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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79部分(2/2)


    赵迁一怔,对南宫峙礼指着丐儿大笑道:“你看看她的心多小,我就这么说了一句,她就往歪处想。我是把你当成无价宝了,像世间最珍贵的翡翠玉,恨不得捧在心窝里,你偏要往动物身上打比方!”

    南宫峙礼听着两人拌嘴,只坐在火炉畔,意态闲闲拨着火灰,一言不发。红通通的炭火,映得他明亮的眸光,有着说不出的诡谲莫测。他神医的身份,又让他平添了几分高深、可敬和睿智稳重。

    丐儿再打量着赵迁,他脸上写满了忐忑和兴奋。

    关于明天和以后的事儿,太子也不那么笃定的吧。毕竟得到丐儿的手段不磊落,现在东方弟虽然出家了,将来丐儿以皇嫡孙之母的身份,肯定会见很多故人。哪怕是以前仅打过一次照面,也会各种猜测,诧异下难掩暗涌的尴尬。

    他的父皇、母后,对这个儿媳的看法怎样,也是未知之数。若喜欢自然是好的,若不喜欢该怎么办?赵迁不可能那般的平静。

    不仅赵迁,丐儿忖着,南宫峙礼怕也是不像表面上这样的波澜不惊吧,同时也钦佩起了他的演戏技能和过硬的心理素质。这还未登场,已初见气候,到时候岂不更精彩?或许,有他在,她便可以少一些慌乱和惧怕。

    三人三种心情。赵迁是快乐不安的;丐儿则是怀着一种看戏的心态,还夹杂着三四分身不由己的淡淡悲哀;南宫峙礼是最复杂的那一个,各种心情交织纷杂,最后却都不动声色隐在了他云淡风轻的笑容后。

    夜晚到来,黑云如墨,北风渐起,眼看要下一场大雪了。赵迁说:“这天气,偏偏这个时候恶劣,要是下起雪来该怎么办,真是天公不作美。”

    南宫峙礼笑道:“瑞雪兆丰年,麦盖三层被,白雪皑皑下藏的是最有希望最嫩绿的生命,岂不是象征了丐儿怀子、太子福泽满天下吗?”

    赵迁听得喜笑颜开,竖起拇指道:“还是神医最能解语。”

    丐儿堵他一句:“他能解语,以后你就让他陪你说话!就好像别人都是不懂体贴的木头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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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迁忍不住笑弯了腰道:“你看看她这醋性儿!神医是个男人,你就这般拈酸,我要真是指着一朵红颜解语花说这样的话,你还不把我闹得不得安生了!”

    “醋之浓,情之深。”南宫峙礼简单的一句话,又引起了赵迁的赞:“神医句句经典,堪比情圣!”

    “不敢当,不敢当。”南宫峙礼摆手道。

    “还算有自知之明,没老婆的男人担不起情圣的称号!”丐儿哼道:“孩儿的父亲,自然需挂念到我娘儿俩身上,我一个人等同两个人,还有什么比我这更解语的呢!”

    赵迁欢喜,半搂着她腰道:“对!神医再解语,也比不过你这两个,人多力量大嘛!”

    又说笑了一阵,南宫峙礼劝赵迁道:“夜深了,怕待会下雪,太子还是回去吧。不然太子妃又该放心不下了。”

    赵迁望着外面黑成一团的天,裹紧了披着的毛氅,对丐儿温声道:“我走了,明天再过来。”

    “走罢。”丐儿送他两步,忽然问道:“明天太子妃也会过来吗?我怀孕的事儿,你没告诉她吧?”

    赵迁摇了摇头:“我肯定不会告诉她,不然我就无法对父皇和母后保密这么久了。明天先不让她过来,随后了我再跟她说,也让母后好生对她劝说一番,省得弄出什么事端。”

    丐儿不语,幸亏不让太子妃来,不然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呢。赵渊、李皇后能接受就不错了,若是再加个柳采娉,没有三头六臂还真不行。

    南宫峙礼送走赵迁,对丐儿道:“明天就是一场重头的较量了,我担心你精力不济,你先赶紧睡下吧。”

    第二六〇章枭雄英雄一陌间

    南宫峙礼催着丐儿早睡,但是她并不困,就故意找些话题来打岔。一时半刻,南宫峙礼倒忘了让她睡这回子事,等再想起来,不禁猛拍一下脑瓜儿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都被你搅混了!这次说什么也躲不过了,你是主动去睡,还是要我逼迫着你?”

