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冲进了洗手间吐了起来。
空腹喝的酒,吐了之后胃非但没有好受,反而还更难受了些。全身没有力气,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易冉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扶着墙壁头重脚轻的出了洗手间。
胃里实在是太难受,到了门口她就扶着门停了下来。正缓着,突然有人递了一瓶水过来。
易冉没有去接,而是抬头看向手的主人。面前站着的是徐成岩,见她不接水,也不坚持着,暗哑着声音道:“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喝醉了的人就要肆无忌惮一些,易冉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打了一个酒嗝,嘴角勾起了淡淡的讥讽,道:“怎么敢劳烦徐二爷。”
徐成岩在听到徐二爷时眸光微暗,但他不可能和一个酒鬼计较,默默的上前想要扶住易冉。
他的手还未碰到易冉,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客气而又疏离的声音:“不用麻烦您了,我会送冉冉回去。”
徐成岩的身体僵住,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站的是谁。他的手僵在空中,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收了回来。
林泽快步上前,朝着徐成岩点头算是道谢,然后伸手扶住了易冉。
林泽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易冉任由他扶着,视徐成岩不存在,娇嗔道:“你怎么来了?”
林泽微微的一笑,眸子中全是宠溺,“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被人拖着,刚才才脱身出来。抱歉。还难受吗?我带你去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
易冉的胃里难受得很,身体也软绵绵的,她有气无力的应了句好,林泽朝着徐成岩微微的点点头,然后扶着易冉离开。
徐成岩站着没有动,许久之后,重重的靠在墙上。将手中的水瓶远远的扔进了垃圾桶。
易冉已经许久没有尝过醉酒的味道了,大概是心情不好,这连锁反应也厉害得很。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舒服的。
她和林泽虽然交往,可却是连手都没有牵过。她怎么好麻烦他,一到房间便捂住自己的肚子强笑着道:“谢谢,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忙吧。”
林泽直接将她扶进了房间,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道:“我还算是半个君子,所以你不用怕我趁人之危。我已经叫人送醒酒汤过来,待会儿你喝了我就下楼。”
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确实不好,只不过现在易冉醉着酒。要是他就这么走了,还真是算不上是一个绅士。
心事被揭穿,易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林泽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将易冉扶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水。直到侍应生送醒酒汤过来,看桌易冉一口口的喝下,他才关上门告辞。
身上又没有力气又汗腻腻的,易冉本来是不想动的,这样子实在是睡不着,又起身跌跌撞撞的去了浴室。
这里是酒店不是自己的家,她不熟悉又不耐烦,弄了半天都没弄来热水,于是就就着冷水冲了澡,然后昏头昏脑的躺到了床上。
胃里依旧是难受得很,却抵不住沉沉的脑子,没多大会儿就睡了过去,就连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有吹一下。
易冉睡得正香时,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徐成岩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动作麻溜得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易冉没有动静,他这才慢慢的往里走。
离床还远远的,他就停了下来隔空看着。见易冉的头发上滴着水,他去了浴室,拿了一张干毛巾出来,半蹲在地上替她一点点的将头发上的水分擦干。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顺手极了,以前和易冉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爱那么给她擦头发。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做同样的事,那时候是满心的欢喜,这个时候则是满心的悲哀。
甚至易冉的呼吸稍微重一些,他都不敢再继续擦,停下来,知道她的呼吸又均匀才继续开始。
因为喝了酒,易冉的脸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小小的脸蛋儿白里透着诱人的粉色,让人忍不住的想一亲芳泽。
明明人就近在咫尺,可徐成岩却并不敢冒犯。将她的头发擦干之后就坐在床弦上看着她。指腹想伸去摸她脸,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易冉睡得并不怎么好,身上盖了被子,又因为酒精的缘故,没多大会儿就嚷嚷着热来。她并不知道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直接将被子给踢开,浴袍下露出了白皙而又诱人的腿来。
