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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GL)-第22部分(1/2)

    皆属上乘,又帮了自己的大忙,与他这种英雄豪杰称兄道弟本是一大幸事,可现在大家的身份太过于复杂,此时是并肩作战的盟友,彼时就会是针锋相对的敌人,而这样大的角色变换,再加上兄弟之情的话真是有点让人不知所错。

    正在乱想之际,章影搓着手进来,“大哥,喝多了没?跟吕王都聊什么了?”

    江待一抬眼道:“哦,还好,总随军打仗,好酒量是必备的。只不过,这场酒喝下去,吕王就变成了吕大哥,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吕大哥?”

    章影反倒是呵呵一笑,“决战于万军之前,大哥你尚且没有为难过,怎么这些小事却摆不平?要我说,你就是做事情分得太清楚了,朋友,亲人,长辈,下属每一样都分得那么清楚,可哪里又有那么多的人情事故可以做到泾渭分明呢?我看吕王这人不错,交个朋友没问题,你何必要自寻烦恼,私下里是朋友,而立场上是敌对的古来就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待一倒坐在大椅上,垂眸道:“说是这么说,可……”

    “大哥”章影抻着长音叫了一声,“你怎么糊涂起来了,该分清楚的是事情不是人,人有多面,私交是私交,立场是立场,并不冲突的。”

    好像醍醐灌顶一般,自己苦恼半天的问题,居然根本算不上是问题,心境开明的江待一突然大笑起来,“多谢二弟提点!”笑过之后,又突然猛地一拍脑门,“都这个时候我,我还有闲心去想这些事,拿下幽州才是头等大事!”说完,就又埋头研究起战事来。

    看到脸色换如此之快的大哥,章影有些好笑的说:“我帮你,咱儿一起”。全军营的烛火都渐渐的熄了,唯有帅帐的灯火一直掌到了天亮。

    75远征归

    正面战场,暗里偷袭,双方交手过百次,终究还是哪一方都没有占到便宜,江待一的援军和补给总是从吕王的灵州源源不断的送来,所以他也耗得起,直到耗过了自己二十岁的生日。而李莽和玉豹子也再没有提出过要撤军,原因很简单,他们早已经无军可撤了,带来的军队所剩无几,要真是离开战场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破城之日——打了近一年多的仗终于在今日画上了句号,江待一骑着红枣马同吕王并驾于大军之前,踏在了幽州这片陌生,又算不上陌生的土地上,可他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很沉重。

    街边的商铺都是门可罗雀,冷清的不得了,时不时还有饿殍在为了争抢着一两个已经发霉的馒头而厮打。今天的阳光很刺眼,让人目眩,江待一多想不睁开眼,不去看这一切,可他一闭上眼,耳边充斥的饥饿痛苦的j□j声,痛失家园的谩骂声就愈来愈强烈。

    走了多久,江待一不知道,直到身边的吕王轻唤了一声,“贤弟,我们到王宫了”。

    到了,原以为攻陷王宫的日子会是遥遥无期,没想到此刻就到了,江待一下了马,出神的望着这座宫殿,久久后道:“咱们进去吧”。

    齐王宫里,一派的荒凉寂静,即使现在是盛夏,花草开得再娇艳也抵不过这股子萧索的肃杀之意。江待一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齐王宫了,径直带着人抄了正殿,而这一路上一个宫人也没有看见,想必是都各自逃命去了。

    吕王和江待一立于殿前各自摸着腰间的佩剑,心照不宣的一同跨进了殿,没有让人跟着。

    偌大的宫殿,冷冷清清,静的连踩在波斯地毯上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擎殿的金龙玉桂柱孤单的矗立着,只是不知还能不能继续撑起这座宫殿。齐王一身明黄|色的蟒袍,正襟危坐于高台之上的金漆王椅,眼帘微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好悠闲的样子。

    吕王睨了他一眼,嘲讽道:“齐王真是有承受力,沦为阶下之囚,还是如此的淡定。”

    齐王连眼都没有睁开,冷冷道:“寒贱之辈,竟也敢来与我说话。”

    “你……”吕王怒目圆睁,指着齐王就道:“郭承明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摆什么王爷架子!”

