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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狡辩(1/2)

    屋子里,红雯听完喜兰的交代后,已经气得整个人瘫倒了椅子上,手里的一柄象牙梳子,早已不知不觉跌落在地,断成两半。而连破了身子也坦白交代出来的喜兰,业已惭愧的满面绯红。

    “你,你这下流不堪的东西!”

    红雯浑身哆嗦,突然拔高了音量,声音尖锐,“这还了得么?我只问你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怎能知道干此种无法无天、没廉耻之事?还有一说,你既然成心偷汉子,为何偏要弄得不尴不尬,被人发现了呢?还偏偏又被那两个贱人看见?你是不是非要闹得阖府上下皆知,做不成人?然后带累我不干净!”

    盛怒之下的红雯越想越气,猛然站起,怒指着喜兰,厉声道:“你做下丑事,怎么犹有如此的厚脸皮,跑来求我?还说什么要死要活,分明想挟制于我。你如果一心要死,当时被她们撞破,就该马上去死!”

    无地自容的喜兰跪在地上,被奶奶毫不留情的一番奚落,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忽然直起腰来,抬头说道:“奶奶,您别说骂我,就是打死奴婢,奴也情愿伏法,现在悔之已晚。但请容我好歹分辨几句啊!”

    “你说!”红雯怒道。

    喜兰想了想,说道:“譬如说强盗,已经杀人越货,纵然事后金盆洗手,说要一心向善,是不是也来不及了?奴婢也是如此,事情已做了,还有什么好说?”

    红雯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想说不知者不怪,还是说你年少不懂事啊?那强人一旦被人揭发,哪怕年迈也得被拖出去砍头,何况就算泯灭人性的恶人,杀了人后,那日子过得也不安稳,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也一样,明知不该苟且,以身试法后竟还有脸诡辩?我真是替你羞死了。”

    喜兰不服气的道:“奴婢还有句不顾羞耻的话,斗胆回奶奶。这件事都怪沐明,平时兜兜搭搭的老来撩拔人,三番四次,我才一时糊涂,上了他的当。当时我的气力没他大,被按在炕上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总之都怪我自己自投罗网,怨不得旁人。其实府里好些姐妹也喜欢和他眉来眼去,又不止我一个人,天晓得她们做没做下没廉耻的事,不过是我做的不机密。”

    “你真是越说越糊涂了。”红雯差点被她的话气得笑起来,“人家勾不勾搭关你屁事?再说捉奸捉双,是你被人家险些拿了双,人家又没有捉现行,现在想着乱攀咬人?我警告你,敢攀咬徐家张家,尤其是徐家的丫头,你就等死吧。”

    在外人眼中,徐府护短是出了名的,毕竟徐灏所做的事,在后世人眼里算是合乎情理,比如不把未成亲的年轻男女私下里**当成罪过、比如视寡妇再嫁天经地义、比如妻子有权主动和丈夫提出离婚,而在这时代的人看来,他做的很多事几乎就完全不讲道理,因为礼法道德上的条条框框太多,必须合乎某些社会常识。

    喜兰到底年轻,认为这不完全是她的错,园子里又不是只有她想勾搭沐明,无非自己一时冲动,先下手为强了而已。

    其实她的观点,徐灏是非常认同的,不管女追男或男追女都是一回事,但凡以成亲为目标的肌肤之亲,怎么能指责其耍流氓呢?顶多说一句女方不自爱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不然搁在现代社会,大多数人都是没廉耻之流了。

    但是在古代,女性至始至终作为弱势群体,类似喜兰这件事上,几乎所有舆论都会一面倒的斥责女方*,长得漂亮,身材火爆,言语轻浮,年轻讨喜等等,皆会成为引发男人兽性的原罪。

    最主要的还是能杀人的礼教和名声,如果传扬出去,哪怕喜兰如愿嫁给沐明,估计这辈子都会沦为她人笑柄,总之古代不知有多少心理不坚强的女孩,因一念之差选择轻生。

    好在喜兰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也不怎么在乎所谓名声,哀求道:“现在奴婢也没什么别的想头,惟有求奶奶念着主仆之情,能想法帮奴婢平息此事,杀身难保您的大德。不然奴婢横竖难逃一死,既然已错了一次,何妨我再错第二次?情愿等太太回来,以拼死之念去回一声,也或许太太心善,将我斥逐出去嫁了沐明,那就是奴婢天大的造化了。否则,我愿意和他一块处死,至死无悔。”

    这全是喜兰一腔心里话,要不红雯暗中替她摆平,要不去太太面前坦白,一个丫头和小厮,何至于死?

    问题是立场不同想法自然就会不同,在红雯而言,不管怎么看最倒霉的都会是她而不是喜兰,首先贴身丫鬟做了丑事,自己先脸面无光,你爽了,我还得替你收拾善后?

    红雯几乎要气炸了,我不愿意帮你,你就去坦白从宽?太太不管是一如既往的发善心,还是突然震怒执意清理户门,你喜兰是死是活不要紧,遭人耻笑的可都是我啊!连自己的丫鬟都护不了,有其仆必有其主云云。

    而且红雯毕竟心里有鬼,观喜兰这些话,感觉分明是意有所指的在挟制她那日所做的事,这是最不能忍受的,一旦喜兰将此事揭发出来,那就一切休矣!

    一时间,红雯不由得又气又急,顺手拎起一根鸡毛掸子,咬着牙,死命的照着喜兰劈头盖脸的乱打。

    “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贱人算了,大不了我替你偿命。”

    面对奶奶疯了一样的打人,喜兰却显得毫不在乎,她连死都不怕了,何况打骂?不但不躲闪,也不啼哭,反而直挺挺的跪着,咬着牙忍受。

    正闹得不可开交,沈姨娘掀了帘布进来,看见红雯在没命的抽打喜兰,明知为了什么,上前拦着红雯,夺下鸡毛掸子扔在地上,笑道:“为了什么事这么动气?多半是妹妹受了怠慢,拿丫头发泄呢。说出来,我评评看,到底该打不该打。”

    沈姨娘边说边给媚奴等人使了个眼色,要她们将喜兰扶出去。

    一肚子气的红雯打得累了,正想找个人诉诉苦,抛去恩恩怨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