徐成岩压根就想不到她会突然的将被子给踢开,眸色微深,立即就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易冉醉开始的时候倒是挺安静的,可没过了多大会儿,又嚷嚷着热。又去踢开被子。喝了酒本来就要热一些,现在还盖了被子,身上已经出了密密的细汗。一双小手一边不停的乱抓着一边嘀咕着难受之类的字眼。
徐成岩不是柳下惠,怎么经得起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他看也不敢多看一眼,立即就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边,听到易冉难受的叫着热的呢喃声,终是没能走出去,折身去了浴室。没多大会儿就拿着一张毛巾端了一盆温热的水出来。
他将易冉的浴袍给拉好,然后将毛巾打湿,在她的额头上脸上脖子下擦拭干净,又去擦拭她的手和脚。他擦得认真极了,尽量的避免着那些尴尬的部位。
毛巾擦过的身体凉了下来,也不再是黏糊糊的,易冉也不再动来动去的,很规矩的让他擦。
她安静舒服了,可徐成岩的额头上却起了密密麻麻的汗。他甚至不敢去多看不敢去多想,一心想着擦完就快点儿出去。
刚给易冉擦了手臂和背部,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徐成岩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反应,看见她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他要躲已经来不及,僵直了身体在床边蹲着。
本以为易冉会大发雷霆的,可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眼神迷离喃喃的叫道:“徐成岩?”
她眼神迷离的样子像是在做梦一般,徐成岩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怕惊醒了她,保持着同样的动作蹲着。
本以为易冉马上就会睡过去的,但是却并没有,她那迷离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疑惑,又喃喃着叫道:“徐成岩?”
她的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雾气蒙蒙的,看着徐成岩的时候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似的。无辜却又楚楚可怜的。
以前的时候她撒娇就爱用这样的眼神,徐成岩的心里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竟然无法控制的暗哑着声音温柔的嗯了一声。
易冉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像是满足了一般,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原来,她并没有醒,只是在迷蒙中。
徐成岩的心里既失落又庆幸,见易冉的呼吸均匀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替她将汗液擦净,盖上被子,然后将盆和毛巾放回了浴室。
身上不再热,也不再热乎乎的。易冉这次睡得香极了,甚至都也未动一下。
徐成岩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中全是柔情。想俯身吻吻她的额头,却又怕惊醒她,关了灯就在她的旁边躺着。
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却跟像是沧海桑田一般。徐成岩的内心五味杂陈,将手掌覆在易冉那露出的小手上。他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还没躺到五分钟,关成了静音的手机就亮了起来。最开始亮的时候徐成岩没有搭理,任由着它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五六次后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已是焦急万分,电话已接通便道:“二爷您去哪儿了?我过来接您,这天气热,您的伤口容易感染。”
那边的人噼里啪啦的,徐成岩的脸上却未有半分的动容。过了许久之后,才淡淡的道:“我马上下来。”
说是马上,他却舍不得现在这一刻的宁静。又躺了五六分钟,才在黑暗中起来,拿上外套,轻轻的往外走去。
走廊上是守着两个保镖的,见徐成岩出来,稍微瘦一些的保镖赶紧的道:“朱医生在下面等着您。”
那朱医生虽然给他们打过几次电话,但没有徐成岩的允许,他们是不敢透露他的行踪的。
徐成岩暗哑着声音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回头看了那关上的门一眼,这才带着两人去了停车场。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徐成岩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朱医生却急得不行。在停车场里走来走去的。看见徐成岩松了口气,赶紧的打开车门拿出了药箱,道:“二爷我来给您换药,这天气热,您得小心一些,要是一不小心感染了怎么办?”
徐成岩坐进了车中,却没说换还是不换。闭上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去对面的酒店换。”
甭管去哪儿换,只要他肯换就好。那医生应了句是,然后又将药箱拧回了车中发动了车子。
看不出徐成岩的心情好不好,一路上那两个保镖都是大气不敢出的。直到到了对面酒店的停车场,徐成岩进了电梯,两人才对视一眼,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