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承受相当高的伤亡比例。
火炮打得过热需要冷却炮身,火枪手的掣电枪也已发红,一队日本武士趁机冲上,挺着雪亮的太刀和骆尚志麾下的长矛手、藤牌兵贴身混战。
藤牌兵居前,列成密密匝匝的阵形,长矛手在后面,把长矛从前排战友的肩膀上伸出去,日本武士哇哇怪叫着挥舞太刀狠狠劈砍,却被又轻又韧的藤牌弹了回来,接着不是被藤牌手用戚刀砍断脖子,就是被后排的长矛手扎穿了心窝。
督阵的小西行长也知道后路断绝,秦林大军即将从北面到来,如不能全歼戚继光部,胜机就非常渺茫了。
他挥舞军扇,命令日军全力进攻。
越来越多的武士如潮水般冲击着明军的阵列,饶是藤牌兵和长矛兵的配合非常娴熟,仍被不少武士冒死突入,挫动了阵脚。
另一边的吴惟中突然扯着大嗓门吼道:“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他麾下的火枪手全都把刺刀套在了枪口上,不再用子弹招呼敌人,而是挺着明晃晃的刺刀直冲上去,发起了刺刀冲锋!
轰!两军如怒潮般撞在了一起,日军的疯狂攻势为之顿挫,没想到火枪手突然变成了短矛兵,一时间手忙脚乱。
这个老吴!骆尚志笑笑,指挥长矛兵和藤牌手也向前压。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战士们气冲斗牛,阵列如墙而进,硬生生把日军压了回去,然后不可遏止的发生了溃散,自诩武勇的日本武士,纷纷转身逃走,惹得明军哈哈大笑。
乙密台上,戚继光挥动旗帜变化阵形,时而鹤翼阵,时而长蛇阵,调兵遣将指挥精妙,以一敌七丝毫不落下风。
戚继光以名帅统精兵,敌我双方又都知道汉城已被光复,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坐拥七倍兵力,日军也占不到上风。
突然北面三声号炮连珠升起,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战场上的喧嚣仿佛沉寂了许多。
无论是明军将士还是日寇侵略者,全都翘首北望,所有人都清楚,决定胜负的不在这个战场上,而在那个方向。
乙密台上,戚继光满怀期待,风月楼中,小西行长面如死灰。
隆隆的马蹄声起初像开水滚沸,接着如钱江潮涌,最后竟似九天霄汉上绵绵不绝的闷雷滚过,重重敲击在敌我双方的心头,在明军自是欢欣鼓舞,在日寇则惊慌失措。
远方尘头大起,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左翼辽东铁骑铁盔铁甲,手持三眼铳,腰挂狭锋刀,又有炮车儿拖着虎蹲炮,右翼西军骠骑铁盔皮甲,背长弓持利刃,中军五千蓟镇新军,遥遥到戚帅战旗便欢呼大叫。
数不清的人马,如潮水漫过大地。
督师节旗三丈高,健将虎贲六纛摇!旗帜分开,秦林乘照夜玉狮子一马当先,朝着妄图包抄戚继光后路,斜着往西北方向突入最多的小早川隆景第六军,挥鞭指去:“全军突击,先灭了当面之敌!”
李如松统辽东铁骑如猛虎下山,麻贵率西军骠骑似蛟龙出海,凶神恶煞的扑向日寇第六军,可怜日军看到明军大队人马,已然士气低落,哪里挡得住这两位杀神?
秦林又转过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奴儿哈赤:“建州将军要为国效力,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奴儿哈赤暗道一声晦气,没奈何,只得强装笑脸,摆出副迫不及待要为国尽忠的架势,率费英东、何合里等四将和百余女真亲兵冲了上去。
此时建州女真游猎于白山黑水之间,生活艰苦难言,性情便格外彪悍,奴儿哈赤既然率军从征,也要在朝廷督师面前显显他的本事,丝毫没有保存实力的意思,一彪人马势如疯虎般撞向日寇,挽强弓射长箭,把日寇钉死许多,又一头撞入阵中,挥刀大砍大杀。
李如松回头哈哈大笑:“建州女真,果然生猛!”
奴儿哈赤点点头,他做过李成梁的亲兵,和李如松是老熟人。
费英东左腿被砍了道血淋淋的口子,兀自高呼酣战,打着女真话呼呼喝喝:“被督师差来替他卖命打仗,晦气则晦气,好歹杀得痛快!”
督师节旗之下,秦林笑而不语,奴儿哈赤这算是替他不成器的末代子孙,提前报了仇吧?唔,他不会有那种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