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警告。因此当刘成看到眼前的人烟时,心里想念的是热水澡、柔软的床以及可以入口的食物。
“镇台大人!”当值的千总查验过了刘成的路引后,赶忙跪下磕了个头,陪笑道:“卑职方才是职责所在,失礼之处还请恕罪!”
“无妨,都是给朝廷当差使嘛!”刘成宽厚的笑了笑:“你也看到了,和我后面的还有几千骑兵,你能指个宿营的地方吗?”
“这个好说!”那千总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大人您看到那棵大槐树吗?那边有个四五个屯子,原本就是屯兵用的,地方,饮水、草料啥的都是现成的,督师大人来了调配兵马,清理军屯,那块地方就空出来了,正好给大人您用!”
“哦,连草料都有,这么方便?摇旗,拿点银子给这位兄弟,算是本总兵谢他的。”刘成闻言大喜,他麾下这些都是骑兵,一路赶过来,不少马都掉膘了,他正想着应当如何弄些草料好好养养,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郝摇旗应了一声,从解下一个小皮囊丢了过去,那千总赶忙结果,打开一看,眼睛立即眯了起来:“哎呀,原来是鹰钱,这可是好东西,卑职谢过大人赏了!”
刘成见那千总磕头起来,取出一枚银币,吹了一下在耳边听声,一副熟稔之极的模样,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哦?你认得这钱?”
“当然认得,这是朝邑洪阳号发出的鹰钱,分量足、信誉好,边缘还有专门的纹路,旁人仿制不得,往来的客商最是喜欢,一枚足足抵得上九钱五分松江银,若是杂色银子还能抵得更多呢!”
“九钱五分松江银?这鹰钱一枚大概也就九钱重吧,为何能换九钱五分?”刘成听了一愣,那千总口中说的松江银便是当时松江府(今天上海)所铸的银钱,由于当地与海内外发达,是当时的重要输入地,当地官府铸造的银钱质地较纯,因此驰名海内,相较于其他来源的银钱购买力要高一些。刘成拿出来赏赐给那千总的银钱自然是自家铸币厂出产的银钱,其币值大概也就一枚值个九钱银子,怎的变成九钱五分了?
那千总是个健谈的,眼见得刘成是个慷慨大方的将主,暗想自己若是讨得欢心,说不定还能得些,便笑道:“大人您这就不明白了,这钱是陕西朝邑洪阳号发出来的,那边近几年商旅云集,江南的茶叶,河东的盐、塞外的毛皮、毛毡、筋角、牲畜、珠宝都有,尤其是铁器和布匹更是一绝,便是那闻名天下的松江布、并州铁都比不过。这么大宗的货物,就得银钱周转,那洪阳号便铸造金银铜三色钱币。您想想,若是直接用银子买,一来分量没有个准数,每次都得用钳子切下些零碎银子来,而来成色、质地又不易辨别,做起生意来麻烦的紧。这洪阳庄发出的钱币就不同了,分量足,而且大小都是一个规格,携带计数都方便,不少商人自然愿意用,有些大富人家还将这些钱币藏在地窖里,如此一来自然比松江银都要值钱了。”
“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收铸币税了!”听了那千总一番话,刘成不由得心中暗喜,在明末玩信用货币肯定是死路一条,但不足额的金属货币揩点油还是可以的,实际上大明自己就没少收铸币税,只不过官员的节操和能力太坑爹,吃相太难看,收到的税都落入官员的口袋,朝廷的信用却直落谷底,最后弄得偌大一个帝国,居然要依靠原始状态的银锭和外国流入的银元作为流通货币。
“大人!”那千总看了看刘成,大着胆子说:“那几个堡寨清苦的很,倒是这夏米庄上同福客栈倒也还过得去,炕烧的火热、大厨是专门从京师来的大师傅,烧的一手好北地菜肴,也有几个唱曲弹弦的小娘子替大人解闷。”
“哦?这么说那个客栈里面有澡堂子啦?”刘成正自己想着心事,听到这千总的话倒乐了,此人这几句话倒有几分像穿越前在火车站门口拉客的旅店人员,让他有些怪异的熟悉感。
“有,当然有,那里面不但有澡堂子,就连上好的搓背师傅都有。”那千总忙不迭喊起冤来:“您莫看不起这夏米庄,这大同乃是九边第一重镇,当初顺义王受抚,朝廷开的马市便是在这里,塞北江南的货物啥都有,而这夏米庄便是西边进出大同的门户,您看着地上的车辙,若不是这几年打仗萧条了,此时这个庄子里早就住的满满当当的,光是拉货的都能排出两三里去!”
听说有澡堂子,刘成的身上变得更痒了,在行军的时候,跳蚤对总兵大人和民夫一视同仁,坚硬的青石路面上两道深深的车辙,便如同刀刻的一般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庄子
“也好,格桑!”刘成唤来自己的部将:“我今晚在庄子里好好洗个澡,明天好晋见总督大人,宿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莫要出什么差池!”
“大人请放心,末将一定小心。”身后格桑赶忙躬身领命。刘成点了点头,笑道:“走,摇旗,今晚我们就在庄子里洗个澡,好生歇息一下。”
同福客栈的澡堂子是一栋低矮、阴暗、雾气腾腾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十余半人多的大木桶,当刘成进去的时候,一个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破布的男人站在一旁,郝摇旗低声道:“大人,这个人就是搓澡师傅,只是他带了几把刀进来,说是给您刮胡子用的,属下斗胆——“
“不怕,有摇旗你在,又有谁能伤我?“刘成解开身上的衣衫,随手丢在湿乎乎的地上,笨拙的爬进装满热水的木桶,舒展开身体,直到冒着蒸汽的热水漫到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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