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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经济周期——初步评述(2/2)

平均时间——尽管实际上很自然地要依赖于许多其它要素——可以从根本上解释繁荣时期的长短。新产品的出现引起价格的下跌,这一下跌从自己这一方面来说终止了繁荣,或许会导致危机,或必然要导致萧条,于是所有其余的事情接踵而生。

    第三,新企业这种结果的出现导致信贷紧缩,因为企业家现在正处于——具有充分的积极性——偿清债务的地位;同时因为其他借入者没有插手进来,这就导致新近创造的购买力的消失,恰好正当这种购买力的商品补充物出现之时,于是它能以循环流转的方式不断重复生产。这个论点需要细心维护。首先,这种通货紧缩必须和其它两种情形区别开来。新产品的出现一定会引起通货紧缩,这不仅逆向着繁荣时期的价格水平,而且也逆向着前段萧条时期的价格水平,即使支付手段在企业家偿还欠债的过程中没有完全消失,因为很明显,新产品的价格之和在正常情况下要大于这些欠债的总额。这也本应该,尽管在较小的程度上,产生和欠债清理一样的效果;但是我们现在只考虑欠债减少的效果。通货紧缩还出现于已经存在的或者为银行界所预期的不景气之中,因为银行主动努力限制信贷。这个因素实际上是非常重要的,并且常常引起真正的危机;但它是附带的,而不是这个过程所固有的。这里,我们还是不考虑这个因素,尽管我们既不否定这个因素的存在,也不否定它的重要性,而只是考虑它的最初的因果作用。于是,更进一步,我们的公式包含两个抽象概念,它们将使那些实质性的东西显得更为清晰,但却排除了具有极大的现实重要性的缓冲影响。首先,它忽略了如下事实:新产品一般仅仅包含生产过程的投资折旧额的一小部分份额,因此,当新企业准备投入生产时,在繁荣时期的总费用中,只有一部分,并且大都只是一小部分,便以可销售的形式来到市场;所以新创造出来的购买力也只是逐渐地离开流通,部分地也只是在繁荣的后一段时期当更多的信贷追求者(credit

    seekers)被带入到货币市场的时候。通过储蓄对新的购买力的重新吸收,并不改变通货紧缩过程中的任何东西——但是许多国家、自治区以及农业抵押银行一旦遇上正在减缩的企业方面的需求,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除了企业家负债的逐渐消失外,我们还必须记住,当利息渗入到循环流转的现代经济体系时,信贷甚至有可能永久在流通中保存,只要现在有年复一年生产的商品与之相对应——这是进一步缓冲这个过程的第二个因素。然而,由于所有那些原因,通货紧缩的趋势还是有效的,并且出现成功的企业对欠债进行清理的情况。因此,当繁荣已经充分发展的时候,通货紧缩即使以一种非常温和的形式,也一定会自动地由于客观情况的必然性而出现。这个理论导致了长期的物价水平在发展过程中必定下跌的结论,事实上已经被19世纪的物价历史对此作出了值得注意的证明。未曾被革命性的货币制度变动所扰乱的两个时期,即从拿破仑战争至加利福尼亚发现金矿时期,以及1873-1895年时期,实际上展现了我们从理论上所预料的特征,即每一个周期性低潮都比以前更深,同时,消除了周期波动的物价曲线是向下倾斜移动的。

