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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战争-第33部分(2/2)

案,比如公司的董事会制度,比如物业管理的业主委员会制度,比如军队中的两长制或者参谋长联席会议制度,比如三省六部等等。这些制度都是为了解决各个不同时代,不同环境下的具体问题而产生的,都是了不起的制度设计。我认为,现在中国需要组织逐级的选举,为各级立法和司法机构运作提供资金和人员……”

    班鸣卓仔细地听着,然后向路婵娟投去询问的眼光。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在街上遇到一些人在讨论,便顺便录了这盘东西。”路婵娟轻声道,温柔而深情地注视着他,“现在,在学校,在机关,在工厂,在矿山,甚至在边远的农村,只要是有中国人的所有地方,人们都在进行着这样的讨论……”

    班鸣卓的目光中露出无限欣慰:“这就好了,我们的人民是智慧的,只要他们肯认真地去思索,去实践,去探索,总能找到一条真正适合中国的道路来,我衷心希望的,也正是这样……”

    路婵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一个保温食品盒:“来,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麻婆豆腐,还有鸡豆花,桂花藕元……”说着,她一样一样地将菜摆了出来。

    班鸣卓突然伸出胳膊,隔着桌子握住了路婵娟正在忙碌的手。

    路婵娟整个人顿时凝固,然后也紧紧反握住他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握着,一动不动,似乎想倾诉的一切都已通过自己的手向对方表达了……

    左面那个年轻的特警看了看表,正想说什么。右面那个年长些的特警冲他使了个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年轻的特警轻轻吁了口气,继续默然站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夕阳将绚烂转入窗口,柔和的金色光芒如同那无声的情怀,静静淹没了整个房间……

    正传 第五十九章 审判

    傍晚,a组驻地。

    萧矢和段墨并肩缓缓向外走去。

    年小如,唐卡,核桃,还有康云儿跟在不远的后面。

    “为什么要走?”萧矢淡淡地问。

    “当然要走,队长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情,现在轮到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段墨耸了耸肩。

    “你该做的事情?”萧矢皱了皱眉头,“我一直以为你该做的事情就是插着裤兜在北京大街头横行霸道……”

    段墨忍不住笑了起来。

    “队长所做的不过是第一步,要让这个国家从种种恶劣的桎梏中摆脱出来,龙一样飞向天空,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要做……”他望着天空道。

    “由你来做?”萧矢的声音中充满了不信任感。

    “怎么?不相信?别忘了,这一切可都是我在策划的……”

    “是有些不相信,直到现在,我都怀疑你让队长这么做到底有多大的效果……”萧矢毫不客气地说。

    “现在的中国是一个患了绝症的重病患者,不过她表面还很健康,但已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心中充满了绝望。告诉我,如果你是大夫的话,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什么?”段墨突然问道。

    萧矢静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激起她求生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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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在给她对症下药之前,一定需要能引起她求生意志的药引,而队长的行为便是最好的药引……”

    “哦,那你所谓的药又是什么?”萧矢停下来问道。

    段墨笑了笑,缓缓踱出几步,停下来道:“在未来的十年内,中国政府将会投入巨资,全面清理整顿国有企业,以基本建设,环境保护和太空资源开发为突破口发展就业,同时推出新的党内选举制度,成立直接对人大负责的专署廉政机构,同时在全国范围内修建数量足以让全国百分之九十的高中生都得以升学的新大学,同时在城市内修建大量的图书馆,体育馆,文化沙龙,剧场,国学院和社区活动中心,以活跃和开发人民心智,全面提高公民道德水准,说到底,未来的战争不再是靠武器争霸,而是文化上的战争……”

    “说得轻松,你知道这样要花多少钱吗?政府的赤字已经够高了,不可能拿出这么多资金的……”萧矢冷静地判断道。

    “这的确是最关键的问题……”段墨点了点头,“所以我把自己这些年来攒下来的三百多亿美金一下都借给解云这家伙作为启动基金了,当然,将来他是要还的……”

    三百多亿?!不止是萧矢,连他身后的唐卡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臭老好!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是腐败了吧?”核桃不禁嚷道。

    段墨冲他扮个鬼脸:“当然不是!这些钱绝大多数是在国际金融市场上赚来的,你知道,我要搞这方面的情报是很容易的……”

    萧矢顿时想起红荼白朗这两个跟踪和电脑情报专家,不禁哼了一声:“即使这样,你那笔钱也支撑不了多久,后续资金呢?”

