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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逆流-第5部分(2/2)

正式的礼服的施克,却让爱幻想的少女们联想到在暗夜中上演幕幕精彩绝伦的周旋式幻觉的白衣怪盗。

    歆彤望向施克并向他展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但她并不在意对方会有所回应,很快就把头转了回去。尽管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但她还是看见了,在施克衣领处的十字形吊坠里剩下一半的液体还若隐若现地闪着淡淡的蓝晔……

    “来,施克,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刚回家,歆彤就从烤炉中拿出她的另一份杰作,做成十字形的曲奇,中间还掺着巧克力碎,尝起来口感应该不错。

    “还有吗,我原以为……”施克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看到它的奇妙形状却不禁低头望向项坠的位置,然后淡淡地笑着,“十字架吗,我又不是基督教什么的,干嘛搞得那么诡异?!”

    “呃,是吗?”歆彤望向自己的杰作,刚做好的时候明明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怎么被施克这么一说,这些掺着巧克力碎的十字形物体的确是透着些怪异的宗教色彩。

    不过说味道的话她还是很自信的,形状什么的就无视好了。

    于是她拿起一块曲奇然后咬掉前端,“看,这样子就变成了‘t’字了,不诡异了吧。”

    可是这样不就变成了字母饼干了吗,这样更诡异吧?!

    施克忍住不去吐槽她,然后拿过一块饼干扔进嘴里。

    味道倒是可以。

    “对了,我应该早就告诉你关于这个项坠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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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施克所生存的时空对于现在而言是类似于平行世界的存在,他们的工作就是对时间的管理。他们通过将时间压缩具现就可以得项坠里面一样的蓝色液体,然后就可以通过液体的能力穿越时间和空间。

    时间倒流有两种方式,一个是单独物体自身的时间倒流,空间是固定的;另一个是空间与时间一起的倒流,连同人的记忆一起,相对而言液体运用的量也会比较多。

    而他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人类的心愿,也可以说是有需要他们能力的人存在。

    一旦项坠中的液体用完,他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施克把话说完的时候,歆彤正好把最后一块饼干扔进口中。因为饼干是咸味的,所以她特地选了黑巧克力,没想到吃完之后嘴里就只剩下苦涩的味道,而且很想喝水。

    略微整理一下思绪,总结来说就三句话,非生物就用单开,其余的就全开,而且施克叫自己快点用完就是为了让自己赶快回去嘛。虽然有点胡扯,但对于理科的学习来说,还蛮不错的,她一直用这种方式来学习,将硬性的公式定理代入一些有趣的故事之中,使它们不会那么单调无聊。于是在学霸云集的理科班中,她的排名也不会太难看。

    还好自己是理科生。她暗自窃喜这个当初不错的选择,拍了拍沾在手上的饼干屑,站了起来,随后转身对施克说,“好了,我大致上听明白了,那我就好好地用完这剩下一半的‘逆流’好了。”

    “‘逆流’?”施克回想着自己刚才好像是没说过这个字眼才对。

    “我刚刚才想出来的,没名字的话就太可怜了。”歆彤正想走到厨房去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施克,我去倒水,你想喝什么?”

    “那就咖啡吧,随便就好了。”

    “咖啡?不太好吧。你今晚不想睡觉了。那就和我一样喝牛奶吧,配曲奇正好。”她很快地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

    可是谁又会去问那些压缩的时间是从哪里来。歆彤似乎想到了,可是她不敢问,怕问了之后自己就会奔溃。

    之后的一个月里,歆彤也和别人一样做一个称职的高中生,依旧好好学习,依旧在宿舍里和白悦打闹,依旧和以前一样躲在房间里看白悦推荐的漫画,然后因里面的桥段激动得兴奋而眠,依旧在周日睡懒觉,然后慢吞吞地起床吃午饭,上上网看看书,接着提着大包小包地去学校。

