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真是意想不到,你看到我竟然还会笑。”
他的声音传入耳朵是那么的真实,一点儿也不像是一场梦。纪蓝微微的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严。
林严又走近了一些,唇畔的讥讽也更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纪蓝。
以前的林严,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纪蓝很快就缓了过来,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
她本是想问林严为什么在这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问不出口。也许是私心底,不想打破这一份宁静。
她和他最亲密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他出院后。他恨极了她,不顾自己的身上的伤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温和得像是春日阳光的男孩子竟然也会有那么一面。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那天,她没有再反抗,任由着他肆意的凌辱。她在疼痛中昏迷过去。
明明是一段不愉快的过去,可是,她在这些年的梦里,却常常的能感觉得到那强有力的臂弯,那滚热的胸膛,以及他粗暴的吻。
纪蓝有些想伸手去摸站着的林严,却终是没有抬起手。气氛就那么一直安静着,过了那么半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的林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意。
那笑意虽是笑,可是,却阴森得可怕。这是纪蓝,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孩,哦不,男人的可怕。经历了那么多,他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真是没想到,我们之间的位置,会有交换的一天。”林严一字一句的说着,唇畔勾勒起的笑意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他指的位置交换,是他曾经也在病床上躺着生死不明。而纪蓝,在一旁冷眼旁观。
微微的顿了那么一下,他的手指抚过纪蓝的脸颊,低笑了一下,以无比清晰的字语,道:“你说说我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者,你很希望我会和那个时候的你一样……”
和那个时候的你一样,希望我尽快的死去。
他曾经,对她是无微不至的。她说的任何一个要求,他都会努力的去完成。即便是有完不成的,他也会小心翼翼的让她原谅。
纪蓝像是没有听见林严的话似的,表情恍惚的想着。那放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冷得像是一块冰,像是一件利器,随时都将她给刺穿。
纪蓝的心里颤抖了起来,抬起头看向林严,蠕动着嘴唇想说出什么,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比起她,林严要冷漠了许多。并没有因为她的恍惚和脸上的悲切而有半点儿动容,拿出了一份文件丢在纪蓝的面前,似笑非笑的道:“别用这副样子来麻痹我,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微微的顿了顿,他懒懒散散的往床前的椅子上一坐,道:“这是我和童童的亲子鉴定结果。虽然我不知道你生下这个孩子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个孩子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即便我再厌恶你,厌恶和你有关的所有的一切,我仍是会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这人。”
厌恶两个字,他咬得非常紧。像是凝入了所有的恨意一般。明明是简单至极的两个字,却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纪蓝其实很想说没有任何的目的,可在林严那瞬间犀利起来的视线下,她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严说完这话,微微的顿了一下,又淡漠而又犀利的道:“以你这样的人,孩子在你身边,完全不适合。所以从现在起,我会完全接手孩子的所有的事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我会支付你所有的医药费,并且为你安排你的身后事,这就算是给你生下这个孩子的补偿。你那么爱钱,或者,你更想要一张支票?”
前面的话冷漠,这后面的话却是讥讽。纪蓝却一点儿也不听出来,颤抖着声音道:“不,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带走童童……”
她再也见不到童童,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生不如死。她不要,她不要。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林严嗤笑了一声,抬腕看了看手上的时间,道:“或者,让我的律师来和你谈?我想,律师一定会建议你闭嘴。你这样子,就算是争赢了又如何?你觉得,你还能照顾他吗?”
说到这儿,林严的脸上渐渐的阴狠了下来,凑近纪蓝,冷笑着一字一句的道:“我说纪蓝,你的良心,是不是早已经被狗吃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拦绊住易楠臣一辈子?别人的善良,就是你自私不要脸的资本么?”
“你还是那么会算计,还是那么能演戏。我真的替同情你的所有人感到不值,以为救起来的是一个小兔子,到最后,才发现是一条落水狗!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反咬别人一口!”
不愧是青梅竹马,句句点在了纪蓝的软肋上。她用力的摇头,想告诉他,她不是这样的人。可话到了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也确实,就是他说的那种人。就连辩白都是那么的无力。
纪蓝有一瞬间的恍然,她这短暂的一辈子,都做了些什么?都做了些什么?!
脑海中浮现林母和林父那慈祥的脸,疼痛一点点的在心里蔓延,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头像是快要裂开一般的疼痛,纪蓝紧紧的抱住了头。这些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没有做过这些,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所有的一切,就是梦,是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