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突然对莫愁所说的话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他凝神正坐,突然问:”莫愁教主,可否详细与我说说此人之事?“
莫愁笑道:”张兄但有所问,在下莫敢不从。“他于是细细回想,将他八百多年前的一段遭遇向张君宝娓娓道来。
当时北海魔教在西方尚未衰败,故仍未迁徙来中原大陆。莫愁从教中脱身,也是在故土待的腻了,因此不远万里,一路往东方旅行。由于他长相奇特,鼻梁高挺、双目湛蓝,在中原之地极为罕见,因而为中原的百姓所奇。但也正因为他身在异乡,加上举止有礼,性格谦和,反而受到了各地居民的热情接待。
但这对莫愁而言,却乃天大的麻烦。
他体质古怪,无需吃饭喝水,却需要不时喝血。虽然猪马牛羊之血皆可饮用,但他在西方权势显赫、养尊处优,这牲畜之血又如何喝得惯?于是只好趁着深更半夜时,偷偷摸摸溜出门,施展神术潜入百姓家中,找些细皮嫩肉的人一饱口福。
他为了吸血方便,曾经练成了一种奇术,可以用自己的血凝结成利器,刺入旁人体内,便能吸取鲜血。他用此招一路采集血液,为了不惹人怀疑,便不敢在一处多加停留,更不能闹出人命,因而每次只能吸取少量鲜血,也勉强可以果腹。
有一日,他路过一处山岗,忽然遇上强盗拦路抢劫。这伙强盗人数不多,武功也都不弱,自称为南山十虎。他眼见这些强盗乃亡命之徒,定然乃官府要捉拿的要犯,而且他有多日不曾饱饮鲜血,于是便动了杀机。那伙强盗不知死活,见这怪人眼露凶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如何忍得住气?于是当场便动起手来。莫愁当时正是武功登峰造极的时候,虽然在西方并无内力习练的法门,但这灵花赐予之力在他体内运转百年,也已然极为深厚,这十位强盗如何抵挡得了?在几招之内便被莫愁轻易击败。
莫愁将他们擒住之后,用鲜血化作血剑,登时便抽干了三人的鲜血。又将其余七人尽数杀死,将所有尸身全数抛下悬崖。他饱餐一顿,又大展拳脚,心情自然极佳。正欲继续前行之时,却听到树上有一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种稀奇古怪的功夫?“
莫愁大惊失色,急忙忙后退几步,抬头往树上一看。只见一人身穿白色长袍,大约三十岁年纪,容貌颇为清朗,但眼神空洞,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他长发在空中随风飘荡,整个人却站立在树梢上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此人是刚刚到来,还是已经在此观战许久了。
莫愁知道此人目睹了自己杀人吸血之事,万万不能留他活口,立即化血为剑,蹿到树上便与此人搏斗起来。莫愁乃血魔之躯,经过百年修炼,一生经历过无数战斗,从来未尝一败。他虽然行事小心隐秘,但心中却极位自傲,自以为可以横行天下,无人能挡得住自己一招半式。谁知与这人刚一动手,便被那人一掌击在胸口,登时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莫愁仍不知深浅,以为自己麻痹大意,起了轻敌之情,所以被那人侥幸击败。他躺在地上装死,暗暗修复伤口,便想等此人靠近之时突施血剑,将此人一举杀死。那人果然中计,走上前来想查探莫愁脉搏,莫愁暴起发难,恍惚间却听到那人说道:”奇怪,竟然没死?大概真是妖怪吧。”
莫愁一剑刺空,急忙四处张望,却见那人早已跃回了树上,而以自己的眼力,居然一丁点影子都看不见,此人身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那人叹道:“多年未曾试过此招,不知是否生疏了。”于是遥遥挥掌,似乎在往莫愁身上招呼。
莫愁当时离那人约有五丈之远,如何料得到此人是在向自己出掌?突然只觉一股大力袭上胸口,顿时感到全身骨骼连同五脏六腑,一齐被击打的粉碎。仅一招之下便一命呜呼。那人又走上前来,站在莫愁尸身上细细观察,叹道:“忘了问他是什么妖怪。但此刻却也无可奈何了。”
莫愁趁其不备,登时便将种子寄生于那人身上。那人全然不知,于是迈步走开,竟不把与莫愁交手之事放在心上,仿佛刚刚碾死一只虫子一般。
莫愁的血魔之种一旦上身,便与那人的心脉相连,可以体会此人的种种情绪,听见此人所听见的一切,但这也是他首次丧命,故而心中惊骇之极,他以为自己从此便沦为这人身上的一粒尘埃,故而心如死灰,却又无法求死。只是一路随着那人四处旅行,却不知前路何去何从。
这人身手全然不似凡间之人,而且从来不用吃喝,更不用闭目休息,兴之所至,便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