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成的话,王同春站在那儿,双目圆瞪,倒好像是呆住了。刘成见状,笑道:“你若是不愿意便只当我没说,摇旗,待会这位师傅出去,你把赏钱给他!”
“是,大人!”郝摇旗虽然奇怪刘成为何要招揽这个修脚师傅,还是习惯性的点头称是,那王同春好像是被惊醒了,扑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大人,不,老爷,方才是小人喜昏了,小人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哦,你愿意那就最好了!”刘成见状心中暗喜,随着他的事业越来越大,身边对各种各样的人才的需要也越来越多,这王同春虽然不过是个修脚师傅,但从他方才的言谈看出其观察事务十分细心,而且勤于思考,能够从一些细微的表象中分析出背后的真正原因,这是颇为可贵的能力。放在自己身边,培养个一两年,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就算不成,至少多了个按摩师傅也不错。
“既然如此,你就再帮我按按脊背,这几日早晚都在马上,可把我累坏了!”刘成重新在长凳上趴下,王同春应了一声,他既然已经是刘成的家仆,手上越发小心,使尽平生解数,把刘成侍候舒服。正当刘成享受的起劲,外间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郝摇旗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到屋内,对刘成低声附耳道:“大人,徐鹤城徐先生在外面。”
“大哥?”刘成听了一愣,自己这些年东征西讨,步步高升,他这位义兄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尤其是与准格尔汗、固始汗、藏地以及俄罗斯人的买卖,更是蒸蒸日上,一年倒有大半年在西疆各地奔走,怎么今天会在这里遇上了。
“你快请徐先生去我住处稍候,我马上就到!”刘成立即从长凳上坐起身来,这位义兄在自己刚刚穿越时就伸出援手,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便是手足兄弟也未必比得上,旁人倒也罢了,他是决计慢待不得的。
“是,大人!”郝摇旗应了一声,出外通传去了。王同春侍候刘成换上干净衣服,便替刘成引路到了住处。刘成推开房门,拱手笑道:“当真是巧了,怎的今日在这里遇上大哥!”说话间,刘成已经抢到徐鹤城身旁,伸手扶住正要下拜的对方:“大哥何必多礼,你这般倒是生分了!”
相比起两年前,徐鹤城的脸上多了不少风霜之色,两鬓也多了些星星点点的白发,只是过去眉宇间隐隐的那股郁郁之气没了,多了不少江湖豪雄洋洋自得之气。他见刘成甚是意诚,也不强拜了,笑道:“也好,反正这里是私下底,也就你我兄弟二人,倒也不至于伤了贤弟你的威风!”
“啥子威风?”刘成摇头笑道:“若非兄长当年仗义伸手,我早已是路边一具枯骨,哪里能有今日?这威风对别人耍耍也就罢了,在大哥您面前还有什么好耍的。”
“话不能这么说,吉人自有天佑,贤弟你乃是上天星宿下凡,自有福佑在身,便是没有我,也有别人伸手相助的!”徐鹤城捋了捋颔下的胡须,笑道:“说来也是巧了,我这次有一件要事去大同,却不想巧遇兄弟你,倒是可以少跑一趟宁夏了。”
“这话怎么说?”
“是这么回事!”徐鹤城笑了笑,便低声解释起来,原来那曹文诏上次向杨嗣昌恳求从朝邑那边买三百套铁叶甲,杨嗣昌为了压价便拿自己的官印盖了的公文给了曹文诏。正好当时徐鹤城在朝邑盘点买卖,他有件事情想要找条门路求见杨嗣昌,便将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除了押运这批甲胄,他还另外自掏腰包准备了一百匹战马作为添头一同带来了,却不想在这里巧遇了刘成。
“哦,那大哥有什么事情要求杨总督,看看小弟能不能说句话?”
“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都是些生意上的琐事,贤弟你是做大事的,就莫要麻烦你了!”徐鹤城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捏的神情来,显然他不太想让刘成知道。刘成虽然心中有点奇怪,但谁能没有一点秘密呢,也就不再追问。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追问了!不过大哥你记得,若有什么需要小弟的,千万别不好意思。”
“我记得了!”听到刘成这番话,徐鹤城也不禁眼眶微红,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说来我倒是有一件事情,不知贤弟你是否能应允。”
“什么事?”
“上次我去巴图尔大汗那儿,他私下里告诉我,想要请我当他的必阇赤,掌管铸币之事!”
“必阇赤?铸币?”自从当上济农之后,刘成也花了不少心思在蒙古人的文化与官制上,必阇赤乃是蒙古语中的令吏,主行文书之事,由于替天子掌管文书,因而能够参与机密,权力日重,后来发展为早期的中书省,成为高级文官的代名词,与其他官员不同的是,通常来说必阇赤是由非蒙古人担任的,以保证不会受到其他蒙古贵族的影响,以确保对大汗私人绝对忠诚。巴图尔让徐鹤城做自己的必阇赤,掌管铸币之事,显然是为了将这件事情抓在自己的手中。
“不错!说来这还要从你那些火器说起。”
“我那些火器?”刘成听了一愣:“这与我那些火器有何关系?贸易往来我又不是只要金银,别的我也收呀?”
“呵呵!”徐鹤城干笑了两声:“你这就不知道了,你卖了那么多火器给大汗,那些鞑子几乎会走路便骑马,会吃饭就弯弓,放牧行猎便是演练打仗。因此平日里也不用发饷养兵,就是大汗的亲卫,也不过赏赐些饭食、马匹、兵器而已。可这火器与弓箭就不同了,要打得准平日里就得多加练习,可一来要火药、二来要铅子,而且不像弓箭可以自制。要想习练成军,就得平日里集中操练,可若是如此,就得给士卒发放薪饷,否则人家天天都习射,拿什么养家糊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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