    段墨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个就是问题的关键了,本来我也一直在头痛,直到最近……”

    “最近?”萧矢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也该知道吧……”段墨用轻松的语气说,“这一百多年来,每年都有多达五百亿以上的国有资产流失,根据邵定中的红皮书,可以追回大约数百兆,可这只是一个小数目,因为其中绝大多数都早已被转移到海外,这可是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啊……”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那些拿了钱的人会心甘情愿地把钱送回来吗?”萧矢静静地问。

    “不错,我正是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钱送回来,而且,还要加上利息……”段墨微笑道。

    萧矢的脸上先生略带困惑,随即露出震惊的神色:“你该不会是……”

    “不错,我想,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段墨将目光投向远方,悠然道。

    中国南海海岸,某秘密港口。

    巨大的空潜两用飞艇在海中静静浮在黑沉沉的海水中,炽白的聚光灯照亮了近两百名站在海岸上雄壮身影。

    他们个个都年轻,彪悍,坚强,尽管强劲的海风不时将水雾卷到他们身上,他们仍旧神情冷肃,一动不动,如同一支支上了刺刀的钢枪。

    飞艇的一道侧门移开,一个带着白色京剧脸谱的人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有人说话,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激动的神色。

    “新魂的同志们,我们的革命虽然失败了,但我们的使命却没有结束。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祖国即将以眩目的变化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时期,我们的责任就是追回这百年来通过各种渠道流失到海外的国有资产,支援祖国建设。从今天起,你们将失去自己的国籍,离开自己的家乡和亲人,过着危险性极高的生活。你们是勇士,但是黑暗中的勇士,你们是英雄,但只能是默默无闻的英雄。这样的使命,你们愿意去完成吗?”

    “坚决完成任务!”坚决而响亮的声音在海风中回响。

    “好,现在,我为大家介绍你们新的领导者……”说着,那人向旁边一让。

    两个青年男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呀呀,人可真不少,真的都是我的部下吗?我可从来没管过这么多人呢!怎么样也该算有副连级待遇了吧?哎,那两个我认识呀,红荼,你还记得吗?那就是当时在北京军区研究所里被我们弄昏的人么……”穿白衣的青年不停地说着。

    相反,穿着红衣的女郎则始终一言不发,两个人一静一动,形成强烈的对比,却又有种出乎意料的协调感。

    戴着脸谱的葛鸿宇皱了皱眉头,不得已出面阻止了滔滔不绝的白朗:“这两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就是a组大名鼎鼎的红荼白朗。他们曾经是你们的敌人,而今后,他们将成为你们的领袖。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成为隶属于国安局a组名下的超念部队,名字便是——”

    “影组?”

    “不错,我起的名字还不错吧?”段墨施施然背着手向前走着,“这个世界,有光明的一面,就应该有黑暗的一面,只依赖光明是无法生存的,a组也不应该例外,有很多事,是必须去做而你们却无法做到的……”说着,他扫视了站在萧矢身后的年小如等人一眼,然后又转向萧矢,“那样的事,就由我来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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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涌起无由的感动,萧矢轻声问:“那a组呢?你不打算过问了么?”

    “a组就交给你啦,不过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令人失望了,那我就会回来……”段墨眯着眼睛,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不要说得那么嚣张,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萧矢淡淡地说。

    段墨微笑着伸出手:“那样最好……”

    萧矢也伸出自己的手,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为什么不多等一天,明天队长的案子就要开庭了……”萧矢说。

    “不了,法律那样的事,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段墨轻描淡写地道。

    然后转身,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康云儿面前,蹲下身子低声道:“可不可以用你的能力预测一下,下期彩票的号码是什么?”

    “去你的!臭老好!不许欺负小云儿!”还没等康云儿回答,核桃已经嘟起小嘴把康云儿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小母鸡……”段墨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记得做人要自私点儿,否则会吃亏的……”

    然后又向年小如微笑道:“下次约会记得带墨镜……”

    年小如的脸一下就红了,那次约会的失败让她好长时间都失去了上街的勇气。

    下次,一定会戴上墨镜吧?自己无所谓,可是小妖呢?真想不出他戴墨镜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做事要多用脑子,少用拳头,知道么?”段墨又对唐卡说。

    唐卡瞪了他一眼,举起拳头冲他比了比。

    段墨笑着摇了摇头,转向萧矢:“今后你要接触到很多政治内幕,记得永远小心你的背后……”

    萧矢冷静地点了点头。

    段墨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迈开悠然的步子,向远方走去。

    看着他孩子般的背影渐渐消失,萧矢的心中充满了异样的情怀。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他一直追赶着的目标,想起毛主席纪念堂地下室内的默契,想起班鸣卓和邵定中之间的恩恩怨怨。

    自己和段墨是否有一天也会变得像队长和邵定中一样,彼此间会变得兵戈相见呢?