    丐儿不理会他,眼巴巴看着那屋外漆黑的夜,忽然眼睛一亮,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白沫子,细细碎碎的好似风中絮,不禁惊喜道:“下雪啦!”扭着身子出去,双手张开就接。

    南宫峙礼看到,也浮现了笑意,对丐儿道:“你很喜欢雪吗?”

    丐儿笑道:“我姓薛,怎么会不喜欢雪呢?”

    “又是无逻辑的瞎扯,姓薛与下雪有什么关系。”南宫峙礼批判完她,以梦幻般的声音呢喃道:“不过,我很欢喜你能喜欢雪,因为我也喜欢雪。”

    后面半截,丐儿绕了半天才懂,鄙视他道:“还说我呢,你的话就有因果了?比我的还要无厘头!你喜欢雪,跟我喜欢雪,是两条平行线,无任何的交叉关系!”

    “未必。冥冥之中,你总与我相通。”南宫峙礼道。

    “你……话说得好不要脸。”丐儿气结。

    南宫峙礼神色伤感而肃穆道:“我说真的。我喜欢雪,它是我生命之魂的象征。凡大事之前一下雪,对我就是好兆头,雪助我,你也在助我,这其中的千丝万缕,你不懂得。”

    丐儿奇了:“你倒说说,雪怎么助你了。”

    南宫峙礼深邃的眼睛里,似装进了漫天飞雪的深情,他缓缓道:“听义父说,我出生的时候,便是一个雪夜。那是一场罕见大雪,一直到来年四月都没有消融。那晚贤王前去求见,义父跟他一起出来,看到山洞里蜷缩在母亲怀里的我,浑身冻得青紫。一向心头坚硬的义父,竟鬼使神差同意了贤王的托付,把我抱到了黑木崖。随后他们煮酒商谈寄养条约,屋外面就是银装素裹的世界。所以我爱雪的情结,是刻在骨子里面的,雪仿佛融化成了我血液的一部分,看见雪我就觉得奇异的温暖。今天看来又要是一场好雪了,莫非是天要助我成事呢?”

    丐儿听他把宿命、天时与坎坷身世联系在一起,不禁有些悯怀与悲凉,对他粲然一笑,点头道:“是也。每逢大事,必有静气。雪是你幸运的象征,不会负你。”

    南宫峙礼被她这一笑震慑了,眼神恍惚,写尽倾情。他有些迷失,低徊感叹道:“真美!我可以抱你吗?”

    丐儿心中一骇,若非身体太重,这一吓非得跳起来不可。他也太胆大了。

    虽说阁楼只有他们两人,但明天还有至关重要的事儿,此刻应允他,互相用体温取暖,如果将来被人诬陷/滛/乱宫闱,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天地里谈情偷欢……在宫外时的记忆就算了,皆是前尘过往,但入宫怀上赵迁的孩子,再发生这种事,一旦被人告发,如何能坦荡解释呢?

    丐儿微笑着摇摇头。嘴角僵硬,忽略掉他那一句话,柔和问道:“黑木崖那儿经常下雪吗?”

    南宫峙礼点头,似是对她表示肯定和理解。他道:“很少下雪,一年四季都如春天,气候的变化不是很明显。也只我出生那一年,大雪把黑木崖整个全覆盖了,积雪一人之深,普通人根本没法出门儿。义父说,如此奇兆,这孩子注定不平凡,不是个功勋昭世的大英雄,便是个祸害千年的大枭雄,不管世人口中如何评判善恶,我南宫凛偏偏喜欢这样的气魄!”

    道完,他凝视着丐儿道:“你说,我是善是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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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儿朝他笑道:“关于善恶的看法,没有那么绝对,我支持你义父的说法。”

    南宫峙礼身子微颤,望着她道:“我以为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十恶不赦、千刀万剐都不解恨的大恶人。”

    丐儿笑开了颜:“那是相对于我来说的!我刀剐你可以,别人敢吗,够资格吗?我可不饶他!这是我的恶人,只能我来报仇!”

    南宫峙礼如梦呓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虽恶,无可赦,却只能由你来千刀万剐……”

    丐儿听得发冷,忙阻止他的话尾道:“你说些什么呢!怎这样失落起来了?不吉利的,咱们还要旗开得胜呢,你不要未战先丢了士气!”