    而被歆彤命名为“逆流”的液体,她也没有经常拜托施克去用。就算饭菜不小心烧糊了,她也没有转身叫施克帮忙,而是倒掉;就算考试考砸了,她宁愿被老师骂也没有再去在意,努力学习就可以了……自然,她也尽量不去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与此同时,这个月也发生了很多特别的事。比如说她一回到学校就听说原来白悦和韩乐轩是情侣的事,而且还是从一年前就开始了的。虽然歆彤不断地骂白悦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和她说,但看见白悦双手合十求原谅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完全气不起来,就开始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早生贵子之类的,还不停和白悦说韩乐轩是个好男生,不要再玩什么暂时分手的游戏啦……不过看到他们的样子,还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呢。四月一日那天,许同慎转学了,听说是因为父母的工作关系要到首都去,全班同学都还挺舍不得他的,因为整个班就只有他可以和每科老师抗衡(尤其是物理),然后肆无忌惮地玩psp。不过看见韩乐轩闷闷不乐的样子,歆彤也不忍说出真相来,只当是一个会一不小心忘记的秘密保守着。

    虽然气氛凝重,但还是有令人放松心情的情节。

    比如是,不知从哪里听说许同慎转学的高二学长十分元气地跑来四班门口,悲痛欲绝地叫喊着,“不会吧,居然远走他乡,真的和别人私奔了,我心爱的秘密武器竟然瞒着我走了!”不过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好像并不在乎他原因不明的歇斯底里,而是在学长身后残酷地摇头。

    果然机械同好会的人都和传闻一样是个怪人。

    韩乐轩很有礼貌地走上前去打招呼,而白悦则望着门外和她同年级的两个男生在yy,嗯,好像是年纪第一,好羡慕啊。歆彤自己呢,先前看的那本书已经看完了,便用手撑着头望着窗户发呆或者睡觉,过着和平时一样的日常生活。

    另外分班前和自己同班而现在在五班的同学告诉她,五班的班长转学了,害他们的班主任只好慌慌张张地选了个班长,而那个同学却不禁中枪,忙碌地管理起班级的大小事务来。而且连带班长还有两个人也转走了,一共一男两女。所以说,如果歆彤在四班待不下去就来五班吧,无任欢迎。那个同学这样说道。

    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二中也换了新面貌,校长辞任,连同高一一班的那对双生子佟亦涣和佟亦汐一起移民国外。然后就来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来当校长。只是这种校园式潜规则嘛,她也是懂的。

    所以保健室的万人迷原彻老师也递了辞呈。

    真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个多事的月份还是因为每个月都会发生很多事,也没有人去过多地在意了。面对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歆彤有些反应不过来,大概是和施克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乱用时间,才导致现在时间观念淡薄吧。

    歆彤打开练习本将自己画的日历再看了一遍,用手指点了点标记着5月1日的位置,笑了笑。

    “还有几天就可以过三天假期了。”

    那施克呢,一个礼拜才回一两天的歆彤也不知道他平时在干什么。不过歆彤已经将施克介绍给她的父母了,起初也引起了不少的误会,但应该是得助于施克天生的魅力和绅士风度吧,所以他现在就住在客房里,有次还帮歆彤的妈妈把东西拿到学校给她,结果引起了白悦一阵尖叫,“好帅啊,一流名模啊,面瘫闷马蚤受啊……”这句话一定不能让施克听到。而后,察觉到歆彤使用“逆流”的次数减少的施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剩一半呢”就没再说什么了。

    4.7

    今天是礼拜六,因为课时调动的关系,歆彤她们要将今天的所有课程上完之后才能迎接之后三天的劳动节假期,所以尽管已经上了一个礼拜的课,同学们还是很用心地听课。

    可是到了放学,自然是一溜烟地跑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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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在开始就是难得的假期了,计划什么的歆彤早就写好了。比如是要看前些日子滞留下来的新番和漫画,还有和施克约好的一起玩vg的,上次还让他破了自己的记录,而且还是自己教他玩的诶,真是太气人了。

    至于白悦,因为回家的路不一样,况且人家可能还要去约会呢,所以歆彤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的。

