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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64部分(2/2)

感。到了最后,他见丐儿皱着眉头万般不堪忍耐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颓然停了下来,吼道:“你是根木头吗?”

    丐儿闭眼睡去,对他的激烈毫无反应。这样也是好的吧,混混沌沌,醒时不多,便能行尸走肉,度过残余日子。

    赵迁一腔火无处可发泄,披上衣服,久久地看着她,慢慢平静下来。

    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一切,手缓缓抚上丐儿的小腹:“她能撑得住吗?这里会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吗?”

    没人应她。他离开地室,给老宫医说了:“我想让她怀上孩子。”

    老宫医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冒险太大了!”

    赵迁怒道:“不冒险,她就会好吗?”

    老宫医察觉近来太子的反复无常,不敢多言。

    赵迁缓了声音,问道:“她喝些什么,有助于恢复体力神、并且利于她受孕的?”

    老宫医忖了忖,道:“还是喝人参养荣汤吧。”

    “快去备吧,本太子在这儿等着。”赵迁说着,头歪在椅背上,疲倦地睡着了。

    待到药的热气快褪尽时,他猛地醒过来,拽着老宫医的衣领:“怎不早些叫我!”然后端过药碗,慌张往地下室去了。

    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丐儿,进的没撒的多。最后赵迁不耐烦了,干脆自己先喝,先后以嘴喂她。

    勉强以汤撑着,丐儿虽然虚弱却不至于立即殒命。她挂念东方爷,总不肯轻易寻死的。

    赵迁心里算计着,每隔个三五天,便幸丐儿一次。丐儿神智稍微清醒之时,也会摸着肚子,这么频繁的房事,该不会怀上孩子吧?

    想到这儿,复又摇头。与东方爷恩爱那么多次,也没怀上,太子心急一味求子,怎就可能那么轻易遂愿呢。

    第二〇四章出虎|岤进狼窝

    东方爷在玄冰室呆了半个月后,终于被赵迁从机关的另一出口放还了出去。丐儿不知此事,只求能在来生与他相会,但又不能速死,万一他走在她后面呢,那可真是人生遗憾。

    原来,东方爷未出玄冰室的那些天,宰相府上下都乱成了一团糟。梅老夫人终日以泪洗面,素蔻公主自怨自叹、容彩无光。外面传言纷纷,有的说东方爷出家了,有的说东方爷不知因何事得罪了皇上被暗地处决了,有的说东方爷被世外高人收走为徒了,莫衷一是。

    素蔻公主不信,每天哭哭啼啼去宫里闹太后、闹皇上和皇后、闹太子,让多出动些侍卫去找寻。

    赵迁哄着她拖着她,想等她捱过思念的日子,为她另许人家。哪知半月过去,素蔻公主已是形容枯槁,宛然寡妇一般。

    赵迁那天对她试探道:“东方弟八成是为妖女归隐了。你还会等他吗?再等也不会有结果。不如就此放手,趁着还年轻,再为你物色一桩好亲事……妹妹啊,哥哥唯你一个妹妹,疼爱非常,处处皆是为你考虑、为你好的!”

    哪知素蔻公主泪眼朦胧回复道:“妖女不是为你控制了吗?东方哥哥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归隐?反正我见不着他,我是不会信的!就算他为j人所害,我得见了他的尸身再说!就算见得了尸身,此念绝了,我也要为他守丧三年!”

    赵迁见她如此傻而固执,不再意图感化。随之,他就把东方爷放了出来。

    因为事关丐儿,东方爷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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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丐儿离开自己后,已有咳血之症,身体每况愈下。这次经了极寒侵体,身子骨已虚得不堪一击。幸亏有武学底子支撑着,方才留得一命,换做旁人,只怕早冻死在玄冰室了。

    接连重创,病根自此埋下。

    丐儿记挂着东方爷,乖顺了很多,赵迁喂她吃药时她不再反抗。甚至极尽力气承欢,婉颜取悦赵迁。

    赵迁不是不知她的心思,只是被成就感冲昏了头。提防之心,慢慢抛到了爪哇国。

    一次,丐儿对他嗔道:“你总是这样蛮横霸道地待我。但凡对我柔情几分、体贴几分,我也不会对你执拗这么久了。”

    赵迁魂都酥了,忙道:“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只要你在我身边能天天这么快乐。”

    丐儿泪眼盈盈:“我来京城这么久,非常思念烟岚城,那是我最怀念的时光。如今你把我闷在地下室里面,快发霉了,心情怎能明媚起来?还有绣姑姐姐,我与她情谊非常,每每梦里都梦见她,醒来之后怅然若失……”

    赵迁蹙着眉头,憋了半晌问道:“你是要见东方弟吧?”