    最后,还必须解释,为什么其他寻求信贷的企业家没有经常地进入清理债务的境地。这有两个原因,并且在实际上还可加上其它的原因,这些其它的原因可被描述为或是我们称为基本要素的结果,或是偶然性的,或是由于外界产生的影响,并且在这种意义下或是次要的、非本质的、附属的。首先一个原因是,如果在那种呈现繁荣的工业的成功的刺激之下,许多新的企业涌现出来,以至于在充分发挥作用的时候,生产大量的、通过价格下跌和成本上升——这种下跌和上升,即使在我们考察中的工业服从于所谓报酬递增规律的情况下,也仍然会出现——消除了企业利润的产品,那么,沿着这个方向进一步向前的冲击力就会消耗殆尽。实际上,即使在有竞争的社会里,消除利润也仅仅是近似的,并且这一过程既不排斥某些利润的保存,也不排斥损失的立即出现。对企业家在其它工业里得以出现的限制,以及对发展的次级浪潮所引起的现象的限制,可以类似地加以确定。当达到限制的时候,这种繁荣的冲击力便被耗尽。第二个原因则解释为什么新的繁荣并不径直地随之而来:因为一批企业家的行动同时改变了经济体系的各项事实,破坏了它的均衡,因而引起了经济体系中显然不规则的运动,而这是我们所设想的一种向新的均衡位置的挣扎和斗争。这使精确计算一般成为不可能,而特别是对规划新的企业。实际上,仅仅是后一要素——那种源于繁荣的新创造而特有的不确定性——常常是可以立即观察到的;第一个命名的限制大都仅表现在个别地方。可是,他们两者,第一,便会被许多个人的先见所预料的那种相应而生的现象,弄得含糊不清。有些人会较其他人更快地开始感觉到紧张,如同银行的情况;有些人又感觉到成本以及其它要素上升,如同许多老企业的情况;并且由此而相应地发生反应——在大多数情况下反应确实为时过晚,但是当时他们,尤其是较弱小者,确实是以受恐慌冲击的方式发生反应的。第二,他们又会被偶然发生的事件弄得含糊不清,这些事件虽然总是会出现的,然而这些事件却是在繁荣所产生的从不曾有的不确定性中获得重要意义。这便解释了为什么有经验的人,在几乎每一次危机中,都设想他可以引证偶然发生的事件,例如说,不利的政治谣传,作为原因,以及为什么推动力实际上经常由这些而产生。第三,他们还被来自外部的干涉行为弄得含糊不清,中央银行对这种缰绳的有意识的拉动通常是干涉行为中最为重要的。

    4.如果读者对于所论述的东西加以深思,并且基于实际素材或者基于危机和经济周期的任何理论的论点,加以检验,那么,他必定会懂得繁荣(现正在被解释中)是如何从自身创造出一种客观的情形,而这种客观的情形,即使忽略了所有的附属物和偶然的要素,也将使繁荣结束,轻易地导致危机,必然地导致萧条,并从而导致相对稳定性的暂时状态以及发展的消失。这种萧条,我们可以称之为再吸收和清理的“正常”过程;至于以下述一系列事件为特征的危机爆发——恐慌、信贷制度崩溃、破产扩散以及其更进一步的结果——我们则可以称之为“清理的非正常过程”。为了完成和重复一些观点,我们现在对这个过程有几件事情要说一下,但这只是对正常过程而言,因为非正常过程并未表现出有什么根本问题。

    以上所述,直接导致对萧条时期所有基本的和次要的特征的理解,这些特征现在表现为单一因果联系的组成部分。繁荣本身必然引起许多行业经营亏损,引起通货紧缩之外的物价下跌,此外,还通过信贷收缩引起通货紧缩——在一系列事件进程中所有处于次级增加的现象。更有进者,资本投资和企业活动的减少,由此而出现的生产资料生产工业的停滞,斯皮托夫指数(钢铁消费)以及相类似标记的下跌,例如美国钢铁公司未满额的定单,都可从这里获得解释。随着生产资料需求的下降,利率——如果保险系数被消除——以及就业量也都会下降。随着货币收入的下降,这种下降可以从原因上追溯到通货紧缩,即使这种需求由于破产等等而增加,但对所有其它商品的需求最终仍将下降,并且,这个过程已经透入到整个经济体系之中。萧条的图景至此宣告完成。

