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就好了。”
说完,又笑眯眯补充一句,很有炫耀和自豪的味道:“还是儿媳妇懂事儿,知道心疼人!”
西门默义憨憨笑着,想起丐儿昨晚说的要表现得体贴甜蜜些,要有新婚燕尔两相欢的味道,他不禁暗自发愁和着急。想做些什么,可不知从何做起,手一次次悬在半空中,却中断了下一步的动作。
丐儿看出了他的不入门,趁老将军不注意,对西门默义指了指自己耳畔散乱的头发,意思是说可以亲昵温存的替她把头发拢到耳朵后面。哪知西门默义华丽丽地走到她的跟前,道:“你说什么?我头发怎么了?”
丐儿想哭的心都有了。老将军疑惑看了看,道:“什么也没有啊。”然后也看着丐儿。
丐儿只得道:“沾了颗饭粒。刚才你走路的时候,已经掉了。”
西门默义哦一声,返回座位,低头继续吃饭。
老将军道:“义儿有这样细心的贤妻,真是太好了,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丐儿笑道:“都成你夸我的了。都不听到某些人夸我半句呢。”
说罢,对西门默义使了个眼色,期待他能说出“欲赞词却穷,情深不言中”之类的高养分的话。
西门默义夹了一箸子咸菜放到丐儿的碟子中,道:“吃菜。”
连馒头也不给她递,丐儿一根一根叼着吃着,咸的难以下咽。
老将军看不下去了,斥道:“哪有你这样疼人的!想让媳妇多吃菜,原本是好意,但军营里都是干咸菜,不比在京都时鱼菜为主食,不吃馒头怎能下咽?”
“是,是……”西门默义把自己的馒头塞给丐儿,愧歉道:“给,馒头!”
丐儿哭笑不得。平时西门少将军也不至于这样啊,怎么越扶越上不了树?难道昨晚给他的惊吓和压力太大了?
丐儿暗自叹道:“如此下去,非得露馅不可。少将军啊,你是要把好端端的应对之策给演毁啊。”
接下来的晚上,如果丐儿不启发西门默义,他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丐儿几乎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只差恶女直扑了。
西门默义仍是被动,严重被动。
确切的说,若是被动也好,总算是一种相互的唱和。他是只有在丐儿装得逼真时,才掉入到她设置的幻境中,毫无抵抗能力。当丐儿结束这幻境,他又恢复了原样。
一天,一夜,两天,两夜……终于到了第三天的早上。这次丐儿精神得很,比西门默义起来得还早,声音不大不小来了一句:“哈哈,再欺瞒过今天白天和晚上,就可以松口气了!等到明天,咱俩合力救老将军再艰险,都没这三四天装矫情装得累!”
西门默义道:“你小声点儿!万一父亲听见……”
“我已经听见了!”老将军的腿脚仍不是很灵便,一顿一瘸走了过来,脸色菜青:“你俩……居然捉弄老夫!”
丐儿脑袋一白,完了。原以为帮穿的会是西门默义,没想到彻底帮穿、导致最后一天的戏演无可演的竟然是自己!
这是多么不可原谅的失误!得意忘形、话多坏事,她算是真切切验证了一回。
该怎么办?摊子该怎么收拾才好呢。
西门默义果然是一副担当的架势,对老将军道:“这一切都是孩儿的不好。她本是愿意的,但孩儿未做足准备……想等到……再等一些时间,再……”
老将军失望而忿然地哼道:“等!还等什么!等你做足准备,就像老夫这般的年龄了!她也成老太婆了!你们有心也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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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纵火
丐儿吓了一跳。这若被外边的士兵们听到,是不是太那个不适宜了。
于是赶紧祈求:“老将军,给点面子!您别这么大声,后来少将军和我怎么……怎么相处呢。”
老将军略略平静了几分,“哐”的坐了下来,那小条凳在他的怒火威力下,登时断裂。
丐儿心虚,怯怯吐了吐舌头。西门默义忙把丐儿揽至身后,反应迅速、动作迅捷,发乎情源于心,绝不拖泥带水。
丐儿忽然有些悟了。西门默义天生不是演戏的料,只会呈现最真性情。而在危急时刻,是最能考验一个人性情的,所以这个时候,西门默义对她的关爱和呵护,最是淋漓尽致。
归根到底,是她一开始就错了。或许她虽没对西门默义直说,他在她同意洞房之喜那一刻,就知道这是计策了。
所以,他入不了戏。
虽有拘谨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面对即将入戏时的排斥。为了父亲和丐儿,他努力拙劣地去演,还是入不了戏。
丐儿在他身后,凝视着他如山一般的背影,各种滋味掺杂萦绕。
老将军蹲坐在地上,呼呼喘了半天,泄气道:“义儿,老爹帮不了你啦!你自己别后悔!我只再对你说一句,我年轻时不明白的情感,到老时才懂得,可惜已迟——你身后的媳妇儿,她对你是有意思的!机会你要自己把握!”
