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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宫-第9部分(1/2)

    是身体健壮,气血充足。”

    “九皇妹才出生不到一个月,就染病而死。十四弟天生聪慧,却莫名其妙疯了。二皇兄性格活泼,不听吩咐,爬树不慎跌死。大皇兄资质平庸,却偏偏生为长子,可惜秋猎时候骑上一匹烈马,竟然折断颈骨而亡。”箫庭淡淡的叙述,声音却透出一分悲凉。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不过兔死狐悲,他也生活在那个皇宫,时时刻刻,有性命之忧。

    我慵懒的躺在他的怀里,让他抱着我,手指轻轻的擦过他的脸颊。他脸蛋虽然俊美,可脸摸着,却是硬生生的,好像冰冷的冷玉,带着男人的硬朗。箫庭极好仪容,胡子是刮掉的,没有留须,不过男人的下巴,就算刮掉了胡子,摸着还是有点粗糙感觉。

    “还有——”箫庭捉着我的手亲了一口:“还有就是三皇兄,白凤皇后生前自然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不曾有些许损伤,可惜白凤皇后无故身亡,御医探不出死因,接着三皇兄哀伤过度,染上一层大病。是定云侯强行入宫,将他抱走,亲自抚养。”

    “据说白凤皇后心知自己会招人暗算,临死之前,写信让定云侯前来,让他照顾儿子。这本来是市井谣言,我只听过便算,可自打知晓白凤皇后是怎样死的,这空|岤来风,未必无因。”他捏着我的手臂,手掌加力,我忍不住轻声呼疼。

    箫庭手掌松开,歉疚道:“抱歉。”

    他仍然情绪激动,我将他抱着,感觉他呼吸急促。

    “三皇兄被送出宫外,兰贵妃奈何不了他,我向来不得父皇欢心,在宫中宛如透明,所以才苟延残喘。”我隐约觉得他对我有所隐瞒,并没有实情已告。

    若兰贵妃真是暗中谋害西燕皇族,她害死箫庭母亲,又怎容他活在世上,而不斩草除根?

    箫庭虽然不得他父亲欢心,平时行事低调,然而他仍然是个极出色的人,在别人眼里,绝不会只是个酒色浪荡子。否则他名声糟糕,又有什么本领去争那储君之位?

    饶是如此,此事仍然骇人听闻。箫皇能容兰若幽到现在,足以令人震惊了。

    “可兰贵妃费尽心计,又哪能做到不留痕迹?她杀人灭口,焚毁记录,虽然无迹可寻,却亦证明当年她生子之事,必有蹊跷。”

    “那行刺箫秋林刺客用的箭上面刻了西南二十五这五个字,我初时不明其意。后来方才知道这是金羽卫所用的箭。金羽卫是西燕皇族的心腹卫队,挑选严格,制度严密,卫士大都从西南红龙河边的男儿。红龙河是咱们西燕的起源之地,这些卫士职位虽然不高,出身却是尊贵。能调用他们的,除了父皇,再没有别的人。”

    “是什么让父皇痛下杀手而兰贵妃又百般掩饰?除非箫秋林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

    我虽然心中早有这个答案,可听箫庭说出来,却仍然有惊心动魄之感。

    那潇洒爽朗,好像天生就是帝王贵胄的箫秋林,竟然不是箫皇的亲生骨肉。

    箫庭脸上那瞬间lou出一丝恶狠狠的狰狞之色,喃喃咒骂:“这个杂种!”

    我知道他本来就很讨厌箫秋林,只因为那个人总是毫无顾忌,肆无忌惮,这都是他没有又羡慕的东西。而得到这些的箫秋林,竟然不是真的帝王种,他所有的风光荣耀不是他该有的东西。

    “兰贵妃是入宫六月生下了箫秋林,他若不是父皇的儿子,也许是兰贵妃离开浔郡时候与人有染,她或许早有一个情人,离开时候依依不舍,做了苟且之事。除了这样,还可能是因为她路上遇上什么变故。不过沿途护送兰贵妃的侍卫无数,寻常人又哪里能够近她身边?那时候我就想到杀死我母妃与白凤皇后的紫衣人。然后你又告诉我飞马栈发生的变故,还有那紫衣人本是太阴教中高手。”

    我幽幽道:“箫秋林是兰贵妃和那紫衣人的儿子?”话里半是疑惑,半是肯定。

    那名紫衣人身为绝顶高手,又是太阴教的叛贼,却与箫秋林有师徒之缘,甚至因为箫秋林甘愿受兰贵妃利用,替她杀了白凤皇后和云美人儿,那又是为什么?

