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高兴一天是一天
“云姐，你甚事都向着三郎了，若英性子也弱，由着他胡来，倘若因之而惹无妄之灾，怕是悔之莫及。”谢大娘有些生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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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三娘歉意的对谢大娘笑笑，温声说道：“知道小妹也是为三郎忧心，只是此事凶吉未卜的，且休要自家乱成一团才好，且三郎平素便飞扬跳脱，行事也惯自荒诞怪异，兴许人不以为怪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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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怪异？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弄个好玩的滑翔伞么，又没有搞什么光屁股的行为艺术，至于让女孩子也坐上滑翔伞，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连狗儿都坐上去了。谢大娘和云三娘的到来，让李清本来很喜出望外的，当然，在这两个妹妹面前抖抖，也是大快人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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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谢大娘一见面便把李清骂个狗血淋头，说他行事轻率，说他胆大妄为，本来就被说的垂头丧气，云三娘虽是帮他说话，不过就不能给个标新立异、奋发向上的形容词么？就是说他聪明也好啊，荒诞怪异！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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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都荒诞怪异了，谢大娘还是不满意，犹自恨恨的说道：“云姐你好糊涂，如今整个汴京都轰动了，如何人家会不以为怪，三郎还让小丫头们也去添乱，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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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三郎素来便爱与姑娘们厮混，京城里也无人不知，怕是不会于此留难于他，且三郎既无心于仕途，又不精于经营之道，偏还生性爱出新奇，若是拘紧了他，别是闷出病来才好。”云三娘依旧是轻言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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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坏了？怕是怕三郎会懒散坏了的，且问他多久未曾度的新曲，若是无事，与张先等一帮学子文人吟诗做赋岂不是好？即便与王德显小将军会猎跑马，也是好的，纵若不然。与姑娘们饮酒做乐也是常人之道，奈何要出那般风头？”谢大娘依旧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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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话倒把大家都说笑了，与姑娘们饮酒做乐原来也是正常事啊，咱都早就名声在外，谁不知道李三郎和楼馆里的姑娘最是相挚，只是李清要是敢跑去楚云馆，怕是谢大娘要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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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英躲在一旁窃笑，也不知道为自家相公辩白几句。这感觉很怪，按说若英可是李清明媒正娶的了，平日里接人待物也很得体，就是在庄里的下人面前，也颇有几分主母的味道，可一碰到云三娘和谢大娘在场，却不知怎么若英就像小老婆多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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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娘年纪不大，可行为做派分明就是个管家的大老婆，只有她常常对李清口出恶言，还是云三娘好，又帮着李清而且还很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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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便是恶言相向。谢大娘可也是为自己好，这个李清心里明白的很，腆着脸嬉笑的走上前。右手还在谢大娘背后轻拍几下，讨好的说道：“且休要着急，如今是祸是福不是尚未分晓么，急坏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况且清素来荒诞的，兴许朝中那些个言官么不与我这个放浪人计较也是有的，不是么，谢大……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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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叫谢大娘，怕被李清叫老了去，这个古今一体很好理解。妹妹们从来如此，年华易逝、红颜易老，何况人谢小妹妹还正是妙龄，其他人叫大娘那是个尊称，你李三郎叫是个什么意思？李清“谢大”两个字才出口，人家眼睛一瞪，后面的字马上改成妹妹了，只是这称呼一来有些怪，二来李清改口的情形也太别扭了。谢大娘自己也撑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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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就好，本就是图个开心的，可不也怪谢大娘着急，这两天一过，李清也发现些蹊跷来了，张先带着帮文人朋友自是早早的来捧过场，一边使劲夸李清怎么怎么心思敏捷，还一边吹嘘和自己关系怎么铁，刘胖才子就更加了，当着那么多人一本正经的对李清说不如把这个大风筝就送给他算了，没办法，谁叫李清向慕他的文采呢，他刘胖再熬夜写上几首诗来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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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灌了一肚子黄汤后刘胖自己也忘了这碴，否则正心疼白贴了一顿酒席的李清没准就要发飙了，后面打着张先同窗名义来的也不少，还有好些挂了虚衙没正经差遣的官儿也来拜访，不过他们是看的多，真自己跑上滑翔伞去试试的少，陪人家玩完了还要管吃喝，这多了李清就不乐意了，于是便称病躲在垂花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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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是赚了点钱，可也架不住这样吃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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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点钱倒是小事，反正若英和张管家都认为这是件光彩事儿，关键是除了王小将军带了几个公子哥来过之后，其他有分量的，便一个都没再来了，上次赛马的时候和李清称兄道弟的可不少，如今有了这么大的新鲜事儿居然都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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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人不说了，石小公爷也一直没露面，让李清奇怪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发虚的，敢情这风头还真出的有些大了，不过这些担心他倒没去和若英说，不是信不过若英，对自己的家人一贯报喜不报忧，可是李清的习惯做法了，若英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何苦让她也添一道烦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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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清昨天去找了妙玄，反正现在园子里人满为患的，妙玄的精炼硝石硫磺工作也停了，慕容一祯带着帮延州弟兄一天忙着操作滑翔伞，一次就得四个人，争着要试个新鲜的人又那么多，轮班上都应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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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玄这几天却是经常发呆，完全没有平时那种玲珑剔透劲了，以至于李清端着壶酒跑到他面前来，他都没起身行礼，淡淡的看了李清一眼，又转头去看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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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月儿才挂上树梢，正值三月半，一轮满月皎洁如镜，李清斟上杯酒递到妙玄手里，妙玄接了也不喝，拿在手上依旧怔怔的望着月亮，忽的出声问道：“这月亮上并无广寒宫，公子可是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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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是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那上面不过一个个的坑罢了。妙玄转头盯着李清问道：“如此说来，在公子心里，神仙之事也是虚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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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过啊。特别是妙玄盯着李清的那种眼神，叫李清不忍心去骗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不独神仙，连那佛啊鬼怪的，皆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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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玄重重的叹了口气，闷声不乐地将酒一口干了，李清见妙玄失落如斯，忙轻声说道：“虽如此，这道家经典上所载之修身养性、固本培元之道亦是不错，且老子所言《道德经》亦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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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玄也是轻笑一声，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清直言道：“公子无需宽慰贫道，只是这些已不重要了。”虽然脸上挂着些笑容，可分明苦的成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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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或者追求破灭，的确是个打击人的事情，不独老子的《道德经》，就是佛家的那些经典也都有可取之处，可要是目的完全不存在了。那过程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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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是为了成仙。念经是为了成佛，要是仙佛都不存在了，谁还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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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玄又叹了口气。起身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李清也没挽留，只是幽幽的问了句：“以道长来看，此番吉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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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玄一声长笑：“公子便道仙佛都成虚妄，何以论吉凶？只是这世上，借苍土来做筏子的，又岂独我道门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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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皇帝老儿便是自称受命于天的，连身份都是天子。神仙也是在天上飞，佛教里的那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