    丐儿含泪讶异道:“他不是去世了么?难不成在玄冰室呆一遭,还能活着出来?”

    赵迁喉头发紧,盯着她道:“若万一他命大,侥幸未死呢?”

    丐儿忖思,答道:“那也与死没什么区别了吧。既然每次相见,都不得善终,都让他更加的痛苦。他现在就算活着,也就一口气而已,我还是避而不见吧,无论对谁而言都是好的。”

    “你终于看开了。”赵迁拥着她,伏在她鬓发侧畔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呢?你若早这样,也不会……”

    “不会什么?”丐儿的心一揪。莫非东方爷真遭不测了?

    “没什么。”赵迁道:“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吧。”

    丐儿也不愿再多说,以免最真实的感情迸发出来。她摸一摸肚子,笑道:“让他见一见阳光吧。”

    赵迁震住,忽然一把拉住丐儿的手,激动道:“你说什么?”

    “看你,就会歪想!”丐儿俏皮笑道:“种子晒一晒阳光,在自然的空气里,才会更好地发芽啊!”

    赵迁松一口气,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个意思!为了丐儿能孕育出一棵好芽儿,说什么也得让你出去散散心!”

    过了一日,赵迁下朝堂后匆匆来到地室,对丐儿道:“父皇准我去烟岚一带体察民情,过几天就起程。我可以把你易容成随从,带至身边。”

    丐儿嘟着嘴不乐意道:“我还是那么见不得光吗?”

    赵迁好心情地笑道:“倒也不是。主要是我心里总发慌,等你为本太子诞下孩儿,我便带你去见父皇,无论如何要许你一个很高的名位。”

    丐儿摆摆手,娇羞道:“不嫌害臊。先把我途中所需要的东西打理好,一起出游、散尽了心中霾气再说吧。”

    赵迁自然应允。过了数日,太子带了一众随从,整装待发。

    出得宫门,丐儿一路抓住上厕所的机会,不放过每个向路人打探东方爷的消息。先后问了二十余位路人,听到东方爷已平安归府,正在调养,这才略略放下了心。

    正式上路之前,丐儿先缠着赵太子,同去看了绣姑姐姐。

    碍于太子时刻在身旁不远处监视着,姐妹俩只哭着述说了一番别离情,其他一概用眼神来传递。

    秦延之死,是绣姑心头的谜,也是她揭不开的伤。她虽怀疑赵迁,却不知详情与始末。

    她几次想对丐儿说:“我怀上了秦延的骨肉”,可又生生从喉头吞咽了下去。秦延死于非命是无疑的,若是自己怀孕的事儿暴露得太早,被人斩草除根怎么办?

    丐儿亦是万般苦说不出,只能相对而视。她想带绣姑姐姐回烟岚城,在水浒仙寨安家立业,但自己是有计划之人,万一有个不测,绣姑姐姐被人挟持,她该怎生是好?所以,也就罢了,若有机会,下次再来接她。

    依依惜别,互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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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往西而行,不同于来京城时与东方爷专拣偏僻山野,这次回去走的是官家大道。一马平川,原野宽阔,连座森林、谷壑都不得见。就算逃了,没有遮蔽之处,又能躲到哪里?