    兰贵妃曾言那紫衣人想要虏劫箫秋林,带他离开王城,好像箫秋林本来是紫衣人的一件东西。

    “太阴教向来仇视西燕皇族,知道有一名妙龄少女,美貌无双,是箫皇的未来妃子,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要是粗鲁一些,自然将那少女杀了。”我手掌紧紧一捏,说道:“还有就是将那少女俘虏,侮辱占有她,这比杀了那名少女更能侮辱西燕皇族。”

    箫庭拍拍手道:“不错,于是兰贵妃在飞马栈染病休养的那一个月,其实是因为她被一名武林高手劫走。兰家怕担上欺君之罪,所以百般掩饰。”

    “然而一个月后,兰贵妃却被那紫衣人送回,按时送去皇宫。”我突然觉得此事别有阴谋。

    “侮辱了西燕皇族,不过出一时之气。隐藏这个秘密留下了兰贵妃,却是别有用处。也许太阴教早有这个计划,也许是劫走了兰贵妃之后有人灵光一闪,就有了这条暗中颠覆西燕的阴谋。”

    “箫庭,你说这一条偷天换日的计策,竟然二十五年都无人察觉。”

    “于是太阴教杀了飞马栈的驿卒,兰贵妃毁掉了箫秋林出生时候的胎血。宫中皇子公主一个个都夭折,除了被送出宫外的三皇兄。”

    箫庭能够在宫中活下来,更是奇怪之事,我心中狐疑,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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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是太阴教的反贼,一个是帝王身边的贵妃,却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给他一个了不得的身份。

    而自从兰贵妃生下了箫秋林,就注定了她与兰家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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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三十三 ——网文字更新最快……】@!!

    正文 三十四

    三十四

    太阴教与西燕皇族为敌多年,竟然想出这样奇异的布局。

    其实这样的桃僵李代,并不算少见手段。古来有一商人,善经营,资助一名落魄王孙,助他为王,更以自己美姬相赠。那美姬本来身怀商人骨肉,落魄王孙却浑然不知,只以为天赐美人儿,乐不可滋,后来那落魄王孙为王,商贾美妾所生的男孩更被立为储君。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么潇洒英俊的箫秋林,一生竟然只不过是虚假梦幻,没有半点真实。

    所以兰贵妃不得不与太阴教合作,只因为她再无其他选择,虽然知道是与虎谋皮,也不得已而为之。而太阴教对兰贵妃的襄助,自然是因为箫秋林的身世,更要以箫秋林为傀儡,从内到外,里应外合,颠覆整个西燕王朝。

    那西燕皇族的贵妃,却是太阴教逆贼的枕边人。受箫皇宠爱的五皇子,更不是箫皇的亲生骨血。这件事若然传扬,又是怎样的骇然听闻?所以箫皇宁可暗中将箫秋林除去,便算他一直宠爱这个儿子,然而那样的身世,那样的欺骗,就注定了箫皇的心狠手辣。

    而那紫衣人,虽然武功绝世,然而却似乎心智单纯。

    听兰将军提起,他与兰若幽之间并非没有情分。一个是直接的绝顶剑客,一个是狡诈的世家之女。这样大的差异,强行虏劫的开始,有时候反而能刺激什么发生。就算有强迫的成分,可兰若幽对哥哥感慨的是:“就算早有情分——”

    当年的两个人是有情分的。

    那紫衣人想带箫秋林离开,这断然不是太阴教的意思,既然好不容易,让太阴教的后裔离那西燕之主的位置那么近,又怎么忍心毁于一旦?