    可是,有两个原因使得这些特征不能够按照它们在因果关系上所处的地位,依时间次序表现出来。第一个原因是这样一种事实,那就是它们不仅被个人的行为所预料,而且是在极不相等的程度上被预料的。这尤其发生在专门投机起着巨大作用的市场上。这样,股票市场有时远在一个真正的转折点到来之前,就表现出投机的初步危机,这个危机于是又被克服,并为仍然属于同一繁荣时期(1873年和1907年)的更进一步的上升运动,创造条件。但是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却更加重要得多。正如实际上一种产品价格的上升,常常预期那种不过是作为原因的成本的增高一样,因而一个相类似的现象在这里出现。只要当繁荣达到其外部极点之前,考虑到这个过程的必然结果,那么,在刚才所说的意义上所指的资本投资的减少,企业家活动的同样减少,以及例如生产资料工业的停滞,可能都会出现;但是并不一定它们应该这样。相反,如果这些症兆在繁荣终止之前照例地出现,那么,这便是因为它们处于那种相当迅速地能预测什么将要到来的因素的影响之下。但是,第二,各种各样的情况将导致在事情发生的实际过程中,次要因素常常显得比主要因素突出。例如,出借者对利率的上升表现出焦虑,并且仅仅到了不景气的晚期,那种作为事物最本质特征而通常在正常过程中很早就显示了出来的影响,才会表现出来。对劳动需求的减少应当是这种变化的一个极早的症兆,但是,正如由于照例存在着失业工人,因而工资不会在繁荣时期立即提高一样,工资和就业数额由于一系列众所周知的障碍存在,因而通常也不会象人们所期待的那样迅速下降。工商企业界努力保护自己以防价格下跌,并且在竞争不是完全“自由”的地方——这种完全“自由”实际上哪儿也不存在——,当银行提供其资助的时候,它与暂时的成功相抗拒,这样便使最高价格水平常常迟于转折点。这是危机调查的基本工作所应得到的所有这些要点。但是,无需进一步的证实,这里足以说明,所有这些并不改变事情的实质,只不过我在上面所提及的发生在其它领域的相类似的现象,却支持着反对价格理论的论点。

    不景气时期事物的发展过程呈现了不确定性和不规则性的景象,这种不确定性和不规则性是我们从寻找一种新的均衡的角度,或是从适应于已经相当迅速和相当可观地改变了的一般情况,来进行解释的。这种不确定性和不规则性倒是易于理解的。日常的资料围绕每一行业而改变。但是这种改变的程度和性质,只能通过经验而了解。有了新的竞争者:老主顾和过往商人没有出现;对新的经济事实的正确态度必须找到;不可估计的事件——对信贷的不可置疑的拒绝——可能出现于任何时候。“纯工商业者”面对存在于常规之外的问题,面对他并不习以为常的问题,面对这些问题,他造成错误,而这些错误将成为进一步出现麻烦的重要次级原因。投机是一个进一步的原因,通过投机者所经历的苦恼,同时也通过投机者对价格进一步下跌的预测,使得所有这些众所周知的要素互相激发而增长。没有一个地方能看清楚最后的结果;而与危机无关的弱点则在任何地方都会显示出来。企业的收缩与企业的扩展,最终将会证明是反应的正确方式,而不可能是在当时提出的对这一问题或那一问题值得相信的理由。情况的这种复杂性以及不明确性,在我看来,理论毫无根据地利用它们来解释不景气的原因,将真正成为实际事件的一个重要因素。

    包含在新的调整过程中数据和价值的不确定性,以及有规律地和不可预料地明显出现的损失,造成不景气时期的独特气氛。产生票据交易看法的以及在繁荣时期从商业上和社会上表现得特别显著的投机要素,尤其遇到困难。对许多人,特别是对投机阶层以及部分依赖于需求的奢侈品生产者,情况在实质上比它们所表现出来的还要坏——对于它们,似乎所有这些事物的末日已经来到。从主观上来说,特别是如果生产者抵制不可避免的价格下跌,那么转折点出现在生产者面前,就象是迄今为止的潜在的生产过剩的爆发以及作为其结果的不景气一样。已经生产出来的商品的缺乏销路,更严重的是那些还将要继续生产出来的商品的缺乏销路,这些在仅够偿付成本的价格之下所引起的银根紧缩,甚至可能是无力支付等等进一步的众所周知的现象,是如此的典型,以致于每一种经济周期理论都必须对它作出解释。正如读者所看到的,我们的理论也是这样的,但它并不把这种典型的事实作为基本的和独立的原因。这种生产过剩被我们已经注意到并作了解释的繁荣的扭曲所加重了。一方面这种环境条件,以及另一方面在不景气过程中出现在许多工业中的有效供给和有效需求之间的脱节,使得有可能用各种不协调的理论来描述不景气的外部形式。每一种这样的理论的要旨,都在于试图解释不协调的出现,以及据认为不协调存在其中的有关的特殊数量。对我们来说,数量与商品价格之间的不协调,这在许多地方是由于经济体系中失掉均衡而产生的,正象生产过剩一样是一种中间现象,而不是一个基本原因。与此相联系,在各个工业的收入之间可能存在着不协调,但在不同经济阶层的收入之间却不存在不协调,因为企业家利润与他人的可能受到干扰的收入之间,不存在正常的比例关系;并且除了以货币形式固定的收入之外,其它收入则具有以同一速度移动的趋势,有损于或有利于固定收入而相应获利或受损,但让总的消费者需求不受干扰。

