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觉得莲儿怎样？”林沐阳等清莲下楼后，一边下着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精神其实是高度集中的。

    老爷子不发话，捏着棋子起身一直是挺直的背此时微弓，小心慬慎地生怕踩死蚂蚁听不出一丝脚步声，他慢慢移动到门口，小心扭动门把，留条小缝双眼瞅瞅外面，听到楼下厨房里的洗刷声舒了口气。

    “爷爷，您老搞得像个特务一样，放宽心吧，莲儿性直才不会做偷听的事。”林沐阳好气又好笑地起身拉过老爷子的臂膀回坐棋桌边。

    老爷子的小心思被孙子抓现，揶揄着挠挠花白的头发替自己辩白，“不都说黑丫头又皮又劣，刁钻古怪心眼多，我这不防着一手嘛。”

    “可有谁比您孙子更了解她？莲儿虽缺点多，她暴露在明处从不知掩藏，但她也有原则，比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您是我爷爷，她哄都哄不赢哪还敢使小劲子？再说，您不相信孙子的眼光？”林沐阳一意顺着爷爷的思路分析得条理分明，任林老爷子再心生间隙也补上了。

    “那是，沐儿眼光独到，不然也不会放着门当户对的如花美眷不管不顾单恋这朵小野花，”林爷爷终于表明自己的观念，拍拍孙子的大手，感慨道：“别说，黑丫头虽有个性但做的菜很对我的味口，把你奶奶都排后面了，那萍丫头更是十指不拈香没的比，秋水湖是个好地方，不光吸住了我三个孙子孙女，还把你都带出能做几道像模像样的菜，真可算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爷爷有兴趣去那里转一转么？”林沐阳趁着老爷子兴致正好借机提议，“每年正月十五是秋水湖两岸玩龙灯划莲船踩高跷的热闹日子，到时我们爷孙去凑兴，怎样？”

    “好则好，你是以男友身份去，毕竟未婚，我以什么身份去？”老爷子一双锐目熠熠生辉地盯着爱孙，看到孙子听了这句话眼神顿时暗淡些实在是不忍打击他，微叹口气说道：“你在我这关好过，可在你妈那儿有难度啊，她可是把萍丫头当正牌媳妇去待的，再加上你奶奶是个好面子的人，现在她们婆媳建成统一战线，连你爸有时稍微松动些又被她们策反过去，不是我这块磐石压着她们早就冲到黑丫头那边清算去了。黑丫头性情不似萍丫头绵软，不触她鳞须则好一旦受点委屈什么的，怕是你也架不住她的性子吧？”

    “……。”

    “这事缓一缓，反正你才参加工作，年龄也不大，有责任心是难能可贵，但未知的很多东西还等着你们去应对，就让时间来评判，你说呢？”

    “可是爷爷，我们一起的或已婚或生子，只有我和莲儿不上不下的，我就怕如果我和她的关系不能确定最后被人拆散，不仅误她一生还会辜负她一腔真情，更有莲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万一她怀了孩子怎么办？如果怀了我们能不能马上结婚？”

    “到时再说吧。”这是林老爷子目前给予的最活络的回答，他何尝不盼望膝下绕曾孙尽享天伦之乐，可他并不糊涂，他不会像大多数老人一样一心只沉绵于要下辈人快点传宗接代而罔顾年轻人是否幸福，他不是万能的人，唯有不让孙子失望的同时又不放弃希望。

    爷孙俩耳尖听到清莲已把下面的餐厅厨房收拾干净整洁便住嘴专心下棋。老爷子虽马上要进八十高龄却是眼明耳聪，腿脚利索言语爽落，连大脑也是思维活跃，所以等到清莲上楼推开书房门时，他早已投入到围剿对手的厮杀中。

    这一盘棋在师徒的磨杀中早不分胜负，观棋不语真君子，偏偏清莲一向好胜又极力想讨好老爷子，便在僵局中执起老爷子的棋子几招几试就将了林沐阳的军。

    “好！丫头，有你的！”老爷子喜爱之心赞美之情无意间表露，他哈哈大笑，朗声问：“沐儿，怎么说？”

    “莲儿，你和爷爷下吧。”林沐阳起身拉过清莲坐在他腿上，被她挣脱顺手推开，爽快地坐在老爷子对面。林沐阳吃瘪讪笑紧挨她身子坐下，大手抱往她肩头，修长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随意拨弄着。

    清莲天姿聪颖悟性极高，象棋对于她来说是纯属于爱好，一直当做可有可无消谴的活动，嫌赢也无所谓。可今天的这场棋让她煞费苦心，心里盘算着步步棋，还有林沐阳在旁边揪揪扭扭打的暗语，无非是要她放水输给老人家还必须输得有水平，不然老爷子惊觉恐生气恼。于是这盘棋用了近一个小时以老人家险胜而告结束。

    “丫头，你一个女孩子，为了输一盘棋给我算是煞费苦心，能够下得这么好不错不错！”老爷子哈哈大笑，白胡子一翘翘的甚为可爱，“出自谁师啊？”

    “我的师傅可多啦，我爸，大哥，二哥，清风哥哥，还有这人，”清莲不好意思地瞥林沐阳一眼，呵呵而笑，“不过，赢的比他少。”

    “那是，我孙子非比寻常人，干什么一学就会又极谦逊，这几个孙儿孙女里就他最出色。”他一说起就不打算收场，可急坏了林沐阳。

    “爷爷，您就不怕孙儿被你夸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吗？”他的心里唯恐老人家一时性起将喜爱赞美孙儿之心坦露时会让清莲觉得与自己差距拉大而心生不快，那么他准备多时的努力岂不是功亏一篑？赶忙打岔道。

    “丫头，你可别多想，沐儿的确优秀但你也肯定拧得清，但凡他看重你，那么你在他心里是平等的，看这小子急的！丫头，你肯定也听沐儿说过，他是相信我这个爷爷所以才把你引来见我一面的，你是个通透的孩子，我相信你不会误解我吧。”

    走出小楼，三人并排走在林荫大道上，老爷子语重心长意思简明，诚挚地对清莲说道。

    “林爷爷，我来之前，他就告诉我您是他敬重的人并且打消了我的种种顾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黄校长一直不喜欢我，甚至连未曾谋面的林奶奶也反对我们在一起。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和她们好好相处并得到她们的认可，可我也知道，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好与坏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