    齐王睁开眼,抖了抖前襟,站起身来,深深的看着江待一道:“我不屑与你说话,我有话问江待一。”

    吕王刚要发作,手里的剑都j□j了半截,又被江待一生生的给按了回去,带着恳求的说:“我与郭承明的恩怨颇深,就把他留给我,让我亲自了结了这段恩怨,拜托了,吕大哥。”

    吕王咬着下唇,空放了一拳,点头答应道:“好吧”,又狠狠的剜了齐王一眼,忿忿的出了殿,关上了厚重的朱红宫门。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空旷的大殿,凝滞的空气,只悠悠回荡着这句低沉的问话。

    “你觉得你胜了吗?”

    江待一身子倏地一僵,只觉得很羞愧,下意识的低下头,默然不语,也实在是无言以对了。

    “哈哈……”吕王突兀的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张狂,嚣张又带着绝望,又从高台之上缓步走到江待一的面前,“你觉得耻辱是吗?是汉人的耻辱是吗?”

    江待一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齐王围着江待一踱步道:“你以为不说话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这一年多,本王虽不是说胜,但也没让你占到便宜,要不是你勾结羌人,前后夹击,你今天进的了本王的幽州吗?亏本王还以为你也算的上是英雄豪杰!”

    “我没有!”江待一吼道,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我没有勾结羌人”。

    “你没有?那那个姓吕的呢?小人一个,他也配称王!本王知道,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本王无话可说,可你心里舒坦吗?为了报自己的家仇,折腾这么久,最后还得冒着背上一个汉贼的骂名的风险才赢了本王,现在只问你一句,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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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待一咬着下唇,慢吞吞的吐出了两个字“不值”,倒吸了口气,幽幽的说:“有些事的发展也是我所无法预料的,但我从没有忘了自己是汉人的身份,我就给你个承诺,一定让幽州的羌军全部消失,不会让你幽州的子民再受到戕害。”

    齐王停在江待一面前,高声道:“好,本王等到就是你这一句话,不要因你我之间的恩怨影响了你的判断力,希望如你说言,切勿忘了你是汉人,你我都是汉人。”

    江待一心里也是五位杂陈,自己这仗打的双方早就是民劳兵疲,若不是羌人趁虚而入,给自己一个机会,还真不知道能何时走进这齐王宫呢?都忙着打仗还没有功夫琢磨羌军是怎么进来的,可刚才经齐王这么一说,心里还真有点犯嘀咕,莫不是真是如齐王所说,是吕王勾结羌人?微微晃了晃脑袋,换了个话题,问道:“且不说这个,你还欠我四条人命,可记得?”

    “怎么不记得,本王时时刻刻都记着,本王悔呀!”

    “哼……”江待一冷哼一声,“后悔有什么用?能让他们复生吗?能让惠羽……”说到文惠羽倏地一怔,已经好久没提到过这个名字了,只是在每个深夜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然后将思念深深的埋在心底,带着绵长的哀伤愁绪道:“让惠羽语原谅我”。

    “哈哈……”齐王又莫名其妙的笑起来,“你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呵……要是让你的将士们知道他们的主帅发动这场战争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你猜他们会怎么想?还有,本王悔的不是灭了文家,而是没有杀了你!”

    江待一面上一冽,眉峰轩起,“我也后悔当初没在这王宫里杀了你!”

    “那这个恐怕会永远成为你的遗憾了,天家之子的命是你也够资格拿去的吗?”说完,便一个闪身到刀架前,拿起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九龙宝刀,横于颈前,冷森森的说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让几十万大军为你在战场上拼命,让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也让你自己的一生中留下了私通外敌的污点。你给我记着,本王固然是输了,但你却比我输的更惨,更惨!”