    繁荣的偏斜或偏离正轨,在很多情况之下也具有这样的结果,那就是局势的紧张和危险,对工业的一切部门来说,并不是同等程度的。经验也告诉我们,正如阿弗达农已经说明了的,许多部门几乎完全不受干扰,有些部门也仅仅受到较小的干扰。在每一个工业范围内,新企业一般比老企业受牵连更重,这似乎与我们的说明相矛盾。这一点可以这样来解释:老企业拥有缓冲器“准地租”,并且更重要的,普遍有积累储备金。它被埋置在保护关系之中,常常得到具有多年地位的银行网络的有效支持。它可能失利若干年,而其债权人却并不感到不安。因此,老企业要比新企业维持长久得多。而新企业总是严格地和被怀疑地受到考查;它没有准备金,至多只有透支便利;并且它只要显出一点遭遇困境的信号,就会被认为是频临破产的债务者。这样,所有情况变化产生的反应作用,对新企业就比对老企业,要显露得更早一些和更加惊人。所以,它在前者场合比在后者场合更容易导致最后的结果——破产,而对于后者则开始了一种缓慢的衰变。这就歪曲了现实的图景,并且也是为什么对危机中的一个选定过程只能以一种重要的限制而加以论述的原因;因为只有那种受到大力支持的厂商,而不是自身最为完善的厂商,具有渡过危机的最好机会。但是这不影响这种现象的本质。

    5.尽管我们有理由说,形成不景气周期的调整和再吸收过程,使经济体系中最有活力、对决定商业界的气氛贡献最大的要素,引起不安;并且,尽管即使一切都以理想的完善形式出现,它也必然要消灭许多价值和存在实体;然而,如果只从繁荣刺激的终止方面来观察,或者仅仅用消极的特征来描述,那么对不景气的性质和结果也就仍然不能充分掌握了。关于不景气,还有更多令人感到高兴方面的事情,比起刚才指出的事情来,能更好地表达它的特征。

    首先,这种不景气,正如已经阐述的那样,引向新的均衡位置。为了使我们自己相信,其中发生的所有问题确实可以从这个观点得到理解,并且它不过是显然无意义的和未经限制的,让我们再一次来考虑一下许多个别人在不景气时期的行为。他们必须使自己适应于由繁荣引起的干扰,也就是由新的组合及其产品的蜂群般出现所引起的干扰,由他们与老企业的并肩出现以及由他们的单方面出现所引起的干扰。老的企业——也就是理论上所有的现在企业,除了在繁荣中形成的企业,以及进一步除了由于垄断地位,由于拥有特别优势,或者由于持久的优良技术而实际上脱离危险的企业——面临着三种可能性:衰败下去,如果由于客观的和个人的理由而不能适应的话;开始收敛,并且试图在一个较合适的位置上生存下来;最后,以其自己的资源或借助外界的帮助,或改而从事另一种工业,或采用其它技术性的或商业的手段,以较低的单位成本扩大生产。新企业不得不经受他们的头一次考验,一种比他们如果是陆续出现而不是蜂群般地出现所要经受的考验困难得多的考验。一旦建立起来,他们必定要适当地参入循环流转,并且,即使在他们建立时没有差错,但在许多方面也必定有很多地方需要加以修改。即使从不同的次要原因来看,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和选择可能性,也同老企业所面临的,有相类似之处;而且,如上所述,在许多方面他们应付问题的能力比老企业要差。在不景气中,商人的特有行为包括采取一些措施,措施的改正,以及解决这一问题的进一步措施。所有这些现象,暂且不论没有事实依据的恐慌以及错误引起的后果——它们表现为危机中事物的非正常过程的特征——可以包含在这种由繁荣造成的情况的概念之中,也就是包含在商人被迫采取的行为,包含在均衡受到的干扰及其反响,或者包含在论据的改变以及对它的成功或失败的适应等等的概念之中。

