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白军中军大帐中。
眼见着一场大屠杀就要开始,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浑身铁甲的大汉,只一脚就叫把门的郎千军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好个郎千军,不愧是踏白军中久经沙场的悍卒,在地上滚了两圈,就猛地跃了起来。欲要朝来人扑去,可一看到门口那人的模样,却如中电击,身子一颤,停了下来,失声叫道:“应祥将军!”
众人听到声音同时看出去,却见一个年轻的将领抄手立在门口。他浑身铁甲上到处都是破口,上面全是干涸的人血,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血战,不是岳云又是谁?
“岳云!”一刹那,不但姓尚的幕僚和牛千斤,就两坐在上面的吕本中的面容上都同时失去了血色。
岳云是什么人,军中仅次于呼延通的强者,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手段比起呼延通来说,更是凶暴。
此刻他正浑身披挂地立在门口,直如凶神下凡。
放才牛、郎二人堵住大门,欲要大开杀戒。可转眼间,形势逆转,自己却成为瓮中之蹩。
最要命的是,岳云不是正和王军使在湖南征讨钟相吗,现在突然现身,岂不说明背嵬军主力已经到郢州了?
“你你你……”牛千斤提着大斧指着岳云:“你是怎么来的?”
岳云轻蔑地看了他和郎万军一眼:“小爷怎么就不能来,哼,不就是富河被辽狗夺了吗,小爷反手夺回来就是?耶律马五算什么东西,咱们军使能够打败他一次,自然能够再赢他第二回。”
“你你你……”牛千斤还在口吃。
其他踏白军的将领都欢呼起来:“军使到了,军使到了,太好了!”
方我荣听到这个消息,露出笑容,也松懈下来,但眼泪却莫名地沁了出来。
岳云喝道:“方我荣!”
“在。”
岳云将王慎的信和兵符扔过去:“这是军使的手书和兵符,命我暂领踏白军统制一职,从现在开始,你们归我管了。”
“是!”
“众将面上都露出笑容,齐齐恭身行礼。
岳云骂道:“你是怎么回事,竟然被区区四人就将困在这里,你的卫兵和其他上千勇士呢?”
方我荣:“回将军的话,按照我军中制度,将领进军帐议事,不许带铠甲和兵器。先前末将等一时不慎,又被牛、郎调走帐前卫士,着了着几个奸佞小人的道儿。”
“废物,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且寄下尔等项上人头,若再有下一次,军法定然不饶。还有,以后大家进我军帐议事,可带兵器。咱们沙场厮杀的好汉,手中的兵器就是我们的生命,就算是吃饭睡觉也一刻不得离身。”
“是,将军,遵命,将军!”
众人应允的声音越发响亮。
吕本中身边那个尚姓幕僚见他们无视自己,大怒:“牛千斤、郎万军,杀了岳云!”
吕本中心叫一声不好:“不要!”姓尚的真是不开眼,竟然却惹岳云这个凶人。他或许不清楚,但自己却是知道的,这个岳应祥手段凶残,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今天若是想活,就不要得罪他。
声音尚未落下,就听得呼一声,岳云突然扯下腰上的连枷扔了出来,直接打在尚姓幕僚面上。
岳云的力气何等之大,顿时将尚姓幕僚打得脑浆液迸裂,淋了吕本中一头一脸。
瞬间杀了一人,岳云叉着腰冷冷地看着牛千斤:“你也要同我动手吗?来来来,小爷我现在赤手空拳,正是你动手的好时机。”
“我我我……”牛千金浑身乱颤,不住后退,和郎万军撞在一起。
再看牛万军,也同样面如死灰。
突然,二人扔掉手中的兵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不住磕头:“应祥将军,饶命,饶命啊!小人是吃糊涂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
岳云的名头实在太响,他在战场的雄姿,牛、郎二人是亲眼见到过的,哪里还有勇气上前。
“既然你们不动手,那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给你们机会不要,也怨不得别人。”岳云大步走到上座,从地上拣起地上粘血的连接,看了吕本中一眼,做了个请的姿势。
“应祥将军……坐,坐……”吕本中触电似地跳起来,立在一边。
岳云做到交椅上:“来人,将将牛、郎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拖出去砍了!”
“是!”立即就有几个军官冲上去,将正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两人扯起来,然后拣起他们扔在地上的斧子,一斧一个。
两颗血污的脑袋在地上滴溜溜地转着,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