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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第61部分阅读(1/2)

    “李进吗?”吕布怒火上涌,一催战马,斜斜的顺着盾阵跑动,左冲右撞,力图荡开阵脚,杀入阵中,把那可恶的汉子斩于马下。

    并州兵呼啸而至,紧随在他们主帅身边开始了突击。一刹那,铁器撞击,血肉飞溅,杀声震天。前排的并州起兵不及收拢马步撞伤拒马枪,强大的冲击力导致长枪穿透他们的躯体,后排的人看不清前头情况,还在奋力疾冲,结果或者自相碰撞,颈断骨折;或者再度撞伤拒马枪,血淋淋的躯体挂在长枪上,挣扎惨呼……

    整个战场顿时形成一片混乱格局,但在旗斗上指挥作战的李进却目光敏锐,手中大弓锁定了吕布那钻来钻去的黑色背影。

    真正的士兵和乡民组成的队伍截然不同,对于农夫组成的军队来说,无论训练的在严格,当可怕的战争真正来临的时候,人的心境就会完全不同。

    看到身前身后的战友,看到昔日的街坊邻居,看到同村的乡亲父老,一个个倒在血泊当中,丧命于马蹄之下;听到隆隆的战鼓声、嗜杀者渴血的呐喊、身边凄厉的惨叫,尤其是投枪、弩矢、弓箭似乎永远也不停歇的尖锐啸叫,战前的激昂兴奋开始被不祥的情绪所替代。恐惧感、失败感、无助感、绝望感,一股又一股消极不安的情绪就会从内心深处涌出,在胸中震荡,直冲脑门!

    指挥农民兵作战,就必须把握战争的节奏,在他么颓丧感泛起的时候给他们强烈的刺激,让他们看到胜利的希望。吕布,就是他们最佳的兴奋剂,射杀吕布让他们感到精神一振,重新焕发出斗志,这也就是李进爬上旗斗的原因。

    李进默默观察着族兵战斗的情况,嘴唇轻轻蠕动:“再等等,再等等,在坚持一会,在坚持一会。”

    在并州兵连番的冲击下,盾阵开始松动……

    “就是现在”,李进拿起弓,瞅准吕布的身影一箭射去,此时,恰好一名族兵高举拒马枪刺向吕布,而吕布微微弯腰,长戟刺出,挑向族兵持枪的手。箭矢嗖的一声掠过吕布耳边,扎在赤兔马身上。

    赤兔马长嘶人立,吕布一个蹬里藏身,离开马鞍,单脚踩蹬蜷伏隐身于马的左侧,躲过了几杆刺来的长枪。

    李进微一叹息,眨了眨眼,立刻大吼起来:“倒也,倒也,我射倒了吕布。”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响起,刚好掩盖了吕布微弱的怒哼声。正面相对吕布的人茫然望向旗斗,其余族兵则精神一振,奋力刺杀起来。

    “散盾阵,全线攻击”,李进适时发出命令。恰好盾墙此时崩溃,不明所以的盾兵欢呼着冲向并州骑兵,双方绞杀到了一起。

    盾阵分散,死亡的盾兵失去依托,立刻伏尸战场。活着的盾兵挥舞着巨大的盾牌逼近并州骑兵,掩护族兵用拒马枪架起马上战将。几名盾兵围住了异常骁勇的吕布,枪兵来回刺杀,经不利吕布嘶声力竭的叫喊——“我是吕布。”

    当吕布发出最后一声叫喊时,从马上跌落的他,眼角的余光看见远处仍未进入战场的郝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一刻时光仿佛被放满了数倍,荒野孤狼吕布一声的路程都自眼前一幕幕掠过。恍惚中,吕布看到郝萌冲陈宫底喝,那声音竟穿透重重厮杀声,钻入吕布耳中。

    那声音分明只有两个字——“快走。”

