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睿北上时,沈默前来送行,面色相当凝重地道:“你要好生劝诫文实,断不可出任何差错,官家,恐怕起了疑心,再滞留陈州不妥。天籁.⒉”
“大人放心,我必然不负使命。”钟离睿不以为意,他和沈默的想法,压根就是南辕北辙。
就算天子猜忌又能如何,以王秀今时今日的声望,天下还有谁能比肩?但需振臂一呼从者如云。
沈默算是松了口气,却不知道钟离睿没有体谅他的苦心,还以为对方记住他的话,只要王秀能及时回归,一场危机必然会化解无形。
正如沈默所料,赵炅再信任和敬仰王秀,也对其久不南下有所思,又有那些忧心忡忡大臣们的上奏,竟然还有赵谌的警示,让他内心深处升起些许的忧虑。
毕竟,他是天子。
赵训的话让他愣了半天,最终闷闷不乐地闭门半天,那是去给赵谌请安,恰好赵训也在场。
赵谌是失败的人,突然有了兄弟到来自然是非常高兴,经常地邀请赵训来宫中聊天,关系是相当的不错,有时候甚至把赵训留宿北内。
赵训本就对王秀印象并不好,自然慢慢受到潜移默化,兄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太上和藩王之间,说实在的也起不了打的风浪,也就是牢骚而已。
不过,关键是在节骨眼上,他们的话触动赵炅敏感的神经,没有一位天子,能大度到漠视威胁的存在。
“就算王公无心,官家能防备别人?要知道开国元勋是何等吸引人,恐怕很难让人拒绝。现在,拱圣军控扼城北沿江,侍卫水军占据要道,王公到来怕是被人披上黄袍,任他千万不愿也无奈。”
几日来,赵炅忧心忡忡不思茶饭,做事也是顾虑重重,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早就被朱琏看在眼中,她也是下了狠心,道:“青君,你去把官家请来。”
“娘娘,你可要再想想,兹事体大。”青君忧虑地道,她见朱琏几天来茶饭不思,铁定的要作出决定。
“无妨,早晚都要知道的,这是官家必须承受的事实,我们都要面对。”朱琏坚定了心思,早总比晚好,趁着赵炅没有滑向对立面,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哎。”青君幽幽地叹息,一脸的无奈。
“官人还不回来,恐怕别有所思,眼看十四娘就要出嫁,他也没有半点焦虑。”朱琏语气尤为埋怨。
话说,王新真已经芳龄十八,属于那种年纪稍稍偏大的小娘子。夏玮也比较争气,中了龙飞榜一甲二名进士及第,也算是士林名流了,堪堪能和王家十四娘班配,得到了友琴莫言和王卿苧的默认,也让士人颇为赞许,这可是草根逆袭的节奏,让读书人在艳羡嫉妒的同时,有了激励人上进的例子,颇受士林大儒的关注。
由于夏玮没有家人,王家就显得尤为重要,必须要等王秀回归才能迎亲,拖了又大半年,连友琴莫言也急了,毕竟王新真岁数不小了,再不出嫁恐怕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