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抢粮队,闹大就闹大吧,毕竟运粮队没有墙可以恃仗,别看这寨墙里不过二,三百乡兵,可都是弓箭手多,打起来未必讨得好去,而野战,那就不同,要不是处于政治高度考虑,野利才没把几百个厢兵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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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是到手的东西被人抢跑了,那些党项人也很是气愤,感觉自己吃多大亏一样,本来个个都指望着分些东西拿回家呢,纷纷嚷着要夺回来,浑然忘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是他们杀了人家几百号人抢来的,算是人的通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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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去夺回来,顺便把粮车也端了,带不走就烧掉,谁让他们杀了我们几十人呢!这个仇一定要报,咱们党项人就这脾气,野利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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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队一追进天宇山的谷地,都是打老了仗的人,自是要小心翼翼些,特别是都面还看见了宋兵的探马,谁说党项人都是有勇无谋的,野利都赤也带队放慢了速度,派人四周查探,幸好,党项人前进的速度也不太快,才给李清他们从容布置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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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人马对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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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兵的队阵里,气氛有些压抑,别看对面的党项人只有千来号,可人家有马,这人马加一块,感觉就不是比自己这边只多一倍了,气势上足足感觉有二、三千号人,一比之下,自己这边的队伍,显得很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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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项人也在奇怪,在他们印象里,宋人一见了他们就是跑,没跑到城墙后面可不敢停下来,党项人与宋兵也是十来年没怎么开打过,要是翻翻以前的交手历史,怕还是心虚一点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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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都赤也在犹豫,对面就这么五百来号人,居然在路中设阵,还都是步军,这马军步军野战,若是几万人厮杀,步军人数少点也没什么大碍,因为步军肯定是结阵守,这防守可以把圈子缩得小些,反正人多也用不上,可要是小队厮杀,那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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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的骑兵,至少需要二千以上的步军结阵才能防住,而且步军基本处于挨打的地位;野利四下看看,虽然在周围地势是谷地。可这谷也太大些,丝毫不阻碍骑兵回旋机动,可对面这五百厢兵还敢当路结阵,让他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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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带队的脑子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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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挖了陷阱?诱我们冲过去?才一想,野利都赤自己也觉得不可能,这么宽的谷地,这么短的时间,挖陷阶几乎不可能。再说也掩饰不了那么好,刚才自己也留意观察过,地面上的落叶很多,不像是有陷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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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两边山上有伏兵,可地势平缓,树木也远离道路,若是把伏兵放在树林里,两军现在相隔就那么点距离,一打起来,没等伏兵跑到。这仗可能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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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野利都赤可不是没脑子的人。他还要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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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想呢,对面阵中缓缓跑出一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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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讨敌叫阵?单挑?以为这还是在三国呢!求和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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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我的人现在想谈条件,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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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都赤还在这想好事呢。对面的人可没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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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只能缓缓而行,这个是没办法的事,可有些人,就适合缓缓而行,反而更能显出威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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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孙五平时闷声不响的,这时候的沉默就不一样,反是显出一股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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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宋兵这边,心里是又盼着党项人一窝蜂的冲过来,又盼着党项人最好马上转头离开,老这么面对面的看着。心里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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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五按照李清之前和他说的,如果党项人不马上进攻,就得激怒他们,可不能让他们多想,要是党项人分兵从山坡上兜过来,那这五百人就全玩完了。所以,孙五出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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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出来时,孙五的弓还是背在肩上,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传话的。野利都赤和宋朝官员也打过几次交道的,他猜想,对方肯定是要来斥责他为什么侵入宋境,为什么杀人劫掠!没办法,大宋的官儿都这样,杀都杀了,还讨论为什么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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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野利都赤也在等孙五打马走近,心里盘算着一会对方问起来怎么回答,是显得傲气些呢,还是显得无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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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孙五的动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离党项人还是一箭之地时,只见孙五一侧身,长弓便持在手王,右手一张,一箭便射了过来,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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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在演武场上,只怕所有的党项人也要叫上一声‘好’字,野利都赤也正欣赏着呢,这箭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个党项骑兵射下马来,对面的宋兵大声叫好,就在这叫好声里,孙五后面的连珠两箭,那骑马的党项兵是又少了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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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五射完三箭,拨马便走,这边党项兵可有些忍不住了,也没等上官下令,便有几骑越众而出,去追孙五,孙五马跑的并不快,等得追兵接近,马上一个翻身,一个犀牛望月式,反身又是一箭,那后面的党项骑兵正气鼓鼓的往前催马呢,就这么一秒多钟的时间,哪里反映的过来,连头都来不及一侧,正中面门,顿时栽到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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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还有人也蠢蠢欲动的想追上去呢,野利都赤大声呵斥住,打仗要有规矩,都这么乱冲能行!他可看出来了,对方出来的这个人是个神射手,自己这边追赶的,也有人弯弓搭箭,可射出去的箭离人家还有段距离便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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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射手又如何,两军交战可不是靠你一人本事的,待会便听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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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孙五已经接近厢兵的阵前,反而不打马跑了,刚才反身射了三箭,又射死两名党项追兵,第三箭射空,那只是因为人家拨马回头不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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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兵这边眼看着孙五一时间便射杀五名党项兵,群情激涌,喝彩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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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兵的喝彩声,野利也听见了,他沉着脸叫来自己的副将,“你带上三百城守,再加上两百部族,记住避开路两旁的草堆,怕是里面有古怪的,从路中直杀对方阵列,给我打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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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副将也是不怕死的主,大大咧咧说道:“野利将军休要担心,这等厢兵不足惧,漫说用五百人,就是三百党项骑兵,足以取全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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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都赤喝道:“记住要快,这百步距离,宋人的弓弩也只能射一轮,只要冲起阵内,杀散弩兵,我自带人随后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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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将心道,今天野利将军也太小心了些,对方才五百兵呢,比契丹铁骑又如何?别说咱们人还比他们多一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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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野利都赤也是用兵谨慎的,五百步军敢和一千骑兵结阵野战,换成是他自己也绝不会这么做的,至少要撤到山上,据高临下才是正理,一则马军不能冲刺,二则马军也不便合围;既然对方不按常理,还是小心些好,所以野利留了一半人马,一会要是副将带人冲破了对方的阵式,自己随后掩杀,要是有伏兵,也正好打个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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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边党项人人马调动,陈指挥使也是看出对方要进攻了,大声喊道:“大战在即,有敌无我,众儿郎奋力杀敌,妄退一步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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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虞候、都头各自约束自己的手下,屏息静气、也是憋足了劲等待党项人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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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只见对面的骑兵慢慢分兵成两路,前面的五百人骑着马慢慢集结到一块,三箭之地以外便开始催马加速,直冲这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