    历史的宿命没有改变,李进,这位在正常的三国历史中,唯一在正面作战击败吕布的人,完成了他宿命的一击。《后汉书》中记载:“布到乘氏(今山东巨野西),为(巨野)县中大姓李进所破。”

    历史的轨迹在这里稍稍转了一个弯,历进不止击败了吕布,他还击杀了吕布。

    在正常的历史中,李进作为李氏族中的末支,为了不影响本宗培养、扶植族长李典计划,在其后岁月里,隐名埋姓,深居简出。

    李典本身很有才华,为此,一向唯才是举的曹操也默许了历史宗族的做法,一代名将就这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此刻,历史已经改变,历尽能否摆脱自己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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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尹,皇帝的车马停留在华阴已有二十日,皇甫嵩心急如焚——现在错过与刘备军的约定时间达九日之久,不知道周瑜是否还肯等候。

    起初,皇帝的车驾进至华阴,随从护驾的是后将军杨定(故董卓部曲将),兴义将军杨奉(本为黄巾军白波帅,后背叛白波投奔李傕,后再度背叛李傕),故牛辅部曲将、安集将军董承。

    驻扎在华阴的宁辑将军段煨见到皇帝车驾到来,立刻共给皇帝车马及御用服饰,并请皇帝与公卿大臣在自己营中安歇。杨定与段煨有私仇,就诬赖段煨欲谋反,挥军进攻段煨营寨,连续攻打了十余日,使车马不能东行,错过了与刘备军的约定,才导致周瑜断然下令撤军。

    其实,华阴与潼关相距不足30里,车马行两日,哨探一日可以一个来回,可杨定为攻段煨营寨,寨中公卿大臣不敢出营与刘备军联络,故此,皇甫嵩尚不知周瑜撤军的消息。而周瑜四面皆敌,在后院不止的情况下,也不愿越过潼关打探消息,双方近在咫尺,却擦肩而过。

    杨定连日攻打段煨营寨,箭矢射到献帝簾帷中,公卿大臣伤亡无数,各个胆战心惊,好在段煨供给御膳,禀贍百官,毫无懈怠,才让刚出狼口的百官稍有心安。

    皇帝与公卿大臣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大汗朝廷的威仪已荡然无存。

    今日,不知怎的,杨定军居然停止了攻击,皇甫嵩心神不定的徘徊在皇帝的簾帷之外,与几个相熟官吏商量着如何与周瑜联系。

    “急报!”一名段煨军慌里慌张的跑近躬身行礼:“段将军让我报告,李傕、郭汜引兵自西而来,正在攻击杨定的军队。”

    “不好”,皇甫嵩倒抽一口凉气:“这一定是李傕、郭汜后悔放天子东回,故欲再劫帝西去。杨定原始护驾之将,李傕、郭汜刚来,不明情况,见到杨定驻扎在我军西侧,故发动攻击。事急矣,段煨一人肯定挡不住李傕、郭汜合击。快去催请天子起驾,乘李傕、郭汜与杨定正在交战之际,我们驾幸潼关,找刘玄德抵挡李傕、郭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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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广绕城,刘备刚获得周瑜退军的消息,沉吟半晌,对沮授等人叹息道:“罢了罢了,本来让周公瑾出兵,是为了引开张扬,顺便震慑曹操,别让他来妨碍我们迁徙兖州百姓。如今看来,这是场得不偿失的战斗,张扬身死,我军虚耗军马,空手而归。公瑾拿既成事实来报告我,何时他也有了这胆量。”

    沮授持正的说:“从战略角度看,周公瑾撤军很及时,河内军残余动向不明,西面长安军动向不明,张济还虎视眈眈,公瑾能全身而退,也算对得起主公的信任了。”

    田丰摇头晃脑补充道:“应该说,我军出兵潼关的目的都已经达到,曹操同意实施契约法,吕布已经赶走,张扬身死空出河内郡,兖州濮阳以北的百姓迁徙一空,周瑜到了濮阳南方,正好扫荡濮阳之南的百姓。唯一的遗憾是,此次出兵,周瑜,没有猎回一个皇帝来。”

    刘备急止:“休得胡言,天子是臣下随意猎得的嘛,猎,这个词用得极恶劣。”

    田丰微笑不语。

    田畴举着周瑜战报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举动引起了刘备的注意,倾了倾身子,刘备问:“子泰,你有什么看法?”

