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彰话毕。又道:“知晓我带渊儿回来,今夜定有女郎过来寻我,渊儿便当可怜可怜我,让我睡个整夜觉可好?”
王羡鱼不想石彰根本未放弃。他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些女郎定是想抓住最后的机会。王羡鱼若是拒绝了,便是将郎君推入别人怀里,若是不拒绝……
不是威胁胜似威胁,石彰这一招实是让人招架不住。
王羡鱼叹息一声。回:“让木夸再备一张毯子,委屈大王在地下将就一宿罢!”
石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没有拒绝王羡鱼这个安排。
见他默认,王羡鱼当真是长松一口气。若是石彰再进一步,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这般进展不对,可是哪里不对,王羡鱼一时又想不出来。
二人在夜空下相拥许久才返回,回到灯火阑珊处众人兴致俨然已经到了最高点。木夸见二人回来。上前躬身行礼,不知对石彰说了什么话。
石彰面上生出惊讶,对王羡鱼说去去就来的话,之后便拔脚而去。石彰走后,木夸后退半步守在王羡鱼身后,此后直至人群散开都不曾离去。
石彰这一去一夜未归,直至第二日晨早才掀帘而入。彼时王羡鱼已经起身,还未来得及与石彰行礼,石彰便拖着疲倦的面容道:“我先歇息一会儿,阿鱼留在这陪我罢!”
王羡鱼笑着颔应下。端坐在石彰不远处看书,丝毫未见不耐烦。
也不知看了多久,有人声在外面响起,木夸听到声音躬身出去。却是不想外面面喧闹声更甚。石彰浅眠,顿时便皱了眉头,眼看着就要醒来。
王羡鱼叹息着起身对石彰道:“我出去看看,大王继续睡罢!”王羡鱼安抚的声音落下,石彰轻声嗯了一句,原来却是已然醒了过来。
王羡鱼起身向外行去。这才现外面站着喧闹的是昨晚过来敬酒的女郎。女郎见王羡鱼出来,停了一瞬,随即向王羡鱼行来,用不熟练的金陵话道:“请公主救救我姐姐罢!”
王羡鱼莫名其妙的看向一旁的木夸,木夸尴尬一笑,拦住女郎也用金陵话道:“塞里姑娘难产,巫医说她没救了,你到这里哭闹有什么用?”话说到最后俨然不再客气。
难产?巫医说没救了?王羡鱼心神一恍,知晓这女郎动机不纯也知晓木夸是在提醒王羡鱼此事,不过此时完全听不下去……
那女郎又道:“巫医确实说姐姐性命难保,可那毕竟是大王的孩子,如今我姐姐为大王生孩子生死难测,大王怎么狠心抛下她们母子?”
女郎这话说罢,木夸冷下脸来,呵斥:“大王昨夜不顾舟车劳顿之苦,陪了塞里姑娘一夜,今日还有正事要办,你还要闹什么?”
那女郎面上隐隐有不甘,但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木夸。对上生怒的木夸,那女郎好似还有几分畏惧。
最后甚至不用王羡鱼出面,木夸便将人赶走。等那女郎走后,木夸转而对王羡鱼行礼,道:“让公主受惊了。”
王羡鱼摇头,心中翻腾不已,哪里有空闲受惊?
木夸好似看出来王羡鱼心中有事,叹息一声,安抚道:“公主放心,塞里姑娘活不过今日,她腹中胎儿生不出来,定然也会与他母亲同去,嫡长子只会从公主腹中诞生。”
木夸这话说的王羡鱼脊背生凉,此后直至石彰醒来王羡鱼一直闷声不语,心中滋味难辨。
石彰浅眠,想当然是听到了外面吵闹的话,但即便那样,他依旧没有出声。不管有什么足以不出面的借口,此时在王羡鱼看来都多余。那毕竟是石彰的孩子……陪那对可怜的母子走完最后一程,不为过罢?
是王羡鱼太过多愁善感?还是胡人太过无情?王羡鱼不想去细究,石彰许是看出来王羡鱼情绪不佳,捏了捏王羡鱼脸颊,道:“午后我有事出去一趟,渊儿若是无趣便让木夸带你去骑马罢!”
石彰动作实是亲昵,王羡鱼生出不自在,敷衍着点头道好,目送石彰离去。
石彰走后,木夸进来,道:“公主想去骑马?午后我们去南边转转罢,听说往南走几里路的花田开的正好,风景想必是极好的。”
王羡鱼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颔道了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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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背上,直射下来的阳光晒的王羡鱼有些晕眩。如今尚且还未至最热的时候王羡鱼便已然有些受不住,也不知再过几日该是怎样的煎熬。
木夸牵着马走在前面,显然也没想到午后的太阳这般大,明明晨早天空阴云层层,哪里想到午后太阳便出来了。
木夸连问好几次热不热,要不要回去,王羡鱼心情极差,根本不想回去,便摇头道:“再走一走罢。”
几次下来,木夸便叹息着劝道:“公主何必闷闷不乐?塞里那人心思深沉,野心又大,若是活着,将来免不了要与公主您生出仇来,她去了才是好事。”
木夸宽慰之言让王羡鱼心中又是一梗,并非王羡鱼心有多慈悲,但塞里姑娘一事毕竟有几多不同……
她是石彰妇人这一点便足以让王羡鱼心生异样,如今又是难产无法可救……眼睁睁看着一条,不,两条生命逝去,这一点又岂能让人好过?
天边艳阳依旧,王羡鱼坐在马上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如此沉默着又向前走了许久,隐隐可见漫山遍野的野花在绿草地中迎着日光,远处是绿茵接着碧天,一望无际,看着这些王羡鱼心情稍稍好了些,对木夸道:“让我一人在这呆一会儿,你去玩罢!”
木夸想也没想便回道:“此地时常有狼群出没,公主又无武力傍身,奴婢不敢离开公主左右。”
知晓木夸此人的性子,王羡鱼不再说那话,翻身下马缓步向下面开满花的坡下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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