    正自犯愁,听得侍卫悄悄报道:“通往西漠的文昭关,离这儿还有八十里。”

    丐儿心中大动。文昭关虽不是去烟岚城的必经之地,但素有“奇关”之称,是保卫孤竹王朝的一座天然屏障。关的那边,便是蒺藜野草、黄沙漠漠,军队常年驻扎守疆之地。

    听说前面有一条大河,上发自京城,流经文昭关,绵延千余里,至大漠边界形成了一个湖。湖水供养着边关的将士。

    不知河边境况如何,可有逃走的希望么。

    在宫中地室时,丐儿万念俱灰。现下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宽广明媚,生机盎然,希望不禁燃烧起来。虽不旺盛,但火苗灼灼的,足以叫她腾升起勇气与信念。

    所以,当活不下去时,就去看看自然美景,它能帮你开阔胸襟。

    又走了一天一夜,但闻流水淙淙,丐儿喜道:“再看不到水,我就成一旱鳖了。”

    不知不觉在路上已半月,时值夏末,水草苍苍,藤木灌木非常旺盛。丐儿寻了处幽静的地方,说是要洗澡,赵迁生怕随从的侍卫瞧见,辨出丐儿是女儿身,于是让他们远远地守着,自己带着丐儿去了。

    丐儿扭扭捏捏的,说不习惯与男子在一起洗澡,赵迁就笑着道:“我想来个鸳鸯浴呢。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能勉强。那我就效仿汉成帝观合德入浴,其乐何如?”

    丐儿摇头认真道:“你需不让我知道,不然就无意趣了。”

    赵迁含笑应允。丐儿闪到树丛后面,连衣跳进水中,游到一处水流分九股的险要地,惊叫:“有蛇!”

    太子慌道:“哪儿?”急匆匆地赶来了。

    丐儿顺着左边数第三条水流,身子一潜,直往下游了去。

    太子“丐儿,蛇在哪里?丐儿!”的呼唤声渐渐听不到了,她憋了一口气,不顾一切往前潜游。石头撞在额头上,水草缠在手指间,少量泥沙涌进鼻孔里,她全然不觉了。此刻,生命里只一事,那就是永无止境的游。游过黑暗,游过漫长,游过坎坷,她就能迎来了光明,迎来了重生和自由。

    渐渐地,水灌满了肚子,她已无力气了。浮浮沉沉,周围的景物天旋地转,好似已变了样。

    迷糊中,两个人影将她打捞起来,一人惊喜地道:“居然是个娘儿们!”

    纵是在昏蒙蒙的无意识状态,丐儿也感觉出,那一声喊得,好像半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另一人道:“咱们还是把她抬到军营里去,交给少将军处置吧。”

    “你傻啊……这里离军营还有六十多里,你吃饱了撑着没事了?况且你瞧这娘们儿,抬不到地儿估计就没了气了,军营了还差她一个死人?这不是找晦气吗?不如……在她临死之前,供咱哥们俩儿消受一番多好啊!”

    “这,你看她……都泡成青白色的了……我……怕……”

    “瞧你那胆量!把肚子里的水按出来,不就是一个没断气的女人了?只要没断气,管那么多作甚!”

    丐儿只觉得肚子上被人挤得一阵接一阵痛,脑袋好似被水淹了,水不断从喉咙间溢出来。七魂六魄都丢了去。

    肚子终于不再鼓胀着难受了。她想要睁开眼,奈何眼皮如千斤重,怎么也看不到亮光。“嘶”的布料破裂声音,刺耳地划过了耳膜,她脑海中似有若无飘来刚才那两人的对话,惊得冷汗渗出:这是刚出虎|岤,又入狼窝了吗?

    那人捏了她一把,笑道:“我说她没死吧?你看她还知道疼呢!冷汗都出来了!”

    “你不要这样……将军禁令严明……”另一人规劝道。

    “你真是战场上的英雄,女人堆里的胆小鬼!这儿只有你我,难不成还被将军发现了不成?你怕,我不怕,你为我把着风……”说着,他便把丐儿拖到了一处深草地。

    丐儿想骂,但是骂不出来。想咬那人一口,却连脖颈儿都抬不起来。心里恨不得千刀万剐他,也只能躺以待毙了。

    正自绝望,觉身上一下子轻了。耳边有哆哆嗦嗦地求饶声:“西门少将军饶命……”

    “你讲。”一漠然浑厚的男低音简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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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饶的那人戛然闭了口,另一个人把事情的始末细细讲来。如何遇见溺水之女,那叫池寅的登徒子如何见色起意、不听劝告,全都述毕。

    “以军法处。”留下这四个字,丐儿被一双宽厚的手掌扶上马背,拓拓哒哒地带走了。留下那男子匍匐着跪地鬼哭狼嚎。

    与她同骑在马背上的那个人,把一件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两个字命令道:“系好”。