    田畴皱起眉头,答:“按理说,周瑜偷袭潼关,随后驻军休整,也没有大的交战,怎么他报来的损耗,弩弓的损失量如此之大。联系到他的旧主孙策最近要求我们开放弩弓的管制,这损耗不能不让人怀疑?”

    私售管制军械,这在青州是杀头之罪,田畴的指责不可谓不严重。刘备一听这话,顿时跳了起来,挥臂扫掉了桌上所有的物件,大吼道:“彻查!”

    第五章走向统一第二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7…1…1915:13:00本章字数:4731

    濮阳城东,高顺提马上前,太史慈相伴左右。

    身后,旗幡招展,雷骑、狼骑分列左右,第三军团居中,鲁肃在真中压着阵脚。

    高顺一扬马鞭,冲城上大喊:“曹公,我等奉主公之命前来查找张嫣儿小姐的下落,曹公闭门不纳,莫非要与我军作对吗?”

    城楼之上,曹操面色发青,手足发抖,答:“高将军,濮阳城已被我军夺回,吕布远遁,此地并无吕布家眷,将军以兵加我,却是何意?”

    高顺面沉如水,沉声答:“张嫣儿小姐在不在濮阳,某非亲眼见过,不敢上复主公,青州军律如山,高某敢不执行,曹公不允许高某进程查找,莫非以为我军不敢攻城吗?”

    高顺这话一出,断绝了任何谈判的可能,城头之上,夏侯惇暴跳如雷,大吼:“贩履织席之辈,欺人太甚,莫非以为我军不敢战吗?”

    高顺嘴角隐现怒意,太史慈一挥手,随着隆隆的鼓声,第三军团投石车、巢车、撞车缓缓上前,逼近城墙。

    在汉代,“贩履织席之辈”是个骂人的话,在轻工鄙商的习气下,商人的地位格外低贱,青州嘛,由于刘备本身就是青州最大的商人,在其进入青州执政时,大的宗族势力已被黄巾横扫一空,而后,刘备又拒绝宗族势力迁回,给残余的宗族势力口上谋反的名义,以强权打压,等到大家屈服于刘备时,依靠出云武装建立的商业秩序已经形成,青州百姓已经开始感觉到兴商带来的利益,随着这个利益越来越大,轻舟无人敢触刘备的霉头,以此话辱骂商人。

    而后,随着刘备的广绕城外八乡产业链完善,青州本地商户崛起,利益的驱动使百姓蜂拥而上,此话在青州逐渐演变成赞美之词,不过,现在从夏侯惇嘴里说出,他决不是赞美的意思。

    夏侯惇并不知道,认为商业联盟软弱可欺,那只是农民见识,从历史上看来,一个国家最强盛的时候,正是商品生产最旺盛的时候,大英帝国最强大时,世界百分之七十的布匹都是它纺织的,借助强大的炮舰,大不列颠向全世界倾销它的货物,轮到美国强大的时候,他用自己的电影产业和高科技产业,换回了世界百分之七十的消费品消耗掉,而罗马帝国正是打败了伽太基,成为地中海贸易霸主后,才强大起来的。

    谁的商品生产和需求旺盛,世界贸易体系将不得不依照谁的货币体系建立,贸易规则也必须按它的喜好,这就是以商为国本的霸气,在人类发展史上,农耕国家与商业国家交战,最终由农耕国家打败商业国家的现象,亿万年历并不存在一例。

