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21-140(2/2)

革者创造了伟大的神迹,则史书同时也记述着,这些从事宗教改革的使徒及其继承者曾经招致了普遍的敌视,受到了迫害,并且被当作人民安宁的破坏者而判处死刑。因此我要怀疑他们真的创造过妄加在他们身上的种种神迹。要知道,这些神迹本来应当使许许多多目睹这些神迹的人站到他们这方面来,因为这些神迹无疑会袒护和保卫创造神迹的人。当我听到说,创造神迹的人受到了骇人听闻的刑讯和残酷的折磨,我的怀疑就增加了。是否可以相信,受到上帝亲自的保护而且被上帝赋予以创造神迹的才能的神灵的使者们,不可能利用最简单的神迹使自己免遭迫害者的毒手呢?

    神学家们居然从迫害这件事实本身中巧妙地令人信服地证明殉教者们宣扬的宗教的真理性。但是如果一种宗教认为许多殉教者的功劳在于舍身成仁,并且告诉我们说,宗教创立者们为了传播宗教曾经历尽了千辛万苦,则这种宗教便不可能成为全善的、公正的和万能的上帝的宗教。全善的上帝不会容许它选出来向人们宣布自己意志的那些人遭到毒手的。万能的上帝既然愿意给人们以宗教,就能够找到其他更简单的和不致危害自己忠实信徒的方式和途径来达到这个目的。断言上帝希望用鲜血证明自己的教义,这无异于认定这个上帝是软弱无力的、不公正的、忘恩负义的和嗜血成性的,也无异于认定这个上帝为了自己的虚荣而背信弃义地牺牲自己的使者的生命。

    133殉教者的狂信、传教士伪善的和自私的笃信绝对证明不了宗教的真理性

    为宗教而死还不能证明这宗教是真的和神圣的。这顶多证明殉教者相信他们的宗教是真的和神圣的而已。如果有人热衷于为宗教去送死,那他不过是证明宗教狂信常常会比对生命的眷恋更为强烈。一个罪犯同样可以视死如归。在这种情形下对于这个罪犯也可以说:他从必然中成就了美德。

    有些传教士不顾被迫害和遭毒手的危险毅然宣扬自己的教义,他们这种崇高的英雄气概和无私的勤奋精神的故事,常常使我们惊讶和感动。这些传教士所宣扬的宗教的真理性的结论就是根据这样一些拯救人类的壮举得出来的。但是他们的无私精神究其实只是一种表面现象。谁不冒险,谁就不会赢得胜利。传教士一经同意传教,他就像所有的赌徒一样听天由命;他知道,如果他幸而能说服自己的一群信徒,他就会成为他们的绝对的主人;那时他就可以确信,被说服者会对他备加关怀,尊重和敬仰;那时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指望,他将过着自由的和有保障的生活。这就是鼓舞许多云游全世界的预言者和传教士的热忱和自我牺牲精神的真实动机。

    为某种信念而死同样证明不了这种信念的真理性或优越性,正如死于战斗丝毫不能证明为了自己的利益面使许多失掉理智的人准备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国王是正义的一样。沉醉在希望得到天堂快乐的殉教者的英勇行为,并不比在热烈追求光荣的鼓舞下或者在害怕蒙受耻辱的推动下的战士的英勇行为更神奇。当某个易洛魁人在文火上被人烧死的时候,他快活地高声歌唱,而圣洁的殉教者劳伦斯则在自己暴君的篝火上破口大骂,这两个人之间的区别何在呢?