丐儿的心突地一跳。她很久时间了,从没问过自己的心。
她对西门少将军有意吗?不,绝对没有情爱之意!
她这颗心究竟归属于谁?
她不知。茫茫然的红尘,飘来荡去,在爱与被爱中,心已残破不堪。老将军所说的那点意思,还能称得上情爱,或者爱情吗?
老将军看西门默义如此动作,道:“你的勇气可嘉,但要用对地方。她喜欢你,你喜欢她,为什么偏偏要守那该死的距离呢。”
西门默义不答,丐儿也不知怎样答。
这天的早、午、晚三餐,老将军吃得那叫个食不甘味。他丢了魂似的,沉入思索之中。
丐儿和少将军不敢说话,怕激发了他憋着的怒气。
到了夜深人定之时,老将军来到西门默义的帐篷,端着三杯酒对他俩说道:“明天,就是老夫生命中最后一个转折点了。或许相见日长,或许永久不见。不管你们什么时候有夫妻之缘分,咱们爷儿仨饮了这一杯,等待运气的决定吧。”
丐儿好是内愧,让老将军抱憾了。多日不曾喝酒的她,端起那杯辛辣饮了个尽。
西门默义亦是神色沉重赧然。同饮而下。
未过多久,丐儿觉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燥,身子越来越乏。老将军道:“去里面你的帐篷里歇着吧。”
丐儿勉强撑住头,摇摇晃晃去了。
西门默义也感到了不适,灼热中迷蒙道:“这酒?”
“她情况比你还严重,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老将军道。
西门默义慌张张的,脚步飘浮,走了进去。结果大吃一惊,只见丐儿桃腮含春,星眼半张,娇态软体,在抓狂地褪着衣服。
他感到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冲动,那热浪几乎要把他吞噬。多亏了他功力深,拿一部分抵挡/欲/火,才稍微熄了点。他预测支不了多久,为防意外,想要退出丐儿帐篷。
在门外立着的老将军,见他出来,一把又推他进屋了,叹道:“老夫这辈子没做过不光明的事儿,既然做了这么破天荒的一件,就坦白承认吧。我给你俩酒里下了‘回春蒙汗|药’,是上次从俘虏身上搜来的。”
丐儿神智并未完全丧失,恍然听得这句,又惊又怕,却半分由不得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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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西门默义无奈而着恼道:“你怎这般糊涂!明天还有重大任务,您……”
“天亮之时药性自解,但人的筋骨会如散了般。在药性未解之前,她会痛苦不堪,如果你想让她受尽折磨,你就继续耗费你的内力逼退自己的欲念吧。”
丐儿隐约听出大意,断续呻吟道:“不要……啊……”她的不要,意思是不要让西门默义耗损内力。
西门默义却以为她是在拒绝,使劲压下去一波又一波翻涌的热血,道:“父亲,快想办法……解药……不然明天……我们怎么救你。”
老将军一派豁出去的洒然,哈哈笑道:“老夫一介鳏夫,不想儿子也走此路,所以迫不得已,用了狠招!只不过痛苦些,你们若熬过了,老夫自然再无话可说!你们熬了过去,只怕明早已如烂泥,那你们明天就好好休息、还原体力,不用送老夫上路了!这条老命,我何曾在乎过。”
西门默义一句三喘道:“父亲……您不能这样……您不能独自上路……”
老将军执拗道:“老夫用生命赌最后一次。赌赢了这辈子无遗恨,赌输了便归于黄泉!”