    投石车开始试射,虽着他们的不断逼近,城楼渐渐进入射程,见到这番情景,曹操手脚冰凉,狠狠地想:“刘备这是想借查找张嫣儿的名义,乘机挑起事端,亡我兖州……”

    高顺跃马扬鞭,面沉似水,断喝道:“打开城门,不然,看我铁骑冲入,踏碎此地。”

    屈辱,城头上诸将气得浑身发抖,怒骂声,斥责声,刀剑的挥舞声响成一片,乱哄哄中,曹操决然下令:“打开城门,诸将约束军士,不得与青州发生冲突。”

    城头上顿时一片死寂……

    在众人的惊愕中,曹操迈步下了城头,孤独的向濮阳州牧府走去,才走几步,于禁一溜小跑的追上,报告:“主公,我等在城东与高顺交谈之际,城中大姓田氏已悄悄开了西门,放周瑜的并州固山军团入城,此刻,在田氏族兵的配合之下,周瑜正在夺占西门。”

    曹操立住了脚步,背对着于禁沉默片刻,意兴萧瑟的说:“由他去吧……”

    濮阳东门大开,高顺一愣,随即赞道:“好气魄,好勇气。”

    鲁肃自后赶上,低声问:“两位,沮军师虽有指示要求我们寻机开战,但也告诫我们,不得违背主公的意思,临来时,主公再三吩咐,不得无故生衅,曹操既已大开城门,我等再逼迫,主公面前不好交待。”

    太史慈低声道:“既如此,让第三军团入城控制城门,我骑军再沿街查找,找寻完后,马上会合并州固山军团回青州交令。”

    鲁肃见高顺仍在沉吟,再劝道:“主公再三交待,征服人心是百年大计,仓促不得,此刻宣威于兖州,是为了让我商队来往不受欺凌;迁徙部分百姓,是为了让兖州人有切身体会,有具体比较,知道何种政策更能使百姓安居乐业,高将军,过犹不及,冬季已来临,若我等悍然拿下兖州,百姓今年怎么过冬?背上了这个包袱,主公的南下计划就要受到影响。”

    望着大开的城门,高顺深吸一口气:“好,命令第三军团入城,控制城门,尽量别与曹军冲突,骑军入城搜索……对了,根据情报,我们主要去城南搜索,但有购买吕布俘虏的豪门,必须亲自叫来那些家奴,一个个问清楚。”

    沉闷的马蹄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回荡,相伴的是整齐的脚步声,濮阳城内两支军队相对而行,骑兵速度快,高顺虽是后入城,但却后发先至,士兵们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嗓子里憋好了欢呼声,就等双方回合的那一刻。

    远远的,高顺向周瑜伸出了手,嘴角蠕动,欢迎的话已到了唇边——豁然间,三声清越的“嗡……嗡……嗡”声响起,那每一声都落在马蹄与脚步的间歇中,似一个人背手而立渐行渐进的脚步声,一声声落在人心坎里,直指人心。

    高顺愕然止步,周瑜侧耳倾听。

    几声细碎的琴音接踵而至,仿佛在低声倾诉,如诗如梦的琴音是从街边一个紧闭的门扉里响起,琴音中包含着一个满腔悲愤的人压抑不住的苍凉。

    那时,初雪过后,蓝蓝的天上飘着一些轻絮般的白云,无人的大街刮着些微风,冬日的阳光慈爱的萨在士兵身上,那并不是一个电闪雷鸣的日子,那是一个懒洋洋的下午,随着琴音响起,清风,流云,松涛,月色,水光,干戈,杀伐扑面而来。

    音乐的节奏大起大落,忽婉转,忽雄奇,时如金石裂帛,时如秋风萧瑟,草木皆兵;时而骤风暴雨,山崩地陷;时而猿啼鹤唳,泉声呜咽;其怨恨凄恻之处,如幽冥鬼神之声,言语冷清,极其怫郁慷慨,又亦隐隐轰轰,风雨亭亭,分批灿烂,戈矛纵横,其变化之强烈,令听者感到内心冰炭交加,瞬息之间体验升天坠地。

    琴音渺渺而绝,大街上,士兵驻枪而立,听得如痴如醉,琴音过后半晌,士兵尚不敢大声喘息,唯恐惊扰琴声。

    高顺惊问:“人何人?曲何曲?”