    任何新教理的宣传者们照例都死于非命,因为实力不在他们这方面;所有的使徒都担当着冒险的事业,并且早就料到他们面临着各种危险;但是他们的英勇就义丝毫不会证明他们的信念是真理,也丝毫不会证明他们处心诚实,正如某个野心家或强盗的暴死并不证明他有权破坏社会安宁,也不证明他相信有这种权利一样。传教士的职业始终是符合野心家的口味的,而这种职业之所以引诱野心家,是因为他们可以靠牺牲人民的利益而过优裕的生活;这些好处可以绰绰有余地抵过各种可能的危险。

    134神学使上帝变成理性和教育的敌人

    神学家啊!你们说:“人以为狂妄,则神以为智慧,因为上帝喜欢使世间的智者不知所措。”但是难道你们自己不是认为人的智慧乃是上天的馈赠么?当你们说这种智慧是上帝所不欢喜的,它在上帝心目中只是狂妄,上帝会指引它走上错误的道路的时候,你们因而就断定了:上帝只能成为未受教育的人的朋友;它送给了所有思想健全的人这样一件致命的礼物,以至有朝一日这个专横的暴君本身会为这件礼物而残酷地惩罚他们。只有同理性和健全的思想决裂,才能与你们的上帝和睦相处,真是咄咄怪事!

    135信仰和理性不相容,应该要理性,而不要信仰

    用神学家的话来说,信仰就是承认不明显的真理。由此可以推出,宗教要求我们坚定地相信不能证明的和不明显的事物,相信不大可靠的和根本违反理性的原理。但是承认理性不能解决宗教问题岂不等于同时承认信仰和理性不相容么?因此,如果宗教信徒们坚决地排斥理性,他们显然是明白理性和信仰不可能相容,而信仰也显然只在于盲目地服从神甫,因为在许多人看来,神甫的权威高于任何明显的真理和我们感官的见证。

    “消灭理性吧;放弃经验吧;切勿相信自己的感官;而要不加批判地接受我们以上天的名义向你们郑重宣布的那些话!”——这就是世间所有的神甫说教的永远不变的根本内容;他们取得一致承认的唯一原理就是,当他们把对人们的幸福仿佛有头等重要意义的教理告诉人们时,必须禁止人们思考。

    我不否弃自己的理性,因为只有理性才使我有可能区别善恶,分辨真伪。如果——用你们的话说——我是从上帝本身那里得到理性的,那我决不会相信——如你们所说——这样仁慈的上帝把理性给我只是为了骗我上圈套和使我陷于死亡。神甫们啊!难道你们看不出,你们攻击理性的时候也就是诽谤上帝么?因为按照你们的信念来说,正是上帝使人们具有理性。

    我不放弃经验,因为经验是比强迫我承认的教会牧师的想像或权威更可靠和更正确的顾问。经验教导我说:狂信和自私会使这些牧师丧失理智,因而陷入谬误,在我的理性看来,已有的经验是比许多人那些值得怀疑的断语更有价值得多的证据,因为正如我所知道的,这些人是能够自欺或热衷于欺人的。

    我不能盲目地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我知道感觉有时会使我陷入谬误;但是我又知道,这些感觉并不是永远欺骗我的。我深知我的眼睛所看见的太阳比实际上的太阳小许多倍;但是,作为我们感性知觉的反复的、自觉的运用的经验教导我说,我们之所以觉得一切对象比较小是因为距离有远近;因此我才能够相信太阳比地球大许多倍;于是,借助于同一些感官我可以相信和修正自己最初的感性知觉。

    神学家要我不相信我的感官的见证,他们因之也就消灭宗教的一切证据。假使人们能够为自己的想像所愚弄,又假使他们的感官知觉是不足信的,怎么可能要求我相信当年我的祖先同样不足信的感官所知觉的神迹呢?断言我的感觉是不可靠的见证,那无异于教我也不要相信在我眼前发生的神迹。

    136硬说信仰胜于理性的各种诡辩的荒谬性和滑稽可笑

    你们反复不断地对我说,宗教真理胜过我们的理性。但是,难道你们不是同时承认,这些真理不是为有理性的存在物创造的么?以为理性会欺骗我们,无异于认定真理会是虚妄的,有利的东西会是有害的。如果理性不认识有利和真理,这理性是什么呢?其次,既然我们这一生的行为只能遵循多少得到发展的理性的指导,换句话话,既然我们这一生的行为只能遵循我们所具有的那个理性和自然赋予我们的那些感官的指导,则断言理性是不可靠的顾问,断言我们的感觉会欺骗我们,实无异于认定我们的谬误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无知是不可克服的,这就是说,除非上帝容许极端的不公正,否则就不能因为我们遵循着上帝愿意让我们得到的唯一导师的指示而惩罚我们。