    哗地,血溅三尺,齐王自刎于金漆王椅前,失去重心的身体倒在了王椅上,刀也咣当的掉在了地上,血还在顺着刀刃流,好像还没有离开主人的血管。

    江待一还呆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缓步走到齐王已经冰冷的身体,拔剑割下了他的首级,装入备好的木匣之中,然后一步步的向门外走去,轻触门栓时他又缩回了手,回头环视了一圈大殿,低低的说了句,“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吧,就让一切都归于尘土吧”。

    刚一推开门,吕王就上前道:“怎么这么久?没事吧?再耽搁一会儿,我就要带人冲进去了。”

    江待一牵强的勾起了个笑容,“没什么,齐王的首级就在这里,我们还是快接管下幽州吧。”

    吕王打开木匣看了一眼,又合上盖子还给他,应承道:“贤弟说的对,我们还是先安抚民心,入主幽州。”

    江待一正色问道:“吕大哥,我有一事不明,还想向您问个清楚。”

    胜利之后的吕王心情很好,笑着说:“何事不明?怎么这么严肃?”

    “羌军是怎么进来幽州的?据我所知,幽州对于边境一直防范的非常严格,羌人一直都没有在齐王这得到过一丝的甜头,怎这回如此之易?”

    吕王面上的笑容瞬时一僵,只含糊道:“还不是因为郭承明那个老匹夫只顾着跟我们交战,而疏于防范边境,反正都已经得胜了,贤弟的家仇也报了,还去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的每一个神态都落入了江待一的眼中,正色道:“请吕大哥据实相告,您说我们是朋友,难道基本的信任与坦诚都没有吗?”

    吕王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叹了口气,“是我借道给羌的,让他们从灵州绕道到幽州侧翼。”

    “吕大哥好糊涂!”江待一眉头深锁,直摇头道:“你这样做岂不是置我等于不义之地?”

    “我也不想这样,可咱们这仗打了这么久,底下的将士们都吃不消了,我也是别无选择的无奈之举呀!不过贤弟你可以放心,羌军早就落入我的算计之中,我不会让他们得到一城一池,我汉人的土地可确保无虞。”

    江待一深深的看着他,良心和道德的底线终究还是败给了利益权利,任他如何如何粉饰装裱,良心上终究还是过不去的。

    江待一知道事已至此,再多加苛责也是徒然还会伤了两人之间的和气,只怅然叹道:“与虎谋皮属不智,通羌入幽属不义,万望吕大哥好自为之。小弟的心愿已了,不日就带兵回了,幽州的一切就交托给您。”言罢,行了个只有对兄长才行的大礼,算是拜别,便带着亲兵离开了齐王宫。

    江待一不知道吕王,李莽和玉豹子是怎么瓜分幽州的,也不知道吕王的整套计谋是怎样的,只听说是收买羌王宠臣进谗言,让羌王发兵趁幽州混乱之际举兵进攻,而后的种种就不得而知了,但最后真如吕王所言,羌兵什么也没得到就灰溜溜的回去了。如此,江待一也就放心了,算不得失信于已死的齐王。章影说,这也算是兵不厌诈,无伤大雅,可他只默然不语。

    走到那一天,吕王亲自相送,赠与了江待一满车的金银珠宝,毕竟齐王为了当皇帝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可江待一连幽州的一寸土地都不要,又怎会在乎这些钱财,便当即把它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作为战死将士的抚恤金,一部分作为有功将士的赏金。

    76和亲路

    行军一月有余,不日便可抵达江州,将士们的思乡之情也愈发的强烈,江待一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每每想到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反而有些近乡情怯。

    江待一拉了下缰绳,“吁”了一声,抬手发令道:“停!今夜天色已晚,就在此处歇息,明日再继续行进。”

    大军停下来安营,江待一和紧随其后的章影也下马,进了营帐。

    月色正浓,大都士兵也都歇下了,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娇小的女子,急匆匆的闯进军营,直呼有要事要见江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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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一副将进账行礼道:“将军,营外有一年轻女子求见,自称是您的师妹。”

    “靓儿?”江待一挑眉看了一眼章影,好像是问是不是你把她招来的,章影无辜的耸了耸肩,摊手道:“我可是一点都不知情”。

    江待一说:“先请进来再说”。

    副将点头“是”了一声,退出营帐,把李靓请了进来。

    李靓白了一眼副将,不屑道:“我就说我是你们主子的师妹,你还你不信,通报个屁呀!你去钱塘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李靓!”说着还拍歪了他的头盔,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营帐。一进去就大喊:“大哥,二哥,想死我了!”