    门扉紧闭,无人回答。

    周瑜与高顺互视一眼,提气扬声问:“曲可是《广陵散》,人可是雅乐郎杜夔杜大人?”

    门中传来“仙翁”,“仙翁”两下琴声,似在赞许。

    杜夔,汉灵帝时任雅乐郎,最擅长演奏的是《广陵散》,稽康就是从他的儿子杜猛那里学的此曲的,他所传的旧雅乐四曲《鹿鸣》、《驺虞》、《伐檀》、《文王》至今谱犹存,曹操喜欢歌赋,《三国志》注引《魏书》说他“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董卓迁都,洛阳大乱,杜夔投奔曹操,被任命为军谋祭酒,参太乐事,令其创制雅乐。

    史书《乐记》认为,汉代以前,秦渠的传授完全依靠口传心授,好了汉魏之交,随着曹操、曹丕父子两代努力,最终由著名音乐家荀勖完成了音律的制定,中国从此有了严格的音律。

    悲愤的曹操下了城头,半路拐入杜夔府,感同身受的杜夔为他弹起了名传千古的《广陵散》,这是一曲歌颂古代义士的悲歌,旋律激昂,慷慨,他是我国现存古琴曲中唯一具有戈矛杀伐战斗气氛的乐曲。

    按照所述,《广陵散》最初的名字应该是“聂政刺韩王”,是在楚地(广陵)流传的楚韵,它将的是聂政的父亲是韩国造剑工匠,造剑误了工期(违犯合同法)被韩王所杀……当时的法律如此,韩王爱听音乐,为了报父仇(挑战既成的法律,聂政出外学琴,离家漆身,吞炭变嗓,毁容缺齿,学成之后,他在韩王宫外弹琴,引得韩王招聂政进宫,聂政将刀藏入琴,当韩王聚精会神听琴时,拔出刀来刺死韩王,然后自杀。

    聂政应该是中国最古老的自杀袭击者,但需要指出的是,根据《史记》记载,聂政刺杀的是韩湘韩傀,不是韩王,他父亲的死,判决者和执行者都不是韩傀……一个小工匠轮不到相国亲自判决,同时,韩傀也不是那条法律的制定者。

    这首乐曲的灵魂是“仇恨”,为了宣泄仇恨,聂政不惜离家漆身,吞炭变嗓,毁容缺齿,这正适合曹操当前的心境,音乐声中,曹操心中一片宁静,脸上无限祥和,眼前仿佛有鳗池睡莲在悄悄开放,他眯着眼睛什么也不想,什么是凶恶?什么是狰狞?什么是死亡?那金属的撞击声做着回答,那是慑人魂魄的声音,那声音将他的身影幻化成一团光芒。

    门外,高顺跳下战马,顺手把发呆的太史慈也拽了下来,低声道:“城内有大雅之人,诸军不得放肆,传我令:命令军士们牵马而行,立即退出城外。”

    周瑜死命点头,附和道:“向下传,命令士兵们放轻脚步,立即出城扎营。”

    青州兵令行禁止,调转方向,放轻脚步,在太史慈的引领下,加快脚程自东门出城。

    等众人皆已散去,高顺与周瑜相视一眼,中紧闭的门扉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门内,“铛……铛……铛”的三声琴音直冲云霄,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后传来:“来者可是蔡琰之夫?”

