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闲醒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阳光带来的暖意洒了一身。
雪白的墙,透明的窗,还有微微飘扬着的帘,让人丝毫不觉这是肃杀的冬天即将到来的季节,反倒隐隐有一种温馨。
她想起身,试着动了动,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一疼,无奈的看了一眼输液管,知闲只得又乖乖躺好了。
偌大的病房中只有她一个人,看着衣架上挂着的军大衣,她的心微微的安定了下来,目光也很快被门口隐隐的挺拔身影吸引了去。
“少帅,徐国凡已经将段老从南京接到上海的公馆了,这件事蒋委员长那边应当也是知道的。”
林逸国有条不紊的一一汇报着。自打柳条湖事变以来,日本方面不止一次的想要请在天津租界内的段老出山,段老开始是破口大骂,后来是避而不见,上回刚好是借着委员长那边的托辞秘密去了南京。
这回来沪也是赶得巧了。
瞿世峥颔首:“外公那边,让徐国凡说我来上海有要事要办,受伤的事情,不能透露一丝风声。戴局长下午能到上海,把远钊押着的人交给他,就说我重伤在身,需要静养。”
知闲的长睫微微一垂,也没有什么耐心和兴味去听这些话,复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瞿世峥推门进来的时候,正见她翻了个身,双手就往投下枕,右手扯着输液管也往一边带。
他快步上前去,一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右手,慢慢的放回了右侧,刚想给她把被子盖上,却瞥见那张秀丽的脸上飞快的浮现两片红霞,像是日出时最先的一抹微红,慢慢的在他的心里漾了开来。
他嘴角带着笑意,凑到了她耳边,道:“醒了还要装睡,怎么这般顽皮?”
知闲心中羞窘,伸出左手捂着嘴,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秀气的呵欠,全然装作自己是刚被她吵醒的样子,然而那一双美目中澄澈清明的眼神却是唬不了人的。
她抬眼就看到他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英挺的军装勾勒出挺拔劲瘦的身姿,一张如刀琢斧雕般轮廓深刻的俊颜上带着笑,那般的英气淡然,温柔倾世。
“你肩上的伤···”
“没有什么大碍,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瞿世峥的目光都没有移动一下,一直落在知闲身上:“黄公馆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打过招呼了,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再把你送回去。”
虽说黄公馆现在只有黄叔叔,可是对于如今的知闲而言,那里是她家一般的存在,在监狱受尽了苦刑,许是渴慕家的温暖,就连印象中隐隐的黄叔叔板着的干瘦的脸也变的亲切了几分。
因此,听了他的话,知闲下意识的就回道:“为什么要等身体好一些?黄叔叔那边也有医生的。”
“黄金发病倒了,不过你不要担心,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他慢慢的给她解释,语气十分自然:“这边的医疗条件更好一些。”
何况,他私心里也想着,多留她一段时间。
听他说黄金发没事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