    认定我们必须相信我们的理性理解不到的事物,这种看法是荒谬的,正如断言上帝要求我们无冀而飞是荒谬的一样。确信有一些事物是不许我们的理性去判断的,无异于断言在我们认为最重要的问题上只须根据我们的幻想来作考虑,或者像盲人瞎马一样地乱撞。

    我们的神学家确信,仿佛我们应当为上帝而牺牲我们的理性;如果某个存在物虽然估计我们不会使用这些无益的馈赠,却一定要把这些馈赠送给我们,然则根据什么理由我们应当向这个存在物作这种牺牲呢?如果——用同一些神学家的话来说——这个上帝非常阴险,竟而使人心变得冷酷和使自己创造物失去清醒的理智,以便骗他们上圈套和受到诱惑,我们是否可以相信这样的上帝呢?而且最后,如果神职人士要我们不去利用自己的眼睛,因为这样更便于他们控制我们,我们是否可以相信这些人士呢?

    137怎么能够要求人在对他有头等意义的问题上相信空话呢?

    人们都自信宗教是世间对他们最重要的事物,但是正是在宗教问题上他们根本放弃独立的判断。在谈到某种有价值的东西,谈到买田置房,谈到银钱的存放,谈到某些合同或契约的时候,任何人都会详详细细地讨论每一个小节,采取一切防范的办法,句斟字酌,估计各种意外情形和偶然事件。而在宗教问题上大家却像盲人瞎马一样乱撞,相信空话,不愿意用心作一番认真的思索。

    在我们看来,人们之所以漫不经心和疏忽大意地对待各种宗教问题是由于两个同样重要的原因。第一,这就是完全不相信在必然笼罩在任何宗教周围的那团黑暗气氛中能够摸到任何最小的凭借物;宗教的各种根本原则的确只能使懒惰的头脑产生反感,他们会在明显的和不可想像的概念混乱面前退却下来,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弄清楚这些概念。第二个原因在于,绝大多数人并不是竭尽心力地执行宗教的命令,这些命令大家都是口头上尊重,而事实上很少有人去执行。对于许多人来说,宗教是一种和古老的传家宝一样的东西,当不需要拿它们作用的时候,谁也不会动手去掸掉上面的灰尘,而让它们继续躺在家庭的保管库中。

    138只有在智力薄弱和懒惰无知的人身上宗教才是根深蒂固的

    毕达哥拉的学生们盲目地相信自己老师的学说;他们对所有的问题都用一句话来解决:他这样说过。绝大多数人的行为也都是同样不合理的。在宗教问题上随便哪一个神甫或者随便哪一个不学无术的僧侣都是思想统治者。信仰纵容人类理智的弱点,在这种理智看来,任何智力活动通常都是令人苦恼的劳动;信赖他人比独立思考要方便得多;任何分析都是缓慢而且艰难的工作,它既不会使无知的蠢汉感到兴趣,也不会使热情过度的人感到兴趣;正因为如此,信仰才在地球上找到为数如此众多的信奉者。

    人们越是不理智,他们越是没有受过教育,他们就越是更多地表现出对宗教的向往。在所有的教派中,完全处于僧侣影响下的妇女表现得最为热心。人们在各种神学争论中像凶兽一样猛烈地攻击神甫唆使他们去反对的那些人。极端的无知、最大的轻信、十足的糊涂和狂热的幻想——这样就产生笃信宗教的人、狂信者和圣徒。怎么能够启发那些一心要指导他们却不让他们进行任何智力劳动的人的智慧呢?虔信者和人民在自己的牧师手上变成了一部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的自动机。