    可若紫衣人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当然会想带箫秋林离开。他是一个父亲,就算孤傲,也努力在尽做父亲的职责。他为了箫秋林,就算不愿,也替兰若幽杀了白凤皇后和云美人,甚至冒险居住在京城附近,刻意与箫秋林接近,成为了箫秋林的师父,一直在他身边默默的看着他。

    箫秋林是兰家的希望,更是太阴教的棋子,可是这些对他自己没什么好处。箫秋林只是一枚棋子,他虽然生在皇宫,风光一时,可那些权柄风光根本就是虚假之极。所以紫衣人很想将他带走。

    当然到最后,紫衣人还是没有那么做。毕竟他可以纵横江湖,潇洒自在,无论是太阴教还是朝廷,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可是箫秋林却不会享受这份自在,他从小就习惯京城的热闹,生为西燕皇族的荣耀风光。

    所以那紫衣人最后也得不向兰贵妃屈服。兰贵妃还想利用他去杀人,为了箫秋林的前程。

    我突然心中一惊,兰贵妃想要杀谁呢,当然不会是箫绪慈了,我全身一僵,问道:“如果兰贵妃让那紫衣人去刺杀皇上,会有几成机会成功?”

    箫皇并非没有察觉到那紫衣人的存在,有这样可怕的刺客,任何君王都没办法安心.他有命人围杀紫衣人,杨铁就是其中之一。可惜箫皇虽然想先下手为强,结果却不曾如意,那围杀的百名高手尽数死了,杨铁也断掉一条手臂。

    “这我亦不知道,只知道若然兰贵妃的计划得以顺遂,我就永世不得翻身。”

    我轻轻道:“不会!决计不会!”我记忆中那个秋天,**开得灿烂,秋风正是寒冷,碧云宫燃起了熊熊烈火,将一切烧得干干净净。箫秋林消失无踪,兰贵妃也没了消息。这场诡异的大火,原来有这样的真相,难怪我探寻不得。

    箫庭目光微微的一动,淡淡道:“其实我内心之中,还是十分羡慕箫秋林,他母亲手腕厉害,十分会为他打算,父亲武功盖世,就算不做皇子,也无人敢欺辱他分毫。而我自然没有他的这份幸运。”

    他虽好似自怜,声音里却没有气馁。我知道他是个野心勃勃,永不放弃的人。

    箫庭话锋一转:“可是要是兰家失败,那么三皇兄就没有了阻碍,他自然能成为储君。”

    我心中一跳,缓缓的拉好衣服。

    “若那刺客行刺成功,兰家与太阴教断不会暴lou箫秋林身份,只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借口,迅速让箫秋林登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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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名不正言不顺。”我接口道:“箫皇生前并未立皇储,三皇子既是长又是嫡,就算身体弱些,又有哪个能说他几年后必定会死。三皇兄有定云侯支持,兰贵妃阻扰不小。”

    “所以,所以兰贵妃若要顺利,杀死父皇之前,就应该先杀了三皇兄。”

    “可惜皇上欲除去兰家,事在燃眉。兰贵妃未必有心思布置杀三皇子之事。”

    “不需要兰贵妃布置,只要三皇兄死了,要她担这个名。”箫庭望着我,眼亮如星:“花间,三皇兄想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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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三十四 ——网文字更新最快……】@!!

    正文 三十五

    我伴随侍女,走过长廊,院中小桥流水,布置得清幽雅致,两边所种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花树,花色是淡淡的粉红,开满了枝头,伴随秋风飞舞,一片片花瓣便落了下来,铺满了一地,细细碎碎,颜色极美,却没有什么香气。

    我心中忐忑,箫绪慈欲要见我,必定是因为大姐,我不曾与他书信相交,飞鸽传情,对他一无所知,虽然没有见过面,只怕交谈几句,便会lou出马脚。

    心中正焦灼时候,耳边听到几声琴音。那琴声极清亮极美,我听着有个男子唱到:“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庭院极风雅,这琴声极悦耳,我隐约却觉得,似乎这一片平静,隐约有些不安流动。

    领路的侍女也不知什么时候下去了,我独自一人,顺琴音走过去,果然看到了箫绪慈。他随意披一件淡色的衫子,连腰带也没有束,长长的头发就这么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潇洒极了。

