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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战争-第29部分(2/2)

留在鼻端的一只小甲虫吹跑了。

    “你以为这行得通么?”解云关掉眼前的电脑,抬头向段墨望去。

    “为什么不?”段墨向后一靠,用身子摇着那张红木大靠椅,“可如果不去做的话,就肯定行不通的……”

    “这样做我要冒很大的风险……”解云缓缓道。

    “不这样做会冒更大的风险……”段墨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实际上你也没有别的选择,这是你唯一避免成为傀儡,而成为真正领袖的机会……”

    “你不怕我现在答应了你的条件,将来再反悔吗?”解云大有深意地问道。

    “我如果是你,就不,这可是你名垂青史的机会……”段墨望了望窗外,打个哈哈,“今天才知道,国务院的保安措施有多差劲……”

    “好家伙,竟然敢威胁国家领导人……”

    “我倒更宁愿把这称之为善意的劝告……”段墨微笑。

    解云一言不发地望了段墨许久,终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伸出一只手去:“至少,我们都爱这个国家,不是吗?”

    段墨长长松了口气,也伸出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是的,是这样的……”

    年小如已经坐立不安地在外边等了两个多小时,一见萧矢从国务院出来,立即迎了上去,瞪圆了眼睛问道:“怎么样?”

    萧矢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来,拇指和食指扣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太好啦!”借着这个机会,年小如猛地扑到他怀里,然后象只午后的小猫一样,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老好了么?”萧矢有些尴尬,不过又不忍这样将她推开,只能这样轻声地问道。

    “喔,他先出来的,然后说还有一个地方要去,就自己先走了……”年小如头也不抬地道,因为她将头埋得太深了,所以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

    “还有什么地方?”萧矢暗暗皱起了眉头,他几乎可以肯定,段墨的计划中有一部分并未吐露出来,而那一部分又是至关重要的。

    那究竟是什么呢?

    段墨没有走多远,象平常一样打了个转,确定没人跟踪后,一转身进了宣传部的大门。他并没有利用a组的特殊通行证,因为自己不象萧矢一样,有下棋这个随意见高级领导人的借口。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不想自己的行动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用超念打开门锁,他的身子在门乍开乍合的一瞬间,已翩然进了房间。

    “早啊,葛部长……”他朝略带惊讶的房间主人打招呼,“哦,或者你更喜欢我称你为……曹操?”

    葛鸿宇的眼中先是一片茫然,既而在段墨微笑的注视下变得沉静起来。他轻轻叹息一声,继续坐在桌子前,有条不紊地处理起公务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怎么,来逮捕我吗?”

    “你自己该明白,要逮捕你也不用等到今天……”段墨拉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说老实话,我很欣赏你,新魂的四个首领中,你是头脑最冷静的一个。那些组织上的运筹极为出色,换了别人,绝对无法从中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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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你来是为了让我甘拜下风?”葛鸿宇苦笑着问。

    “当然不是,你是个人才,差点就可以和我比肩的人才。以你的理性和周密,应该可以看出邵定中的这个计划是多么的疯狂和不切实际,为什么还要加入?或者,一开始你就只是把新魂当成了一粒垫脚石?”段墨紧盯着他问。

    葛鸿宇没有回答,而是沉思了一阵,才低声道:“中国是需要改变的,然而到底需要怎样的改变,只有那个在至高点上的人才会看得最清楚。对我来说,定中深爱着这个国家,胜于爱他自己,这就够了……”

    “原来是这样……”段墨微微一笑,“你就不怕自己成了伍子胥,扳倒吴王僚,却死在夫差的手里?”

    “历代名臣中,我唯一敬佩的只有张子房一个人……”葛鸿宇低声地道。

    “那么张良兄,我来是告诉你一声,你送的礼物,我们已经收到了……”

    “那不是我的礼物,是定中的……”葛鸿宇头也不抬地道。

    “不管怎么样,你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我们,多少也得负点责任吧……”段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他办公,一边用那懒洋洋的声调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恐怖分子讨价还价?”葛鸿宇停了下来,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道。

    “政治也好,经济也好,都是风险性行为。不下注是有办法赢的……”段墨耸了耸肩。

    “你说的下注是指什么?”

    “你给了我们筹码,难道还不明白吗?赌局就是这次的四十一大,赌注则是中国的未来……”段墨缓缓道。

    “噢,你准备怎么玩这一局……”葛鸿宇深深望着他。

    “这是一局残局,对手已经双车逼帅,我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连将死!”段墨淡淡地说着,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唯卒只能行一步,过河横进退无踪。”葛鸿宇一声长叹,“现在的我们,已经是过河的卒子,恐怕也只能向前了,只不过到底卒子能不能斗得过双车呢?”

    “不要太悲观,所谓勇卒精兵无缩退,过河锋锐可横冲。只要用兵得当,小卒的威力可是意想不到的大呢!”

    段墨微笑道,说着,将一张磁卡推到他的面前。

    葛鸿宇看了他一眼,将磁卡拿起来塞入电脑中。随着立体光屏上数据的不断出现,他的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扶在沙发葛鸿宇缓缓摇了摇头,突然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事情?这计划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你一定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吧?”