    139所谓存在真正的宗教的说法是极其荒谬的,这种说法是政府动荡的根源

    宗教是一个习惯和时尚问题;应当像大家一样行动。从世界上已知的全部宗教中选择哪一种宗教呢?……这种选择会是极其困难的,而且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因此必须接受父辈的宗教,即接受国内宣传的和国王同意的宗教,因为这种宗教有实力作后盾,所以当然应当是最好的。个别人和整个民族选择哪一种宗教纯粹是偶然的事情;如果法国人的祖先当时没有击退萨拉森人①的入侵,他们今天就不会是基督教徒,而会是正统的伊斯兰教徒。

    ①萨拉森人——古代著作家给最古老的一个阿拉伯部落的称呼;后来基督教的著作家们把这个名称泛用于所有一般的阿拉伯人和伊斯兰教徒。霍尔巴赫所谓法国人的祖先击退了萨拉森人的进攻是指八世纪时以卡尔·马德为首的法兰克人反击侵入南高卢的阿拉伯人说的;波亚叠一役(732年),法国人获胜,战争遂结束。——俄译本注

    如果我们对神灵在我们这个世界所发生的各种事件和变迁上的意图作过判断,我们就不得不认为它完全一视同仁地对待世间所宣传的各种不同的宗教。几千年以来,地球上曾经是异教、多神教和偶像崇拜占统治地位;在我们今天,人们都确信,整个这段时期中最繁荣的民族对于人类似乎如此需要的神灵并没有任何观念。基督教徒认为,除了犹太人以外,即除了一小撮备受压迫的人们以外,全人类在自己对神灵的义务方面仍然处于最令人失望的无知状态中,并且对神灵的伟大抱着最亵渎的看法。导源于犹太教而在其形成时期以极端柔顺为特色的基督教,通过信奉基督教的皇帝的统治,变成了一种强大而且残暴的力量,这些皇帝受着神圣的热情的驱使,在自己的版图内,从被蹂躏的异教废墟上,用剑和火确立了基督教。穆罕默德和他的后继者们凭借着天意或者说借助于自己的战无不胜的武器,在短时期内就把基督教从亚洲、非洲甚至欧洲的某些国家里驱逐出去了;从此以后,在这些国家里,福音书就不得不把自己的权利让给可兰经。

    许多世纪以来,所有的教派和异端使得各个基督教国家四分五裂。在这些教派和异端中,强者的理由永远是正确的。关于最有拯救力量的宗教的争论永远是由实力和君主的意志来解决的。难道这不会使得我们作出结论说,不是宗教对人类宣传什么神灵漠不关心,就是这个神灵永远同情世俗当局所属意的那些教理,而且一旦君主认为必须改变宗教信仰,它就准备改变自己的同情么?

    马卡萨小王国①有个国王对偶像崇拜感到了厌倦,忽而想改奉其他信仰。御前会议对于召请基督教神学家还是召请伊斯兰教神学家这个问题进行了长期的讨论。会议认为不可能确定这两种教理中谁胜谁劣,于是决定同时邀请两种宗教的传教士,并且接受最初来到的那些人的教条;谁也不怀疑御风而行的上帝正是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意志。因为伊斯兰教传教士的动作更加迅速一点,于是这位国王就和自己的人民一起接受了伊斯兰教;基督教的传教士空手而返,他们把过错归于自己的上帝没有让他们及时到达。②由是观之,上帝承认纯粹偶然的情况决定了一个民族之选择这种宗教或那种宗教。