    周瑜差点笑出声来,这个杜夔真是门缝里看人,高顺堂堂雷骑统领,青州第一将,出云属国伯爵,迁安城主,又号称“天下第一破阵勇士”,杜夔问起来,只淡淡的说——“蔡琰之夫”。

    蔡邕所作琴曲“蔡氏五弄”,是我国古代一组著名琴曲,这组琴曲和稽康所作的“稽氏四弄”合称“九弄”,隋炀帝曾把弹奏《九弄》作为取士的条件之一,足见其影响之大,成就之高,蔡琰自小受乃父熏陶,琴技造诣非同一般,在当时,琴曲的传授全靠口传心授的情况之下,高顺也只有这点被杜夔看上,故而不忍错过。

    高顺恭敬的向紧闭的大门拱手,答:“正是,今日小子无礼,冲撞长者,顺已令军士们退出城外,甲胄在身,不敢打扰,明日必登门赔罪。”

    门内再次传出声音:“另一位何人也?能听出老夫的琴音,也是雅人,敢问阁下高姓?”

    周瑜自得的回答:“江东周郎。”

    门内老者动容,再问:“可是‘曲有误,周郎顾’的江东周郎吗?”

    周瑜敛容深施一礼,答:“正是,今日听得杜老仙曲,冒犯之处还请原谅,瑜改日必与高将军联袂登门赔罪。”

    门内沉吟一会儿,决断地说:“带琴来。”

    …………

    一曲退敌,《广陵散》的魅力竟至于斯。

    青州广绕城,随着刘备暴怒,众人皆立起,叉手而立。

    这几年,随着刘备占领的疆域越来越大,威严似乎也越来越让人战栗。众臣之中,想劝解刘备割据称王,或者独霸天下,或者自立为皇的人越来越多,沮授田丰也常常有意识的培养刘备的王者之气,并不时用语言试探刘备的心意。可没想到,刘备的怒火竟如此浓烈。

    刘备所想到的是,周瑜是自己寄托厚望的军师接班人,放他出去就是为了积累军功,如果他真的才掌军队就私售军械,虽然对自己的旧主是体现了忠诚,但对青州的律法构成了极大的挑战。

    另外,兵者,凶器也,军权是刘备极在意的权力,历经几次军制改革,把军队和后勤供应完全分离,将军队国家化,甚至连关羽、张飞都不停的调来调去,就是为了防止将领将军队私有化,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备实在是想不通周瑜会钻了哪里的空子……这对自己的智力是个挑战。

    如果他真能说动士兵出售手中兵器,对自己的威信也是个挑战。

    “绝不宽容”,刘备咬牙切齿的说。

    田畴建议:“计算时间,文聘的船队应该到了扬州,若周瑜真的盗卖军械,是否通知文聘,让他乘势抓捕孙策,两相对质。”

    第五章走向统一第二十六节

    更新时间:2007…1…1915:18:00本章字数:5171

    刘备听见田畴的建议,突然冷静下来,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各位大臣也都坐下。内心感到格外悲凉、孤独。

    在初始的创业艰难过后,群臣们开始享受获得的利益。随着管辖的疆域越来与大,他们“不臣”之心越发炽烈,逮着机会,他们就背后做点小动作,扩张青州势力,造成既成事实,逼迫刘备一步步迈向王座。

    最初,这种扩张欲望与青州的发展史一致的,得到了刘备的默许与纵容,可现在这种主张已对刘备产生了威胁。

    中国文化中有着强烈的“取而代之”的思想,这种思想导致社会潜伏着浓烈的动乱危机。臣子势力大了,不做皇帝似乎对不起自己。皇帝逮着机会,不杀这样的臣子也对不起自己。由此,屠杀功臣成了必然。随后,我们民族的扩张欲望被彻底阉割,要么弑上,要么被杀,改朝换代就如此交替。新上来的皇帝首先想到的是巩固自己的皇位,屠杀功臣,民族的力量就这样在内争中消耗……。

    这几年,随着自己的势力扩张,臣下们的野心也逐渐显露,成为开国功臣的想法时时诱惑着他们,他们不停的寻找机会攻击曹操、孙策这两个南北最大的军阀势力,想扫清通向皇位的一切障碍,造成既成事实。这种想法虽表面上是为了刘备着想,故此,在上层官员中颇有支持者。可是,这种作为已威胁到青州的长远战略,甚至开了一个危险的先例,使刘备本身都处于威胁之下。

    周瑜用兵虽然爱行险,可刘备对军队的控制不可谓不严密,即使他敢行险私售旧主军械,以青州兵的组织纪律性,周瑜有本事在短短半年内说动上百士兵吗?