    段墨沉默不答,他的目光还是微笑的,不过葛鸿宇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微笑之后隐藏着的不动如山的气势和无可比拟的强横。

    “我和定中他们都研究过你,从你过往的表现来看,你绝不是那种肯为国家而牺牲自己的人,这也是我们最终没有找你加入的主因。那么,是什么让你决定做出这样一个计划的呢?利益?友谊?承诺?或者纯粹是个人一时的兴趣?”葛鸿宇逼视着他道。

    “就算是……个人的兴趣吧……”段墨站起身来,漫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知道巴别之塔么?”

    “巴比伦通天塔?”葛鸿宇微微一愣。

    “不错,《圣经。旧约》上说,人类的祖先最初讲的是同一种语言。他们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定居并修建了巴比伦城。后来,随着城市繁华,人类越来越富裕幸福,于是决定以这里为地基,修建一座可以通到天上去的高塔,那就是——巴别之塔。全体人类齐心协力,日复一日,高高的塔顶已冲入云霄。上帝知道后,心中恐慌,害怕人类终于会进入神之领域,于是,上帝决定让使人们互相言语不通,而人类因此开始彼此猜疑,工程停滞不前,而最后,这座通天塔终于崩溃了……”段墨叹息道。

    “我不懂,这和我们中国有什么关系……”葛鸿宇苦笑道。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五千年文明,十二亿人口……”段墨看了看仍旧皱着眉头的葛鸿宇,微微一笑,身形微晃,再度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还不明白吗?如果要建一座通天塔的话,再没有比这里更理想的地基了……”

    “你……”葛鸿宇惊讶得张大了嘴。

    “我要让人类的语言重新统一,我要再造通天之塔,我要进入诸神的领域……”段墨用奇异莫测的眼神望着他,缓缓在他面前安然落坐,“我要端坐在上帝面前……”

    正传 第五十三章 六年前

    应该说在今天的行动中,除了路婵娟和班鸣卓之外,就属唐卡和核桃这一对儿最轻松,所以当他们自以为是最先完成任务而回到了a组的大屋时,却发现红荼白朗都在,其惊讶与不忿是可想而知的。

    “白脸狼!你们是不是偷懒啦,怎么会比我们还快?”核桃撅起小嘴道。在a组中,她一直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受大家宠爱的一个,所以称呼起别人的外号来也常常这样肆无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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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至于为什么,你的小脑袋应该是心中有数吧?”白朗笑眯眯地摸了摸核桃的头。

    核桃冲他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向坐在电脑前的红荼跑去。她当然知道,白朗红荼联手时行动效率之高是极为惊人的。天生话多,生性快活的白朗和终日沉默不语,性情内敛的红荼似乎有着天然的互补性。虽然红白黑是以段墨为核心,但他总是藏身幕后策划,实际行动则大多是由两个伙伴负责。近些年红白黑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平均一个星期便要完成常人要筹备数年的复杂而危险的工作。可以说,两个人一直是在实战中锻炼成长的,就如同两把经过了百炼千锤的利剑,散发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锋芒。

    “红荼姐,你在干吗啊?”核桃跑到红荼身边,抱住她的腰,好奇地问。苏红荼侧头望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飞快地处理着一行行的数据。

    似乎早知道搭档不会回答核桃的话,白朗来到她身边,将她一把举到了头顶,让她坐在自己的肩头上:“明天的事情需要进行庞大的数据处理。你的红荼姐姐正在设计程序,好让凤凰到时候来执行。”

    “凤凰?她不是死了么?”唐卡在一边激动而急促地问。

    “傻瓜,电脑怎么会死?凤凰的主程序的确是消失了,可原始数据还在,随时可以恢复的……”白朗漫不经心地道。他还不清楚凤凰和唐卡之间的感情在领域中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自己的话又将对唐卡造成了怎样的刺激。

    猛地踏前一步,唐卡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声吼道:“她在哪儿?你快让我见她,我有话对她说啊!”

    “喂!喂!轻点儿啊!那么激动干吗?”白朗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把肩头的核桃甩了下来。

    “我不管,你快让她复活!”唐卡放开白朗,转向苏红荼,“红荼,求求你,快点让凤凰复活吧!”

    红荼停下手中的工作,静静注视了他一阵,叹息一声,又继续按动了几个按钮。

    “放心吧,她已经启动了原始数据,凤凰马上会回来的……”白朗在一边低声道。

    似乎是对他的话的回应,清冷而平静的女音在大厅中响起:“我是a组专属中心电脑凤凰,拥有国密二级授权,智能编号5xb47—2132—7a34c,执行能力982734,请输入指令和资料……”

    “凤凰!我是唐卡!”唐卡激动地叫道。

    “姓名,唐卡,男,二十岁,藏汉混血,血型b,出生日期,二零八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二零九六年和二零九七年曾因伤人罪先后两次进入少年管教所,二零九八年进入拉萨b组,同年进入a组……”凤凰的声音平静的说着这些资料,仿佛在诉说一个陌生人。

    “这是怎么回事?”唐卡愣愣地道。

    “虽然是恢复,不过因为只是原始数据,所以在她来到a组之后的所有资料数据全部消失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凤凰已经失去了记忆,完全没有对我们的印象。”白朗在一边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唐卡喃喃道,心中泛起巨大的失落感。这样的凤凰,还是凤凰吗?