    不会,我对自己有信心,也对段墨有信心。

    夜幕君临大地,北京城内万家灯火,辉煌如人间仙境。

    “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你们好,我们现在是在北京高级人民法院正门口为您报道,今天法庭将对擅创人民大会堂的前a组队长,国安局局长班鸣卓开庭受审……”

    “这里是bbc电视台,驻北京记者珍妮。安吉尔为您现场报道中国超念部队特别行动组长官班鸣卓开庭受审的实况……”

    “举世瞩目的班鸣卓队长擅闯四十一大会场一案将于今日开庭受审,cnn特邀记者詹姆斯。黄将为您全程报道庭审实况……”

    “专家指出,不论其目的与动机如何,班鸣卓队长这种行为严重触犯了国家宪法……”

    “昨天,天安门广场有数万名群众自发集会向政府请愿,要求将a组的班鸣卓队长无罪释放……”

    “……究竟是触犯天条,还是无罪释放,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晴朗的天空呈现出一片令人心醉的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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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大门口人山人海,各路媒体蜂拥而至,一排排的特警持枪荷弹,阻挡着大批情绪激动的群众。

    法庭侧门,脸色平静的班鸣卓在数名特警护送下进入法庭。

    庄严肃穆的法庭内座无虚席,鸦雀无声。

    书记员高声宣布法庭纪律后,全体起立,注视着审判长、审判员、陪审员一一入庭。

    书记员向审判员报告当事人及其诉讼代理人的出庭情况后,身着法袍的中年女法官一脸平静地拿起法槌,轻抬手臂,停顿了一下,向前垂直敲击底座,“砰!”,随着一声沉重威严的槌音,审判员用沉静的声音宣布:“中国国安局局长班鸣卓擅闯四十一大会场挟持国家领导人,泄漏国家机密一案,现在开庭!”

    与法院相隔五百米远的一座大楼上,一个身着黑衣,戴着墨镜的男子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缓步迈入了通往大楼顶级的电梯。

    “二一零二年六月二十八日,中国共产党第四十一届全国代表大会中,班鸣卓于上午九点三十五分擅自闯入大会会场……”

    黑衣男子来到空无一人的大楼顶端,向下面远处的中级人民法院望去。

    “被告,对公诉人所陈述的事实,你否认吗?”

    班鸣卓缓缓摇了摇头。

    黑衣男子打开手提箱,一排排精致的步枪零件露了出来。他戴上手套,用娴熟而优雅的动作将零件飞快地组装成一支高精度的激光狙击枪。

    “现在,请辩护人提出辩护……”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律师站了起来,班鸣卓没有请自己的辩护律师,她是被法庭指派的律师,心情非常紧张,拿着辩护词的手轻轻颤抖着。无意中,她接触到班鸣卓的目光。那温和而沉静的目光让她的心中一颤,陡然平静下来,声音也顿时恢复了正常:“我认为,公诉人的陈述中有下列情况不符合事实……”

    黑衣男子端起组装好的步枪,架到大楼的护栏边,墨镜上的高精度瞄准镜与步枪中的微型电脑连通,法院正门口的一切情景都变得如同在身侧一般清晰入目。

    “法庭现在宣布休庭……”

    庭内所有人纷纷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班鸣卓在特警的看守下也向出口处走去。

    刚一走出法庭大门,快门声响成一片,一阵耀眼的光芒不停地闪着。无数微型遥控话筒盘旋在他的四周,更有些记者手持话筒挤向他的身边。

    “班队长,请问你是否认罪?”

    “班队长,你对你的所作所为是否感到后悔?”

    “你认为你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

    “班队长,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发起为你请愿的集会行动,请问你对此有何看法?”

    班鸣卓脸上带着深沉的微笑,和特警们一起向台阶下走去。

    “班队长,请问你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那天的事呢?”一个秀丽的女记者焦急地插口问道。

    班鸣卓突然停住脚步,静静地转向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法院门口不远的一角,戴着墨镜静静望着他的路婵娟心中突然一阵不安,她抬起头,呼哨声中,一群白色的鸽子正掠空而去。

    班鸣卓陡然觉得胸口一震,他本能地抬起手捂向胸口,然后低下头,略带惊讶地注视着指缝间不断渗出的汩汩的鲜血。

    一切都静了下来。

    一切都变得那么缓慢。

    各种声音静静地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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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定中的声音——“守着它……小卓……”

    桑若影的声音——“队长,我爱你,从那个夏天起,那个被你称做阿影的女孩,就一直爱着你……”

    路婵娟的声音——“我有那样多的事想告诉你,有那样多的事想为你做,有那样多的事想和你一起经历……可是……你明天就要离开我了……”

    最后,耳边响起约翰的轻轻的童音——“你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了么?班?”

    “是的,约翰,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那个答案……”

    声音突然轰然繁杂起来,人们的惊叫声,特警们的叱喝声,脚步声,警笛声,以及远远而来的救护车的长鸣声……

    他努力睁开眼睛,抬起头,望向那个已经惊得脸色苍白的女记者,将染满了鲜血的手向她伸去:

    “……是热的……”

    然后带着微笑向后倒去。

    “鸣卓!鸣卓!”路婵娟尖叫着扑到他的身前,“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们才刚刚开始啊,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两个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走上前来,敏捷地将班鸣卓抬到一辆救护飞车上。特警们则拼命拦住两边的人群。

    嗡鸣声中,飞车绝尘而去。

    夕阳西下。

    人民大会堂东侧的一间办公室内,身着黑色中山装的解云正静静审阅一份文件。

    敲门声起。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