    “听你的……”南宫峙礼道:“这样和你说一说话,我会更有劲头。我怕过了明天以后,很长时间里就再也没机会这样和你说话了。”

    “怎么可能?你担心赵渊要你当他的神医?”丐儿笑道:“放心啦!孕妇为大,让别人伺候我还不放心呢!他把你弄出去,我就天天闹腾,我看他能置孙儿的安危于不顾!”

    “不仅仅是这个。”南宫峙礼道:“有得总有失,你不要低估了赵渊那j滑的智商。”

    丐儿怎会疏忽那老贼的实力?但也不能面对强敌,自扔盔甲先乱套吧。于是豪迈笑道:“你放心,赵渊是前薛大将军扶植上去的,他过河拆桥、出尔反尔,在薛大将军暴病之后,就把人家女儿给废入了冷宫,太无情无义无良心了!我一定要为老废后讨个公道!我披着薛家千金的壳儿,流着薛家千金的血,怎么也得替恩人出口气!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赵渊你就等着薛氏后人把你拉下马吧!”

    南宫峙礼听得愣愣的:“你与薛家千金什么关系?你真是她的后人吗?”

    噗……丐儿差点吐血,南宫峙礼真以为她是老废后的女儿了么?阿噗,这真没法解释。摇摇头晃晃脑,玄乎其神地道:“我有时觉得是,有时觉得不是。有时又觉得我就是薛后。”

    “什么意思?”南宫峙礼给听蒙了。

    丐儿觉得再说下去,就成神经病了。拍拍他道:“好啦!你不是让我睡的吗?你也快去睡吧,养精蓄税,所向披靡!”

    “可不是,又忘了!”南宫峙礼帮她拿掉了披风,掸去了雪沫子,扶她到床上。一直怔怔不走。

    丐儿以为他还在纠结刚才她的话,就推他一把道:“你再不走,就逾越了神医的本分了!快去!”

    其实,她的身份到底为谁,于他并不重要。关于情爱的心,被她占据了去,这就够了。

    他的思绪早已茫远。南宫峙礼失魂一笑,嗯了一声,迈开步出去了。

    浓黑的夜幕,银色的精灵,呼啸着,身不由己。南宫峙礼依靠在栏杆上,对着漫天飞雪,他轻叹道:“对不起,丐儿。天亮之后,我又恢复成那个为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的人了。如果不可挽回地伤害到了你,我身死百遭都不够……”

    第二六一章穿衣

    虽睡得晚,翌日,还是醒得比往常要早了一些。透过窗子,外面白蒙蒙的一片,让丐儿感觉天色大亮了。穿着衬衣、睡衣两功用的棉袍,她小心伸了个懒腰。

    这种款式的棉袍,是有一番来历的。

    虽然南宫峙礼作为医生,对病人原本可以无忌讳,但也不能太过分了。在有些方面,照料她并不很方便,比如穿衣。赵迁还是蛮细心的,特意把她里面穿的冬棉袍子,量体贴身裁制,衬衣又当睡衣,省去了每晚脱来换去的麻烦。这样,每隔一段时日,他就给她带来好几件这样两用的睡袍,穿一套扔一套,丐儿都记不清有过多少套了,只知道太子每次来都会帮她换新的。

    贴身的衣服解决了,至于外面穿衣,只要不是那种式样特繁复的,丐儿还是能自理的,也就是缓缓披上、系着带子而已。以前没怀孕时她尚不修边幅,现下怀孕,就更不注意太多了,遵守一个原则:“不热、不冷、不大面积走光”,这就行了。

    反正,南宫峙礼自制力好,对她貌似也不怎么感兴趣儿,常常目不斜视。就算正眼看她,也无半点其他意思,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也正因为如此,赵迁才对这位神医分外放心。

    但是今儿个不同。她不能穿得太随意,不然被扣上个狐媚轻浮样的帽子,可就吃不消了。

    里面仍是那种棉袍衬衣,穿一件什么样的外罩呢?南宫峙礼给她拿来了件水头极好、华贵银貂及膝大衣。丐儿骂道:“这穿出去,估计比得过皇后身上的货了,是想我炫耀呢,还是想让皇后恼恨我呢,或者是直接把我拖出去砍了算了?”

    南宫峙礼轻笑道:“那你说,你想穿什么?”

    “就那件半旧的淡褐色羊羔毛长袖大衫就够了,记得再给我找个夹袄套里面,不然太冷。”丐儿看了一眼外面,茫茫不辨视线,问道:“还在下雪吗?”