    核桃眨了眨大眼睛,从白朗的肩头跳到他的身边,拽住他的手拉了拉:“唐卡,别伤心了,凤凰姐姐一定会变成原来的样子的,一开始,她不是也不认识你吗?让一切重新开始好了……”

    “会吗,一切重新开始……”唐卡默默的问自己。

    萧矢和年小如一走进大厅,就发现了气氛的异样。萧矢向核桃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见核桃苦着小脸指了指中心电脑,心中便明白定是和凤凰有关。待白朗低声地向两人解释后,年小如喃喃道:“原来凤凰患了失忆症啊,难怪唐卡这么伤心了……”

    萧矢却不做声,走到唐卡身后平静地道:“伤心么,可是你毕竟重新见到她了,在以后的岁月中,你都可以随时和她在一起。可我却无法再见到胖刘,连一面也不能够……”

    唐卡抬起头望向他。

    “我们也无法看到老江,不能再那样随便的开他的玩笑,还有阿影,小如才刚刚和她成为好朋友……唐卡,你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吗?”

    唐卡无声地点了点头,望向中心电脑。

    为了不让大家沉陷于失去伙伴的悲痛,年小如忙转移道:“咦,队长和娟姐呢?”

    “他们两个呀,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是队长邀请的娟姐呢,真少见……”核桃娇憨地道。

    年小如是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的,听到核桃这样说,不禁眉飞色舞起来:“哎,可惜没有多余的人手,否则就可以趁机偷听一下……”

    萧矢却眉头微皱,在段墨的计划中,班鸣卓是要冒相当大的风险的。他这样做,是否是要向路婵娟这些年的期待做一个交待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以他的性格,怕会让娟姐不要继续等下去了吧?这可不是a组成员们希望看到的结果。如果能自己做些什么就好了。胖刘牺牲后,这个问题反复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如果自己当时不是屏息诈死,一定可以想办法救胖刘的。

    一定可以。

    王府井大街,也称金街,大概是中国最著名的商业街了。路过北京的外地游客们,哪怕不买什么东西,也要在这条闻名中外的步行街上走走。班鸣卓和路婵娟逛完了金鱼胡同后,在大栅栏边的瑞蚨祥丝绸店前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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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看看……”班鸣卓建议道。

    路婵娟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进了店门,马上便有彬彬有礼的服务小姐过来招呼。班鸣卓转头对路婵娟微笑着说:“服装呢我就是外行,你自己挑喜欢的吧……”

    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面对着这样花色繁多的美丽丝绸而不动心的,路婵娟也不例外。但她并没有沉溺其中,仍暗暗留意着班鸣卓。所以当他面对着一件紫红色旗袍注视了很久时,她便走了过去,将那件旗袍摘下,向班鸣卓笑道:“看上去挺好的,我去试试……”

    这件旗袍果然很适合路婵娟,当她从更衣室内缓步而出时,几乎立即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连那些服务员也忍不住发出低声的赞叹。

    紫红色的旗袍散发着淡淡的艳光,配着她的雪肤墨发,显得既雍容华贵,又秀丽大方。

    “好看吗?”她微微转了转身,问班鸣卓。

    “这还用说吗,你看大家的眼神……”班鸣卓微笑道。

    “可我只想问你……”路婵娟专注地望着他。

    班鸣卓低头一笑,随即抬起:“美丽得可以记一生一世。”

    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沉默与两个人相随。

    “累吗?”班鸣卓体贴地问。

    路婵娟摇了摇头。怎么会累呢?这么多年来,他和自己第一次的约会。当她在a组接受班鸣卓邀请,险些连心都跳了出来呢。这条路,要是没有尽头该多好……

    然而,路是有尽头的。班鸣卓也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在这里坐一下吧,婵娟,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路婵娟心头一颤,点点头,缓缓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她知道班鸣卓想要和她说的是什么,那是一个始终无法逃避的问题。

    “要喝点什么吗?我去买……”

    “嗯,矿泉水就好……”她答道。

    看着班鸣卓匆匆奔向自动售货机的背影,她感到心中一阵安逸。那种被照顾的幸福感弥漫开来,让她沉醉。一个想法突然涌上心头:为什么要在意呢?我不想知道过去的事。我只要这样,这样就好。我和他将过去的一切抛弃,离开这里,到无人知道我们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念头一闪即逝。她几乎有站起来叫住班鸣卓的冲动,然而又压制下去。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a组成员们那些纯真可爱的年轻笑脸……。无论她也好,班鸣卓也好,实在有太多的责任与负担了。

    这时,班鸣卓已经买回了矿泉水。“好久没买东西,原来矿泉水已经涨到六角钱了……”班鸣卓感叹道。

    路婵娟浅浅一笑。a组中的后勤一向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