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阳在池塘湾生活了整七年,七年的岁月将他从一个无知、不知世事的莽撞小子褪变成如今帅气十足的青涩男孩,他是不舍的,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这里算是他的故乡,故乡对于外出的游子们来说,那种思乡时的刻骨铭心的感觉你能体会得出吧。
故乡的一切早深植于心,思念是手中扯着的一根线,那一端是故乡,它牵挂在农家院烟囱冒出的袅袅吹烟中,从四季的荣枯,春阳夏雨秋风冬雪,更有秋水湖以及赖以它繁衍生息生灵们,一口锅巴饭,几声唤儿归。
七年的风雨阳光,和当年的小女孩植下的合欢幼苗如今已成参天大树,它仰着高高的头,傲然屹立在小学校园里,细须织成的叶片衬托粉红花蕊,花儿绽开时象孔雀的羽毛随风摇曳洒下一地的缤纷,将花朵托在掌心又像极了折散的翅膀,仰望一蓬清凉,红花绿叶交错盘接,树干粗壮两双手合力用抱,阵阵清风而过,发上肩上轻落残红。
离别在即。
女孩不再任性、冲动,清眸也有难舍的伤感流露,泪水不会滑落却有从未听过的低语细说,“记得,每周一封信。”
双手捧上带锁的日记本,希望上面会记载自己的名字。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浅粉的水晶莲花发卡,拉住她看似没多长一毫的小手,将大手的灼热传给她,她感到烧灼一般试图抽出小手,双眼露出惶惑、凌乱、羞怯,巴巴无措望着他,双眸浅浅染雾,似小鹿无助,无辜的楚楚可人,初显的羞涩是他从未所见的风景。
“你……。”
他将发卡递上,轻轻松开紧捏的小手,摊开,将发卡放她手心,她从迷惑中转眼看着栩栩如莲花的发卡,他笑了,很阳光很媚惑的笑,双眸如墨,眉峰经扬,低沉的嗓音透出磁性,语气缓慢,“送给你,请为我留一次长发,想看你长发及腰的样子,明年暑假我会回来,希望那时你的辫子上能卡着它。”
她释然而笑,眨着黑玻璃似的大眼,俏皮地问:“那你还会揪我的辫子么?”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他没有掩饰尴尬和愧疚,是的,由于当年无心之举害得她不敢留长发,当了七年的假小子,心里当然过不去了。
不过他还是被她有些难为情而忸怩的伸舌一笑而感染,俩人无顾忌地相视张嘴大笑,从未有过的和谐气氛围绕在即将分别的时刻,再见面只能一年后,俩人相识以来从未分开如此长时间,有不舍,有许多叮咛,还会有相思……。
她想说别一到w市的花花世界就忘了这里,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有我,那个萍萍肯定会和你在一起的,不要理她好吗?
他想说我还是我,你喜欢欺负的林木头,等着我以后来娶你,别理那些男生,你的行情一向很好的。
人生有太多的欢悲、聚散、得失,人是贪婪的,得到再多不会满足,哪怕一点意愿难成便耿耿于怀,失去一个人会用一辈子缅怀,深深后悔曾经的不知所惜。
离开林沐阳的日子她心城变成空巢,他的帅气、好学、聪明、稳重、善良、宽容、豁达,细算起来优点竟有那么多且深受重用他给予的,相隔两地才发觉在他面前从无隐瞒自己的任性、冲动、霸道专横和无理取闹,他统统接受,深深地自责像鞭子抽打身上,她在无数个想起他的时间里对自己说,木头等到有一天相逢我定对你好。
林沐阳是个善待别人的人,几年间他忍受池清莲的任性傲娇,就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男子萧明会他抱屈很是平常不过,无论家庭出身还是后天条件她难与他匹配,可他就犯倔犯傻犯贱地喜欢她,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任何理由,并且他是个认准目标决不轻言放弃的人,他相信如果清莲如他喜欢她这般喜欢他,终有一天她通过自身努力考个好学校一定会来找他的,因为他了解她的性格并且相信她。
临别时他拉着好友萧明的手嘱托,“替我照顾好清莲。”
萧明可恶的狠,难免挖苦道:“她是需要别人照顾的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生自灭能力超强,说白了你就是要我把她看住别让别的男生靠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向你禀报不就得了?”林沐阳气极败坏地擂他一拳才坐上爸爸派来的车,拖着池塘湾的风尘涉入城里。
来到繁华的都市,开始新奇迷茫,逐浙适应新的环境,心留一份牵挂。在繁重的学业空隙,他根据时间推断清莲在哪做什么的可能性,遵守每周五晚上写信第二天偷偷把信寄出去。清莲也是守信的人,会及时回信并坦言身边没有他的不适应,明显的挂念让他想像此刻或许她在掰手指掐算俩人分开的日子,傻乎乎想离了他她是不是变温柔朝淑女路线走下去呢。
心潮澎湃之际提笔寄去了台湾诗人席慕容的《无怨的青春》以资鼓励,怎么就忘了黑丫头的性格是打击人为乐呢?
林木头,你变温柔了?可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小年纪,把心思放学业上,少把大城市毒害青少年的气体撒向农村,再次奉劝老同学,把心放正,刻苦学习,长大报効父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