西门默义一边受着/欲/望之苦,一边忍着锥心之痛,“扑”的吐出一口血来,摔倒地上。
老将军神色微动,却忍住不去扶。
“少将军……”丐儿的声音已被霸道药性攻得失去了正常本色,像是媚艳毒药:“你过来……”
西门默义的脸色,奇异的一阵红一阵白,他摇头道:“不……”
“我不要……你丧失功力……”丐儿道:“也不要……老将军……死……我要……你过来……”
这太诱惑。西门默义在片刻的不坚定中,忍耐宣告崩溃。他渐渐地匍匐着向丐儿靠近,到了她的身旁。
丐儿抚摸着他的脸:“何必……忍得……那般辛苦……又怎能,拿性命赌博……”
西门默义喉咙如燎,说不出任何话,如干涸的鱼,亲上了她的脸。两人笨拙地拥抱在一起。
老将军扭过了头不再看,眼泪却如溪流漫延。
在丐儿的衣服撕碎成片之际,西门默义的衣服也褪至了髋间。
丐儿晕头转向之中,依稀看见,那片肌肤上有一团绛紫色的仙草印记,貌似还有两个繁琐的字,晃动之中,看不甚清。
是在哪儿曾见过吗,怎那般的熟悉?但是丐儿此刻意乱情迷,已顾不得思索太多了。
西门默义把最后的衣服脱尽时,忽然闻得烟雾刺鼻,外面脚步嘈杂,惊喊四起:“少将军的帐篷着火了!快救火啊!”
西门默义一个激灵,汗如雨下,疾风骤雨般的/情/欲在紧要关头生生止住了。
他使尽全身的力气,拿起床单裹住丐儿,对她道:“你,快走……”
丐儿也是浑身汗水,哪里还走得动。这时老将军匆匆跑来了,背起丐儿,出了帐篷。
把她放到安全之地,再回去时,火苗已吞噬了帐篷。老将军不顾一起要冲进去,士兵们递来了一个浸湿的棉被,老将军披着跳入了火海,凭着大约估计,好不容易拉到西门默义,在浓烟滚滚中往外摸爬滚打。
逃出来时,西门默义兀自昏迷,前胸、后背、肩膀,均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老将军的一把胡须也烧秃了。
第二一六章疑忌
老将军救出昏迷的西门少将军,士兵纷纷围拢过去,关切哀至。
众人看到老将军眼中含泪,俱都劝慰,说少将军龙虎之躯,一点烧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们并不知昨晚的真相,老将军却心里清楚。西门默义在最紧要的关头骤然克制,回春蒙汗|药的威力全部攻进筋脉肺腑,纵使抗了过去,身体也自此会遭到很深的重创了,没个半年时间绝对恢复不了。
“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是我害了两个孩儿。”老将军喟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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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家伙儿个个都听得迷惘不解,老将军有苦说不出,只问:“好端端的怎会起火?”
“大柱好几个人都说,昨晚起夜,看到帐篷有火光的时候,老将军去少将军帐篷里救人,救出一个之后,又去救少将军,发现有个人影往老将军的帐篷跑去了!我们追了过去,并没发现有人!”
“意思是,这次并非天灾,而是有人蓄意纵火了?”老将军立马命令道:“立刻清点人员,一看是否有人受伤,二看是否有人消失!”
军营防备严密,如果不是绝顶高手,不可能悄无声息混进来而不被发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出了内j。
严罗密鼓、很快查实,老将军听属下禀报道:“咱们固有人员,并无伤亡消失……只不过……”
“不过什么?说!”老将军道。
“前三四个月头里,来的那个像娘们似的弱汉子不见了,还有您的混血马驹也不见了!”属下看着老将军的脸色,缓缓述道。
“什么?”老将军心急如焚。把丐儿从火海救出之后,只顾追及真相、疗义儿的伤,却忽略了她!