    只是远没想到的是,歆彤的放假计划,或者是她的一生,都在这短短的半天之内终结了。

    听到那个噩耗是在吃过晚饭和施克在玩ps3的时候。

    “话说你一回来就玩游戏,不用做作业吗?”施克按着手柄说着,系统也正好显示击溃人数200。

    “这是什么话,放假就是用来放松的。”歆彤华丽地击败敌军一名大将,正好成为她第299名击敌数,“而且作业我会做的啦,不过不是现在。”

    “少贫嘴了,你看你不是快没血了吗?”施克“骑”上马迅速逃离犯罪现场。

    “不是还有一大半吗?”歆彤看到施克比自己还多的血条,有些不悦,再砍一名大将,“啊,那是我要打倒的,你什么时候跑到那么前的地方去的。”

    “先到先得。”可怜的歆彤就只能看着施克脚下的大将久立不动。

    等到歆彤第n次下定决心抢施克功绩而再开局的时候,电话铃便响了起来。

    前一秒还是怒气冲冲的歆彤下一秒却泣不成声。

    “怎么了,是谁打来的,发生什么事了?”施克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歆彤身边,她手中的话筒就只剩下断线了的嘟嘟声,施克取走她手中的话筒放回原处,轻声询问着。

    “施……克……”歆彤环住施克的腰,把那张满是泪水和悲伤的脸埋进他的胸膛之中,用溃不成声的嗓音嘶喊着,“白悦她,是韩乐轩打来的……她出了车祸……受了重伤……证实不治。”

    施克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地听着因啜泣而变得不协调的她的呼吸声。

    歆彤洗了脸,换上一身素色的衣服,和施克一起去到了冷市的综合医院。

    他们是走路过去的。歆彤双手紧抓着施克的右手,把头靠在施克的手臂上,踉跄地走着。而施克也静静地成为她的拐杖,带着走不让她撞到其他行人和障碍物。他觉得她整个人都倚在了他的身上,仿佛只要一侧身,她就会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如今感受到的这股重量却使他很安心。

    在和歆彤相处的一个月以来,他根本就没有对方是主人而自己是侍从的感觉,反倒是一种自己从未尝试过的全新的体验,这是以往和他订立契约的人所没有的。她没有用命令的口吻来驱使自己,更没对自己拳脚相对,而是十分友善地对待他,就像清晨站在同一枝树梢上的知更鸟一样,相敬相畏。所以这样的她才会因挚友的死而萎靡不振。若是换做以前和自己订立契约的人,除了会换来几分钟的悲哀流泣外,就是面无表情的漠视吧?毕竟拥有这种能力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至于其中的因果关系,就另当别论了。

    想出这番讽刺的话的他有种想苦笑的感觉,但看了看身边的歆彤,竟完全笑不出来。终究不言辞色的他只能用不带感情se彩的语言来安慰她。

    还是那张扑克脸呢。

    但他并不想过多地阐述自己的过去,侍奉过多少主人,使用过多少这种液体,甚至经历过多少年月,这些这些,实在是太多了,多得他甚至开始忘记并学会选择只留下自己喜欢的记忆。有时他真的会觉得自己是不存在的,没有身份,没有容身之所,连属于自己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一旦离开就真的是永远的离开。至于下次回来,有不知道是多少个百年后了。

    她好像还在哭呢。

    先前的痛哭因为累了的关系转而变为低低的幽泣,但施克知道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这种哀伤。白悦的死讯是她哀伤的根源,而她自身则反抗着这个真相。她因为白悦的死而哭泣,有因为这个死讯的不信任而强忍痛苦,以致她现在处于最危险的境况之中,就像是绑着安全绳艰难地行走在一条没有终点的钢筋上一样,明明只需要离开这条钢筋就可以不再被高空的恐惧所折磨,明明只需要接受这个现实再畅快地大哭一场就可以不再被忧伤所控制。但她还是做不到,或者根本无法做到。宏观来说,世界上每三秒就会有一个人死去,而每一秒就会有一个人出生,这样看来死亡和生存就显得不太重要,死去的人的位置由新生的人所取代,这样子生生不息,极其合理。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人有主观思想,他会因人的出生而喜悦,也会因人的死去而哀伤。这种被称之为人性的东西,正是驱使人对周围事物做出反映的精神物质,看不见,但它确实存在。所以白悦的死让她如此哀伤是应该的,合情合理。

