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人愿意看到。他也从未想过要逃避责任,如果真的是因他的失误而起,该他负的责任他绝不逃避。
只是,那天晚上,他确实没有听见任何的响动,更未听见纪蓝的尖叫。他就住在纪蓝的隔壁,就算是隔音效果再再好,如果真的是强女干,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儿动静。
而且,因为是合租,大家虽然都来自同一个国家,但却是彼此不认识的。出门之前尚且会将各自的门锁上,纪蓝一个女生,睡觉不可能不锁门。
他那时候的脑子里全是杂乱的,混乱得什么都想不起来。自从苏睿白的手指没了之后,他其实就未真正的快乐起来过。内心永远都是阴沉而压抑的。
他烦躁无比,去小商店买了一包烟,坐在街头的石梯上抽着,努力的去回想那天遇见的那几个小混混的面貌。他当时并未注意,加上时间长了,就连模糊的印象都没有。只记得其中某一人的手上纹了许多骷髅的纹身。
就算是要负责,也不可能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背上这个责任。只有那么点儿线索是找到那些人的,他第二天去问了纪蓝。
纪蓝一听到这话题就紧紧的抱住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痛苦万分的回忆。
她那天晚上的门是锁上的,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她起床去看。谁知道刚到门边,那几人就进来了。发觉有人,当即就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在她的屋子里翻了一通什么都没有翻到,那几人就起了色心。将她的嘴堵着捆绑在床上,轮强了她。临走时还威胁她,让她最好别报警,不然让她好看。
那几人就是附近的混混,她很害怕,害怕报警后被报复,于是就选择了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谁知道,她竟然会被查出怀孕。
他问了纪蓝那几人的长相,纪蓝却怎么也不肯说。只是不停的求他别问了。她也不要他帮忙了。
那时候的治安确实不好,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打听出手臂上纹有骷髅的混混,去找时却被告知那一群混混因为入室抢劫入狱了。
他那时候不过是个学生而已,没有人脉去监狱了打听。当时他有繁重的学业,断了线索便没有再查下去。跑去找纪蓝想说服她去将孩子打掉时,纪蓝却苦苦的哀求他,求他放过她,她再也不要他帮忙。只求他将这事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要将孩子生下,他是怎么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的。见她意已决,他没有再试图说服她,给她重新租了一套比较安全的小公寓。
纪蓝其实算得上是很自立的女人,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还大着肚子在一家中国餐馆洗碗。
他看不过,让她辞掉工作请了一个钟点工照顾她。最后的薪水却是她执意付的。
一个有钱支付钟点工薪水的人,居然会大着肚子在餐馆洗碗,这怎么都是琢磨不透的。
他因为并不关心所以并未过问过,后来童童出生后,他也只是隔那么一段时间过去看看,有时候是纪蓝打电话请他帮忙。他虽然照看着他们,童童叫他daddy,可事实,他和纪蓝却陌生得很,她从不开口说自己的私事,他也从未开口问过。
直到回来。
易楠臣的眼眸漆黑如墨,深得如一汪深潭,看不清眼底的东西。
他搂住苏睿白的腰的手渐渐的收紧,却又慢慢松下来,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以及纪蓝去找苏睿白可能说的话,他的心揪了起来,双手捧住了苏睿白的脸,低低道:“阿白,对不起。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一直都在。”
其实那段时间,他的心里同样的坎坷。虽然知道苏睿白会胡思乱想,可是,这种事他却无法启齿。同时也怕苏睿白不相信,于是就那么拖了下来。
得到得太不容易的东西,总是容易患得患失的,害怕像那易碎的玻璃一样脆弱,轻轻一碰,便碎成一堆渣。
他暗地里打算尽快的把纪蓝母子送回美国,然后再和她认真的谈清楚,付钱找人照顾他们母子。但那天吃饭的时候碰到林严,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说完之后,不待苏睿白做出任何的反应,他又声音低沉的道:“我这次出差,中途转到去了一次美国,事情也许,并不是当初的那样……”
彼此之间的心结解开,苏睿白轻松了许多,埋在易楠臣的胸口好一会儿,才闷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让我一直跟着赵开?我以为……”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易楠臣低低的给打断:“别胡思乱想,让你跟着赵开是我早做好的决定。阿白,女孩子也必须要坚强,如果我有有一天不见了,你也一样能好好的。”
能独当一面,能周旋在各色的人之间,过得好好的。
苏睿白一听急了起来,立即就将抱着她的易某人给推开,一脸凶恶的道:“你为什么会不在?”
易楠臣一愣,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道:“那是以前,是我们还没好的时候。现在,我不会再不在,你必须替我生一个小小白,弥补我那么多年来成灾的思念。嗯?”
倾盆大雨下,光线暗淡的车中,他脸部的线条温柔极了。声音低沉磁性得让人入迷,苏睿白忍不住的又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低低的道:“易楠臣,谢谢你,谢谢。”
谢谢他,默默的为她做了那么多。如果林泽不说,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收购苏氏是为了她。
易楠臣心如明镜,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低笑了一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道:“要谢就拿点儿诚意出来,嗯?”
说着,他的手暗示性的隔着她的衣服摩挲着。车窗外是倾盆大雨,无数的雨丝从车顶滑落,像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内外。
苏睿白抬起头来,咬了一口易楠臣那性感滚动的喉结。又学着他的样子,咬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