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年约三十岁左右,操着一口带江南口音的当地官话,白净面孔,举止文雅,衣着华丽。
江南春所有主仆,均来自中原或江南,就连侍者仆人和厨师都是。
王掌柜实际他不姓王,他的真实名字叫陈景农,是原南朝骠骑大将军陈摩河之子。
实际身份,是江左盟西疆分舵主。
这个江南春,就是江左盟西疆分舵的治所。
江左盟在遥远偏僻的西疆设分舵,有其历史原因。
二十年前,南朝被终晋王朝吞噬而国灭,许多皇族或权贵人士,为了逃避朝廷追捕,便逃到人烟稀少的西疆。
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他们的天然避难所。
随着中原,江南开辟的丝绸之路,茶马古道等商贸活动的频繁,作为终晋朝在西疆的中心,伊州这几年发展很快,对西突厥实行边贸开放,建立起了伊州交易市场。
这里驿道畅通,四通八达,南来北往的商人较多,信息来源广。
今日,江南春生意火爆,座无虚席,客房也是住满了旅客。
此时,掌柜陈景农并没有在前楼坐镇,而是在后院会见一神秘客人。
这位神秘人物,便是即将告老还乡的施老将军。
两人盘坐在一个四方矮桌前,桌上放着一些酒肉,但谁都没有吃喝的意思。
“施老将军,你今日来见晚生,不单单是告别吧!”陈景农微笑道。
“当然。”
施万仲换了个姿势,手拍大腿说道:
“老夫心有不甘呐!十年前施大将军被害,咱不能为其报仇,而现在,又要被逼告老还乡,唉…”
陈景农沉默片刻苦笑道:
“晚生何尝不想报仇,可这谈何容易?现在的局面对我等十分不利,只有忍痛蛰伏下来,等待下一个时机,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这辈子报不了,还有下辈子,子孙后代都要将此仇恨,传递下去。”
“施老将军,你的脾性晚生还是了解点的,离去之前有什么话,请尽管吩咐。”
施万仲听罢,道:“这些年朝廷与西突厥议和友善,伊州设边贸双市,但老夫就是担心这局面不会长久。”
“你这操的是哪门子心呵?”陈景农听罢,颇为不悦,冷淡道。
他心里巴不得乱点呢。
施万仲盯着陈景农说道:
“你们江左盟的幽灵,对那边的消息一直灵通得很嘛,如果你都没有异议,我倒是可以放心离开了!”
陈景农嘿嘿笑着,眼睛看向别处,却不再说话。
施万仲知道,他与陈景农政治立场不同,这个时候,对方不屑于跟他多说些什么。
“陈少舵主的意思,是目前塞外不会消停?”
前些日子,第一骑营斥候来报,说西突厥虎师在做大规模的调动,尚不清楚他们的军事动机。
他这是投石问路。
陈景农听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施万仲说道: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相信西突厥就此马放南山?”
施万仲摇摇头,沉声道:
“老夫在此三十余年,了解突厥蛮子们的德性,掠夺与扩张是他们塞外人千百年来的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