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我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刘成笑了笑:“我不会赐予特许状给任何人,因为我认为贸易航行都应该是自由的,任何人都可以在海上自由的贸易和航行——只要他交了税!”说到这里,刘成看了看满脸失望的保罗泰勒,笑道:“船长,我不会忘记你为我做了很多。虽然我无法满足你贸易特许状的要求,但我想在其他方面补偿你,比如,航海学校的校长如何?”
“航海学校的校长?”
“没错!”刘成伸出自己的双手,露出上面厚厚的茧子:“你看,我是个一个武人,在过去的许多年时间里我一直都在忙于和流寇、蒙古人、女真人还有荷兰人等帝国的敌人进行战争。经过这些年的辛苦,战争已经结束,和平终于来临。我现在打算做一些对国家和人民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开办学校!我知道你们西方人的航海上比我们要强,你们的船更坚固、更适宜复杂的海况,可以航行到更遥远的地方,也能够装载更多、更大口径的伙火炮射击;你们的水手和船长懂得如何利用天空中星星的位置和正午时分阳光的角度来推算船只在地球上的具体位置。这些都是很有用的知识,我打算开办一所专门用于培养造船工匠、航海家、天学家、数学家和测量、绘图家的学校,保罗船长,你愿意留下来吗?”
保罗泰勒被刘成这一番滔滔不绝的话给惊呆了,他意识到这对自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作为一个水手和船长,他自然从先辈的口中听到过唐?阿方索?恩里克亲王的故事,这位虔诚的基督徒在将异教徒赶出了伊比利亚半岛后,将自己的剩下的一生都献给了航海事业,正是他在萨格里斯建立的国立航海学、天学、制图学的研究机构为葡萄牙的航海事业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可以说欧洲人未来的几百年地理大现的第一块奠基石就是这位葡萄牙亲王放下的。而眼前的这位帝国重臣、上百万鞑靼人的可汗在两百年后又要做同样的一件事情,只不过他所拥有的人力物力要比那位葡萄牙先行者多得多,难道在他的引领下,这些黄皮肤、斜眼睛的人们也会走向海洋,征服世界吗?
正当保罗泰勒在为个人的得失与白种人的命运之间挣扎的时候,刘成仿佛看出了他的疑虑,微微一笑:“保罗先生,我曾经听林先生说过,您一直以来的夙愿是渴望在东方累积一笔财富,然后可以在回国后获得一片土地,迈入贵族的行列。毫无疑问,像您这样勇敢而又技艺高的人应该得到这一切,不过我觉得刚才那个建议更适合您。成为航海学院的校长后,您将由我本人推荐迈入元老的行列,这大概相当于您母国的上议院议员,同时您还能得到一块封地。”说到这里,刘成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悬挂的地图上,指着一个地方笑道:“您看这个地方如何?”
“济州岛?”保罗泰勒立刻认出了这个岛屿是朝鲜的济州岛,那个岛屿就在对马海峡的附近,位置十分重要:“可这不是朝鲜人的岛屿吗?”
“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刘成笑了笑:“当然,这个岛屿的位置太重要,我将在那儿建立一个港口,上面的牧场也很适合牧马,所以能够封给你的不可能是整个岛屿,大概只有整个岛屿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吧,您觉得如何?”
在刘成的许诺下,保罗泰勒立刻在个人的得失与白种人的命运做出了选择,他单膝跪下,弯下腰,用颤抖的声音答道:“尊贵的大人,我是您恭顺的仆人!”
“很好!”刘成笑着站了起来:“我打算把航海学校建立在这里!”他走到地图旁,指向辽东半岛的最南端:“这里也将成为我海军的母港和造船厂、铸炮厂的所在。具体的港区位置和学校位置我希望能够征求您的意见!”
被刘成画下来的大饼忽悠得晕头转向的保罗泰勒立刻站起身来:“大人,我马上就出去当地考察!”
“很好!”刘成笑道:“我提醒您一句,在港区和学校方面不要太过吝啬,钱不是问题。还有,如果您有这方面擅长的朋友的话,可以写信邀请他们过来,在我这里肤色和信仰都不是问题,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是,大人!”
看着保罗泰勒离去的背影,敏敏突然问道:“阿成,你方才说的元老是什么,我怎么都被蒙在鼓里呀?”
“是我的一个计划,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所以就没有说给你听,正好刚刚想清楚了!”刘成笑了笑:“敏敏,我问你,我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你是刘成呀?”敏敏被刘成方才的问题弄得有点糊涂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记得那个洋鬼子刚才是怎么称呼我的吗?尊贵的帝国伯爵,帝国北方军团的最高指挥官、蒙古人的济农、女真人的摄政王、乞列迷人、苦夷人、北山人以及诸多北方民族的仁慈保护者等等。这说明什么?我同时兼备许多个身份,每个身份都能给我带来一部分权力,而这些身份叠加在一起就成了我刘成,那我问你敏敏,这是好事嘛?”
敏敏想了想,答道:“很难说好坏!”
“不错!”刘成笑道:“有好处也有坏处,或者好坏参半。如果没有这么多身份,我没法将这些相互有巨大矛盾的民族统一在我的大旗之下,但这么多身份也让我能做的事情不多,毕竟权力就意味着责任,我是蒙古人的济农,就要考虑蒙古人的利益,我是女真人的摄政王,就要考虑女真人的利益,我是大明的武安侯、宣大总兵,左都督,就要承担大明臣子的责任。当这些身份出现矛盾的时候,我就十分为难了,而这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