    南宫峙礼点头道:“一直未停。”

    “你怎知道一直未停?”丐儿皱眉道:“难道你一夜都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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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峙礼笑道:“你猜对了。”

    丐儿觉得不可思议,状似担忧道:“那你今天万一打起了盹,脑袋恐怕就要因打盹打掉了。”

    南宫峙礼哎道:“我说你怎么净说些晦气话呢?”

    丐儿道:“还不是为你着想吗?”

    “好吧。”南宫峙礼嗯了一声,笑瞧着她,骄傲地道:“我是练出来的,半个月不睡觉,还照样好精神,非你能够想象。”

    丐儿睁圆了双眸道:“我一直认为我是个超级无敌的夜猫子,没想到你都成老鼠精了!”

    南宫峙礼瞟她一眼,调笑道:“你这比喻当真有趣,听你惊叹的语气,我还以为我在食物链的等级上要比你高一筹呢,哪知变成精了,还是没能逃掉被你吃的份儿!”

    “你也知道食物链?”丐儿完全懵了,这家伙不会是穿越来的,学过生物神马的吧?

    南宫峙礼笑道:“老鼠吃米粮,夜猫捉老鼠,就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正是形成了一条食物的链子吗?我简称之为‘食物链’,你常自诩聪明过人,这你都听不懂?”

    丐儿吁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还好,不过是偶然无意间,发明出了个先进词罢了!不是穿越重生之类,不然她就没活路了。

    但他这脑袋也够发达了,生在科技时代,怎么也会是个高端黑客,或者神经研究专家之类!

    南宫峙礼看她神游物外,边把衣服递给她边说道:“你发愣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太对了!”丐儿把脸转向他,道:“那在今天的这场见面中,我和孩儿是最弱小的蝉无疑!可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呢?”

    南宫峙礼眉目间有一层薄如雾的杀气,低低道:“黄雀怎样?就一定能赢吗?”

    “你什么意思?螳螂把蝉吃了,黄雀又把螳螂吃了,还不算赢家吗?”

    南宫峙礼冷笑道:“还有猎人端着枪在树下呢!”

    丐儿的手一抖。扣了几次,扣子都没对到扣眼里去。

    南宫峙礼不说话,俯在她前面,三两下把所有的扣子搞定了,道:“你可以下床活动了,动作要慢一点,冬天骨质脆弱!”

    “说得我就跟白发古稀的老太太似的。”丐儿不悦,问他:“什么时候了?”

    “若在往时,早朝早该下了。估计上午太子不会来了,等午后直接陪同皇上皇后一起过来呢。”南宫峙礼顿了片刻,很有些勉为其难道:“他不来,那让我伺候你吧!”

    丐儿嗯着,伸出了手,让南宫峙礼扶着他下床,穿好鞋子。南宫峙礼看了她好一会儿,噙笑赞赏道:“还不糊涂!知道穿什么最妥当。”

    “你这害人的!听你的还不完蛋了!还不快把貂毛袄藏起来?”丐儿道。

    南宫峙礼收起那件华美貂袍,放进柜子,而后牵着她走到阁楼外。

    丐儿看到积雪把湖面覆盖了,远方红墙黛瓦,全部掩在厚厚的白色下。如撒盐的雪粒子,还在一层层增添着积雪的厚度,风声呜咽,偶尔听见光秃的树枝被压得咔嚓一声,雪如雨溅荷,摔在地上成为粉碎琼玉。

    丐儿裹了裹领子,哈一口气道:“这样大的雪,皇上皇后还会来吗?”

    “那就看太子把书院的宝贝描述得怎样价值倾国、引人臆想了。”

    一阵风夹着雪扑面而来,丐儿缩肩,道了句:“像是会来的。咱们等着吧。”

    说罢转身,往阁子里走去,边走边道:“这外面太冷了,屋里偎火坐吧。”

    “嗯,我给你弄些早餐吃。”南宫峙礼道着,亲手煮起了饭、烧起了菜。不需多时,一个清汤配着四菜,热气腾腾的出锅了。

    为了驱寒,丐儿比往常多吃了一些。南宫峙礼道:“我的手艺,比之从御膳房端来的那些特制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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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儿评价道:“虽不专业,还勉强能凑合!以后我聘你当厨子得了,做些家常便饭,吃着亲切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