    ①指早在十七世纪即已存在于(印度尼西亚的)苏拉威西岛上的马卡萨王国。——俄译本注

    ②参看《马卡萨王国史述》(descriptionhistoriqueduroyaumedemacassar),巴黎,1688.——著者注

    一个民族对宗教的选择永远是由它的统治者决定的。国王所信奉的那个宗教永远是真正的宗教;国王命令崇拜的那个上帝永远是真正的上帝;因此,指导国王的僧侣的意志也就永远是上帝自己的意志。某个诙谐家正确地指出过:“国王和刽子手所支持的那个宗教永远是真正的宗教。”皇帝和刽子手们曾经在漫长的时期保卫了和基督教的上帝对立的罗马诸神;但是当基督教的上帝把皇帝及其士兵和刽子手拉到自己方面来以后,它就取消了对罗马诸神的崇拜。穆罕默德的上帝又顺利地把基督教的上帝从大部分先前信奉基督教的国家里驱逐出去了。

    亚洲东部有一个幅员辽阔、经济繁荣、物产丰富的国家,这里的人口十分稠密,这里行使的法律是如此英明,连最野蛮的侵略者也恭恭敬敬地效法他们。这个国家就是中国。除了被当作极其危险的宗教教理而从中国驱逐出去的基督教以外,住在这个国家里的所有民族都可以信奉他们所选择的任何一种宗教;早已不再相信民间宗教教理的满大人及其史佐只是注意不让佛教和尚或神甫们利用宗教来破坏社会安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说,上帝没有把自己的恩典给予其统治者不大关心于崇拜这上帝的人民;恰恰相反,中国人享受的幸福和安宁是值得其他许多四分五裂、备受精神痛苦,并且常常为宗教问题而诉诸武力的民族羡慕的。

    用健全的推理和论据迫使人民放弃谬见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治疗统治人民并且有可能防止民众骚乱所引起的各种危险的那些人的狂妄。迷信得到国王和士兵的支持,它就是可怕的;那时迷信就会导致残酷行为和流血事件。任何统治者只要保卫某一个教派或宗教组织,则对于信奉其他一切教理的人来说,这个统治者通常就会变成暴君,同时他自己也会残酷可怕地破坏自己国家的安宁。

    140道德和美德是不需要宗教的

    人们反复不断地对我们说(许多思想健全的人也或迟或早地开始相信这点):宗教对人们起节制作用;没有宗教人民就会失去精神约束力;宗教同道德和美德有密切的联系。人们对我们说:“对上帝的恐惧是智慧的开始,对来世苦难的恐惧是一种有拯救意义的、控制人们**和恶习的恐惧。”

    只要用没有成见的眼光仔细观察一下最热心于信奉宗教的民族的道德,就可以否定宗教观念的有益性。我们看到,统治这些民族的是有虚荣心的暴君,他们的周围都是作为压迫者的内阁大臣、阴险的御前官吏、人数众多的贪污分子、心术不正的官僚、高利贷者、伪善之徒、通奸者、食淫好色者、卖淫妇、各色各样的小偷和骗子,尽管这些人绝不怀疑复仇的和惩罚的上帝的存在,也不怀疑地狱的苦难以及天堂的快乐。

    至高者的信徒们根本不考虑人们的利益,千方百计地使自己的追随者对死亡产生一种无法克制的恐惧。如果最虔诚的基督教徒是始终一贯的,他们整个一生都应当在眼泪中过日子,而且在临终的一刻应当感到极度的惊慌不安。人们时刻都向不幸的人反复地说什么“在生的人落到上帝手里是可怕的”,什么“应当用恐惧和战栗的心情祈求上帝拯救”!对于这些不幸的人来说,有什么东西能够比死亡更加可怕啊!同时,人们还要我们相信,死亡会给基督教徒带来无限的慰藉,这种慰藉是不信宗教的人所没有的。人们对我们说,一切真正的基督教徒至死都坚定地把希望寄托在他力求得到的永恒快乐上面。但是这种坚定的希望在严峻的上帝的心目中是不是一种犯罪性的过于自信呢?要知道,甚至是最伟大的圣徒都不能知道,他们应当爱神还是应当恨神?神甫们之所以拿对天堂快乐的希望来安慰我们,其目的在于迫使我们忘记地狱的苦难!你们看到自己的名字写在生命簿上岂不是神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