    “都听到了,在门外就听见你好不神气的训斥我的副将了。”江待一坐在榻上笑着说。

    “谁叫他那么凶的拦我来着!”李靓抱着肩膀,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章影轻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说说你怎么来了?”

    李靓的脸色少有的严肃起来,“二哥,你可要有心里准备”。

    “没头脑的说这话是甚意思?”章影狐疑道,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靓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道:“咱们江州早不属朝廷,下发的告示也从不派发过来,这张告示我也是我前几天去外面玩无意间看到的,一看到就一路打听来找你们了。”

    章影看过告示的内容,脸色霍地变白,拿着告示的手缩成了一个紧紧的拳头,身体都开始发抖。江待一暗觉不妙,拿过他手里的告示来看,只见纸上赫然写的是:举国欢庆长公主若兰大婚,与蒙古王子喜结连理,襄朝与蒙古结为兄弟之邦,永不开战,特此昭告于天下。

    看完告示的内容,江待一又扫了一眼落款的日期,蹙眉道:“是月前的告示,这个时候公主殿下怕是已经在去往蒙古的路上了。”

    李靓跺脚道:“何止呀!眼看就要到蒙古了!”

    “蒙古蛮夷戎狄之地,茹毛饮血,不通礼仪,这样的日子叫她怎么过!”章影脸色苍白,喉头好像被大石堵住,哽咽的说道。

    江待一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我即刻率人启程去蒙古夺亲!”

    李靓赞成道:“二哥,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和师兄去挑选士兵。”

    章影木讷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狂喊着,兰儿,等我,不要去蒙古!不要!

    李靓跟着江待一出了营帐,并没有去选兵,而是拉他来到一安静无人之处,神秘兮兮的说:“师兄,这次蒙古你就不要去了”。

    “为何?二弟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你先别急,耐心听我说,兰姐姐她是公主,皇帝的女儿,而你是反王,水火不相容,她见到你不是火上浇油吗!再者说,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家里还有好多惦念你的人呢,还是早些回去看看吧。”

    江待一细细的听她道来,的确是很有道理,沉吟道:“你说的不错,二弟与若兰公主走到这一步,我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公主见到我只能激起她的恨意,适得其反。那你抢回公主后又有何打算?”

    李靓成竹在胸的样子,笑一笑道:“这个我都想好了,二哥和兰姐姐是郎有情妾有意,不能在一起无非就是立场问题,我打算让二哥隐退,两人抛开世俗恩怨,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快哉!连她们隐居的地方我都想好了。”

    “无忧谷!”两人异口同声道。

    “哈哈……”李靓抚掌大笑道:“果然是师兄最了解我的心意!”

    江待一捏一捏她的鼻子,“我还了解,以你这个粗枝大叶的性格,怎么会筹划的如此详尽细致,快说,是谁教你的!”

    李靓揉了揉被捏的有些发酸的鼻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还是瞒不过师兄你,是桐儿告诉我的。”

    “果然,我一猜就是王姑娘教你的,王姑娘真是心细如发呀!如此,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务必给我把她二人安全带到无忧谷。”

    李靓双手掐腰,自信满满的说:“你就放心交给我吧,走,我们挑选精兵去!”

    “我这可只有几千残兵,没有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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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只要几十个跑得快的人就够了。”

    李靓和章影带着几十个人,拜别了江待一,深夜启程。望着绝尘而去的小队人马,江待一只有送上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