    如果不是田畴急切的想把这件事与孙策挂上钩,也许还引不起刘备的警惕,等刘备冷静下来,细细一推敲,发现这事绝非那么简单。

    “说到周瑜,我突然想起,我本来安排徐庶从西河接应周瑜,为何徐庶没有行动?”刘备沉声问。

    沮授低头整理着文件,回答:“兖州百姓迁入西河,诸事繁杂,徐庶暂时离不开。再者,我们自造的船只全部让周瑜带走,黄河即将结冻,民船担心困在潼关有去无回,不愿接受雇佣。这件事已向主公汇报过,主公当时不许强征民船,故此我们无法接应周瑜。”

    刘备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子,心底暗自发寒。

    当时,自己正在龙口港关注文聘南下船队的训练,都督府派出荀彧这个新手来个自己汇报,只说到无法征集民船,让自己决断,却只字没提接应周瑜之事。从这个小动作来看,周瑜私售军械之事,或许有,或许无,但此事的目标不是周瑜,而是南方孙策。

    刘备摇了摇头。压住怒火:“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感觉青州的攻势杂乱了许多,军队似乎在茫无头绪的乱撞。我本想采取不干涉的态度,让都督府参谋人员能够在实践中获得经验,可惜,你们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令我失望。

    我出兵潼关,本来也没打算接回皇帝来,所以,我曾事先交待过周瑜,事不可为就可自行退兵。皇帝的御驾每天走多少里是有规定的,走什么样的御道也有规定。在没有解决弘农张济之前,孤军深入的周瑜不可能带着皇帝,一边为皇帝整修着道路,一边慢悠悠的越过虎视眈眈的张济、曹操、张扬、吕布等人的领地,进入青州。

    更何况,洛阳还有我的老师卢植在,他要截下皇帝,连我都没脾气。

    所以,沮公所想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我青州现在根本没有机会实施,也不可能实施。

    最初,我让周瑜突入潼关的目的,不是带皇帝一同归来,而是震慑凉州兵,让他们不敢继续煎迫皇室。这也就是周瑜在皇帝接近潼关的情况下,突然撤军的原因——因为我已经事先在界休交待过了,时机未成熟的情况之下,我军绝不为他人做嫁衣裳。”

    皇权的威力,没有经历的人是难以想象的。皇帝是最大的奴隶主,生杀予夺全由他的心情,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的,你所有的努力与汗水都是皇帝的,皇帝索要,是他看得起你,你敢不献,是大不敬的“不贡”之罪,此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是“天之子”,反抗老天,这是大逆。

    在皇权没有彻底削弱的情况下,皇帝绝不会与百姓妥协——就算是皇帝肯,那些为道士也不会肯。只有在皇帝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愿意承认老百姓也是与自己同样的人类,又享有自己合法劳动所得的权利,不是他可以予取予夺的下贱奴隶,同意自己在享用老百姓供奉时,也应该为老百姓尽义务。然后,通过与皇帝鉴定法律条文的约定——勒石公证。青州的各项政策改革,才会以全国大法的形式,获得中央政府的肯定。

    在此之前,刘备宁肯保持一种孤傲的割据,全力经营青、冀、幽、并斯州以及附属四国(韩国、九洲国、辽国、镂方国)。用自己强蛮的态度,保护这些百姓不受皇权的掠夺。用一代人的时间,给四州四国百姓灌输新的理念。让这些百姓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