丢了马驹不打紧儿,若她丢了,全都失去了意义!
“留下一拨人看着少将军,一拨人去在军营驻扎十里之内寻找,哪怕是尸体也要带回来!我去那边瞧瞧!”老将军瘸拐着腿脚,拖着沉重身躯,向自己的帐篷跑去。一小拨人跟随其后。
他把丐儿安置在帐篷外临近小湖畔的一块巨石上了,与混血马驹相距得不是很远。原本想着,靠近水边,枕睡石头,就算火势蔓延起来也不至于遭受被卷火海之忧,哪想到她竟失踪了!
“义儿醒来问起……我有何面目见他!”老将军看到大石头上空空如也,全无丐儿的影踪和气息,目光流露出一抹深邃的空洞悲伤,恸极大哭。
不到短短半个时辰,士兵们见老将军哭了两次,也都忍不住眼泪湿了眶。
早饭时分,西门默义醒来,身子虚浮不支。环视一圈,没见丐儿,裂着发白的唇,对老将军道:“她呢?”
“她……”老将军道:“她在我的帐篷里休息,你也要好好养才是。”
“我看看她,怎么样了。”西门默义歪着脖颈儿,想坐起来,奈何身躯不听使唤,又倒下去。
老将军把泪意逼退,轻声道:“她正熟睡着的。你过去会弄出动静吵了她,等些时日再见不迟。”
西门默义只得作罢,道:“你们可要把她养好。”
“肯定会的。”老将军点头道。
随后,老将军喂西门默义喝了些粥,让他睡下。
出去寻找的士兵,先后一个个回来了。都说未见什么蛛丝马迹,更甭说一个大活人了。
“那混血宝马驹日行千里,来的那位新人士兵鬼点子奇谲的,总有法子驾驭得了,肯定已逃出了塞外!”
“我早就看他不寻常,只是没想到是j细!”有士兵道:“他来这儿,是为了刺探军情吗?”
“且不说为了刺探军情,他如此蒙老将军、少将军信任,有什么军情刺探不走的!”
“别说军情,偷走了老将军的混血宝马驹,就是最严重的损失!那马驹可是咱们的功臣啊,丢了它比丢了左膀右臂还痛!以后万一谁被鞑子掳去,可是半点儿希望也没了!”
老将军静静听着这纷纷乱乱的猜测,思绪忽连忽断。
她是j细?她有回春蒙汗|药的解药?在我腿脚受伤、义儿最容易身体亏空的当儿,她与敌人里应外合、盗走宝驹、全身而退?
按寻常的思路,确实应该是这样。
还有一种很小的可能,她不是j细,但却是一位身份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引得绝顶高手亲自前来、擒拿她去?
到底是哪一种?前者好像更顺理成章些。但老将军不愿相信,总觉得不大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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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至情至性、至纯至善、至灵至慧的一个女娃儿,眼睛中的坦诚……怎么可能利用他和义儿的感情?
不会的。老将军摇头否决道。
若是后者,这个绝顶高手是谁,是鞑子吗?鞑子天性豪放鲁莽,哪可能练得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那就……应该是本王朝的人才了。
老将军与江湖人士素来交厚,从未得罪过谁,想必他们也不会做背后插刀之事。
那目标就锁定在朝堂了。
既然点名让老夫回朝去述职,又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呢?
难道前几天他们商议的纵火、劫人、带着老将军远走高飞的计策,漏了馅了?反而被人提前运用?
老将军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啊,纵火、劫人、不声不响带走丐儿,这一切的流程,与他们今日将要实施的多么相像!
那位高手,应该隐藏在军营中好几天了。老将军不禁脊背有些发寒了,当今世上竟有这般高人!
流言还在肆传,老将军辟谣道:“关于那个新人士兵身份之谜,你们不要妄加揣测。她不是你们认为的什么j细,而是咱们自己人。他原是救济一方的侠义之领袖,在与一股强势力寇贼的决斗中,落了单,跳了水,才被少将军救回来。你们别看她身薄体弱的,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