    施克,你的存在也正是人性的反映。

    被歆彤的泪水所沾湿的衣袖湿哒哒地贴在衣服上,而他却没想过去抱怨因微风吹过而发冷的手臂,以及那种略带疼痛的抽筋麻痹。

    路边的仅仅维持着微弱亮度的水银灯四周围满了星星点点的飞虫,它们因振翅而扶摇不定的身影像是开始吞噬灯光一样,仿佛下一秒世界就会重归黑暗。

    无数的灯光或远或近地打在他们身上,影子也随他们的移动而变深变浅,变长变短。

    歆彤想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走夜路时的光景,和现在很像。那时的她低着头捕捉影子,身前的影子不断变长,身后的影子就不断变短,好奇这种奇妙的现象的她便一直与影子玩耍,连到家了也不知道,知道很久之后才知道这只是光影之间的变化罢了。可是现在真是连一点玩的心情也没有了。

    一点也没有。

    从低矮的装饰性灌木中不是传来沙沙的枝叶碰撞的声音,但一旦停止,却会寂静得骇人。

    如今的她总算是停止了哭泣,大概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吧。她用衣袖胡乱擦去脸颊上的泪痕,却没有发觉到早已红肿的双眼使她整个人显得何种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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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深夜的医院像裹着彩纸的中秋节灯笼,灯光微弱地从窗户里逃逸出来,淡淡的,又像是从噙着的泪水中窥视到的模糊发光物。是一种极不真切的视觉感。

    医院就在眼前,白悦如今身处的地方。在冰冷的太平间里,有白悦的父母,医生,也许韩乐轩也在,还有的就是已经清洗干净的白悦的尸体……

    明明只要进去,就能永远离开这种残忍的精神折磨。

    明明只要进去,用这双眼来证实的话。

    因此,她停住了脚步。

    也把满脸困惑的施克拉住了。

    施克回过头望着她,望着被刘海遮住一切表情的她,没有说话。

    果然她还是无法做到。歆彤无法用这双为她哀悼的眼睛去直视她的死亡,更无法面对视她如珍宝的她的父母,光是想象就足以让她伤心得想死。

    她害怕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地方,更害怕接下来失去白悦,自己的这个好朋友的日子。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忽然之间,歆彤只觉得双腿一软,便整个人跪倒在地上,用手支撑着身子,“施克,我……不敢进去……白悦是我的朋友,这对她而言……实在太残忍了。”

    “我刚才想了很多,想到了以前和她一起疯玩的日子,想起她第一次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虽然用那只缝得很丑的护身符做为生日礼物很奇怪,但我还是有好好地放起来;想起了她转来我们学校,再次成为我的同学,我的宿友,我真的兴奋地连觉也睡不着;还有很多很多。她对我而言就像是姐姐一样,所以尽管她连在谈恋爱也没有告诉我,我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可是现在有那么多爱她的人在,命运却强迫她去舍弃她所有的幸福……这很不公平不是吗?”

    “命运让每一个人经受痛苦与幸福,可一旦触摸到幸福的尾巴,痛苦又很快会出现。结果人便只能一直痛苦着。我以前曾经幻想过长大之后,毕业了,出来工作了,找到自己爱的人了,直到老去,我和白悦都还是对方的好朋友……”

    “可是现在,这些幻想都只能是幻想。她死了,未来也就消失了。”

    她不断地说着,伴随着咳嗽与呜咽。

    而施克也在数次皱眉后不忍地用手指勾出系在脖颈上的细绳,十字项坠里的液体还是一如既往地闪着蓝色的光华,“后悔吗,想回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