤鄠走到大太夫人床前跪下,握住母亲的手道:“这些年是儿子不孝,让娘失望了,儿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娘的。”

    大太夫人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欣慰道:“有你这几句话,娘做什么都值得了。”

    大太夫人接着又对罗氏道:“你先回去吧,我想跟鄠哥儿说几句话。”

    罗氏屈膝道是,然后领着丫鬟下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替婆婆和丈夫关上了门。

    罗氏走后,大太夫人将儿子拉到自己床边坐下,然后道:“鄠哥儿,你能想通,娘很欣慰!”但接着她又叹口气道:“现在你的两位舅舅都不行了,原本我还想着你二舅舅这次能立下功劳来,对你以后总有些帮扶。但没想到,你二舅舅却因此断了手臂,他的将军怕是坐到头了。皇上虽然看在他在这一战有些功劳的份上赏了一个世袭的千户,但无权无势,世袭的千户顶什么用,我们以后只能靠自己了。不过没关系,是你的东西,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帮你夺回来。”

    林凤鄠看着母亲的样子,只觉得有些悲哀,握着母亲的手,有些恳求的道:“娘,我们不要再争了好不好,不管当初谁对谁错,但大哥已经将爵位坐得稳稳的,我们再争也争不过的。我们有分家得的财产和祖母留下的陪嫁,这辈子也能吃穿不愁,我们何必去争呢。”

    大太夫人挥开儿子的手,有些失望的道:“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没想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出息,你哪里像是我跟你爹的儿子?你记清楚,你才是真正的长子嫡孙,你就甘心被人夺了祭祀传宗之责,沦为侯府的旁支。那些钱财算什么,没有爵位总有花光的一天,等到你的儿子长成时,他还有什么,难道你就不管你以后的子嗣了。”

    “娘,只要他们有能力,前程都可以慢慢的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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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挣前程真有这么容易吗,这世上多少怀才不遇只能客死他乡的人,就算是林凤祁,如果不是有爵位,你以为他能这么快出头。”

    “娘……”

    “你不要说了,你不为自己的儿子想,我来为我的孙子想。我不会让我的孙子沦为只能依附嫡支而生的旁支,该是他的,我会帮他拿回来。你回去吧,回去之后好好想一想,想想你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说完便转过头,不再看自己的儿子。

    林凤鄠看着自己的母亲,许久许久之后,才叹息一声,道:“娘,儿子先告退。”

    而在门外的一个角落里,罗氏听着房子里面渐渐安静下来的动静,见里面再无谈话声响起,才对自己身后的丫鬟道:“走吧,我们回去。”

    第104章 包子

    时光荏苒,时间就如流水般一晃而逝,一睁眼,一闭眼,再一睁眼,然后,一年又过去了。

    服斩衰名虽为三年,但实际是以九月代一年,因此,到了八月,林老侯爷二十七个月的孝期便过去了。八月十四,永宁侯府为林老侯爷举办了除服仪式,然后再着素服一月,到了九月便可穿上颜色鲜艳的常服了。

    九月初十,林四夫人罗氏怀胎十月,足月生产,茵娘前去看望,在产房外看着丫鬟端出的一盆血水时,被血腥味刺激得晕倒在地。

    茵娘被丫鬟搀回棠荣院,林太夫人急急忙忙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诊脉半柱香之后,垂首恭喜道:“恭喜侯爷和太夫人,侯夫人有喜,脉相看已两月有余。”

    林太夫人先是一愣,然后想起,侯府出孝不足一月,儿媳怀孕却两月有余,那就是在孝期怀上的。林太夫人转头看着儿子,见他一边尴尬的摸鼻子一边又禁不住的傻乐,不由头痛的拍了拍额头,然后出去拿银子给大夫封嘴。

    林太夫人转身又对房间里伺候的丫鬟道:“听清楚了,大夫人怀孕是不足一月,在外头可别说错了!”

    还没离开的大夫摸了摸口袋里的诊金,于是好心提醒道:“太夫人不如再等半月,然后再向外称侯夫人有孕,这不足一月的滑脉是极难把出来的。”说完对林太夫人等人垂了垂手,转身离开。

    林太夫人又对房间里的丫鬟道:“听到大夫怎么说没有,记得照做。”

    房间里的丫鬟齐齐道:“是。”

    林太夫人不敢责备有身孕的儿媳妇,将儿子叫到房间里大骂了一顿。

    “看看你们做的这叫什么事,孝期里弄出这些事难道是什么好名声,你的仕途还要不要了。幸好只是多了一个月,生产时称是早产也能糊弄过去,要是出现在孝期中间里头,到时候就只能一碗堕胎药灌下去,这万一伤了身子,看你们到哪里找地儿后悔去……”

    总之,巴拉巴拉巴拉……

    林凤祁一边傻笑一边一个劲的点头道:“是,是,娘说的都对!”

    林太夫人看了就知道,她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