    丐儿手脚绵软,目光涣散,连看手指都是重影儿,哪里能系好宽松飘飞的衣带?汗水直流,也不能把对襟扯到一块儿去。

    那人似乎不耐烦了,放下手中马缰,双手从丐儿的腰后侧围上来,三两下便为她系牢了衣带。

    这人脾气似乎不好,丐儿暗暗下了定论。

    不敢吱声,只悄悄地祈祷多福多运罢。他沉默寡言,她一声不吭才是对策,省得说错了话,被扔下了马背喂狼,那真可谓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〇五章西门少将军

    丐儿默然坐在马背上,就那样跟随一个陌生人走着。她脑海中并无太清晰的意识,只知此行要去军营。军营是个什么概念,此时于她来说不过类似地名。

    她之所以不反抗,一是因为接近垂死边缘,无心无力;二是因为这石头般冷硬的男子,应该是仗义明是非的。

    丢掉一个地方的全部回忆和哀乐,过一段与风花雪月、纠结伤神无关的生活,岂不妙哉?

    赵太子可能想她逃至了烟岚城吧。再怎么着,他也不可能轻易寻找出她的下落。

    一路上,男子与她无话,像对待伤病员一般照拂着她。她的性别、她的来历,他根本不好奇,或者说是与他无关。仿佛救死扶伤、帮老爱幼,是他天生的职责本分,无须过问,无须多知。孤竹王朝的每个人,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在他眼中都如兄弟姐妹吧。

    丐儿在漫无边际的平静和寂静中,疗养身心,渐渐能走路了。中了水毒而昏翳的眼睛,也慢慢能看清了周围的景物和人。

    偶尔驻地歇息的时候,她像个被遗弃的小猫,蹲坐一处,托着脸儿,静静看着那位沉默男人的身型剪影。挺拔,厚实,朴重,皮肤有历经风吹雨打后的粗糙,写满了沧桑的味道。总觉得印象之中在哪儿见过。

    她心安而踏实。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的,是故无所谓得到和失去。

    她、男子,与那天在河边存善心的士兵,一直前行了十天左右。原本他们可以日夜驰骋、速度更快些的,只不过暗中考虑了她一介弱质女流的承受力,才放慢了行程。

    丐儿有好几次,觉得自己太不中用。若在以前,她小巧明快的形象、泼辣的烈性子,怎会甘居人后、拖人后腿?早就扬鞭驱马,遥遥领先了。

    士兵也是寡言少语之人。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吧。

    触目所见的蔓藤、植株草被,越来越少、越来越矮,逐渐看到了裸露的地皮和黄沙。

    丐儿如没见过世面的孩童,兴奋极了,那天竟然胸中澎湃,燃起了消失许久的诗情,随口感怀吟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从意境中捡回神时,发现男子紧抿的嘴角翕动了一下。那位士兵已是热泪盈眶,哭道:“老将军五更而起,辣文和着胡笳唱这首词了!”

    丐儿讶异地道:“习武之人,往往粗犷豪迈,不通诗书,胸无点墨。你所说的老将军,竟是文武双全的性情中人了?”

    士兵如看怪物,道:“老将军和西门少将军的鼎鼎大名,谁人不知?经韬纬略、学富五车、身经百战,哪一点不是惊天动地?疆场上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都不曾输于人!”

    “西门少将军?”丐儿迷糊地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不开窍地自言自语:“他是谁?怎么有点儿似曾相识呢?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或见过?”

    士兵急了,脸色都变青了,话都连不成句了:“你……你……脑袋进水了吧?你竟不知……眼前……”

    未等他结巴完,男子眼神凛然一扫,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士兵倏然住口。

    丐儿越发的好奇了,问道:“那西门少将军年龄几何?是老将军的嫡子还是庶子?生得样貌如何,是否如李逵、花和尚鲁智深那般,铁拳如醋钵、倒拔垂杨柳?婚配没有,娶的是哪一位名门闺秀?”

    士兵满头黑线,目瞪口呆。男子仍自平静,事不关己,一脸漠然。

    丐儿知道,询问士兵必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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