    我看着他侧面,脸如美玉,五官精致,就连女子也无这份秀雅,他身上落满了花瓣,也不知道抖去,就任着那淡红色的花瓣落在他散开的衣襟上面。那秀美的脸蛋,没有一分男儿凌厉之气,箫庭虽然俊美,却俊得和箫绪慈不同,并不和他一样。

    许是常年有病在身,箫绪慈的脸色极白,一点血色也无。平时他华服修饰,尚还不觉得,如今一身便装,气质更显阴柔。

    他看见我来,丝毫也不奇怪,只冲我微微一笑,甚至不发一语,只起身将我的手拉起。这气氛怪异极了,我感觉浑身不对劲儿,箫绪慈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明白。他捏着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掌很白很软和,微微有点潮湿,不知怎么了,竟然不免打了一个寒颤,好像觉得手被一条蛇给缠住了。

    箫绪慈虽然是个男人,可这么捉我的手,我竟然没有觉得特别尴尬。箫庭要我引诱他,我自然不能拒绝他的牵手,可是自然会觉得屈辱。如今心中没有尴尬,大约因为箫绪慈对我与一般的男女相处不同。

    他一身便装,气质更加出尘,好像不沾一点俗世污垢。什么红尘俗欲,都不该沾到他身上。我怔怔出神时候,他将我拉到琴边,按我坐下,动作示意要我弹琴。

    我面上不lou声色,心中却是忐忑,这般清醒,也不知大姐会如何应付。抬头望了箫绪慈一眼,他微微对我一笑,我也淡淡对他笑了笑。

    暗自思索,此刻我不该想大姐这时候会弹什么曲子。大姐为什么能得到箫绪慈的喜欢,自然是因为她能合箫绪慈的脾胃,正对他的心意。如今我自然该一心一意揣摩箫绪慈的喜好,看他喜欢什么样的曲子。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俗气,似乎该谈一首淡泊明志的曲子,略略思索,却又觉得不妥。像箫绪慈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样貌,这样的才华,本可成为西燕之主,却偏偏被病魔所折磨,年寿不久。

    若我是箫绪慈,那又是何等心情?自然不免感慨老天捉弄,明明什么都安排得十分完美,偏偏无福享受,自然感觉人生如那月下昙花,短暂极了,虽然美丽,片刻却会凋谢。

    若然我一生只能活三十岁,必定想要灿烂一番,绝不会舍得多浪费一秒。

    可惜世事又哪里能如人意呢?比如箫绪慈,他才华横溢,随手一文,便人人传诵,能惹得京城纸贵。然而整个西燕,都知道他身体极差,只怕活不了几年,箫皇就算宠爱他,也犹豫踌躇,不敢以江山相托。

    他自然渴望平安长寿,可惜寻觅无方,我望着箫绪慈,他目光脉脉,宛如春水,我却觉得那如春水一般柔和的眼波之中,隐约含着一股浓烈的热流,灼热得可融化一切。

    若真有向往南山的淡薄,那么箫绪慈会在一处偏僻的寺院中念经养气,或者在南山之下,种上一片菊花,悠然自得。他如今人在京城,自然有放不下,舍不得的东西。

    男人生来就是有野心的,就算美如处子,纤细出尘,那也不会例外。箫绪慈既然是帝王种,那份灼热的野心在他孱弱的身躯里,只会更加强烈。

    他吟唱的歌,是诗经里的诗,君子自然是温润如玉,慢慢的琢磨,最后成就完美。这份形容,倒与箫绪慈的外貌契合。可是君子本如温水,不会与人争执。我学琴,是为了养神、静心,品他琴音中的情绪,琴为心声,箫绪慈虽然洗得拖俗,隐约有那一份不和谐。

    当然他的心事,我没有把握猜得十分准确,好在以琴传意,就算微微有些偏差,领会也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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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按琴,手指轻动。

    面前的琴已然极为古旧了,琴身斑驳,毫不起眼。然而手指抹动,却有清音如流水一般,轻轻洒落泄出,那金玉之音,悦耳之极,果然是好琴。

    我雪白的手指拨动,眼前仿佛浮起烟烟江水,幽幽古意,明月照红尘,只叹流水无情,光阴易去。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lou,去日苦多。”

    箫绪慈听了,目光微微一动,lou出了幽幽之意。他这种人,心事时极难琢磨的。箫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