    正如趋向新的均衡位置的努力挣扎,它使创新具体化并对老厂商产生影响等等,是我们从经验中得知的不景气时期的真正意义一样,于是也可以同样表明,这种努力挣扎必定实际上导致非常接近于均衡位置:一方面,不景气过程的能动冲击,从理论上讲,除非在它发生作用,并真正带来均衡之后,是不会停止的;另一方面,除非到那时,以新的繁荣形式发生的新的干扰,也是不会从经济体系本身中出现的。工商业者在不景气时期的行为,显然是由现实的或者即将来临的损失因素所支配的。但是,损失会出现或者已经逼近——并非必然地产生于整个经济体系之中,而只是部分地招至危险——这只要所有的企业,从而整个的体系,不是处于稳定的均衡中;这实际上也等于是说,直到他们再次以接近偿付成本的价格生产为止。因此,只要这样的均衡未接近于达到,那么在理论上就总是存在不景气。这一过程当它在这个意义上发挥了它的作用之前,也不会被一个新的繁荣所打断。因为直到那时,必然存在着关于什么是新数据的不确定性,它使得不可能去估算新的组合,并且使得难以得到必不可少的因素的协作。如果遵守以下的限制条件,那么两个结论都是符合事实的。对于现代工商业界所特有的关于周期运动及其机制的认识,足以使工商业者,只要当最坏的情况过去了,就能预测将要来临的繁荣,特别是它的次级现象;许多个人对于新的均衡的适应性,从而许多价值对于新的均衡的适应性,常常被这样一种期望所延缓或者阻止,那就是,如果他们多少能坚持的话——这常常是以他们的债权人的利益为依据而进行通融——那么他们就能够在下一个繁荣中以有利的条件进行清理,或者根本上就认为完全没有清理的必要,——这在具有优势的繁荣时代,尤其重要,并且拯救了许多实际上不适于生存的厂商,同许多适于生存的厂商一样保存下来。但是无论如何,它延缓或者阻止达到稳定均衡位置的过程。

    经济生活的日趋托拉斯化,促进了既在大型联合企业的本身,从而也在它们的外部,失调的持久而又连续的进行;因为,如果在生产的一切部门中都存在自由竞争的话,那么,实际上就只能是完全均衡了。而且,由于某些厂商特别是那些老厂商的财政能力,调整并不总是迫切的,并不总是与生死存亡紧密相关的问题。此外,还存在有外界给予处在困境的厂商或整个工业以支持的做法,例如政府补助金,它的给予是基于认为困难只是外部环境所引起的一种暂时的困难这种善意的或弄虚作假的设想。在不景气时期,也常常有要求实行保护关税的呼声。所有这些,都以和老企业的财政实力相同的方式,发生作用。不仅如此,也还存在着机遇因素——例如出现在正需要的时候的好收成。最后,不景气过程中的非正常情况有时候产生补偿过度的效果;例如,假使一种未被证实的恐慌曾经不恰当地贬低了一个企业的股票的价格,结果矫正性的上升运动开始,那么这个上升运动便会反过来进行得过火,以不适当的高价维持其股票行情,并导致小规模的虚假繁荣,这种虚假繁荣可能在一定的条件下持续下去,直到真正的繁荣开始。

    当然,最终达到的境地从来不会和一个没有发展的体系的理论图景完全相符合,在这一图景中将不再存在利息形式的收入。不景气的相当短暂的持续时间,就独自阻止了这个现象的发生。尽管如此,可是一种对没有发展的境况的接近,总是会出现的;并且这种境况,由于相当稳定,可以再次成为实现新组合的开端。于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进而得出结论:依照我们的理论,在两个繁荣之间,必定存在有一个到头来接近均衡位置的吸收过程,而导致均衡便是它的作用。这个问题对于我们是重要的,这不仅因为这样的中介位置实际上存在并且对它的解释是每一种周期理论所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且也因为只有对这种周期性的“准均衡”位置的必要性的证明,才算完成了我们的论点。因为我们是从这个位置开始的,而发展的波浪首先使从这里产生——不管在历史上是否有过或者何时有过此种情况。我们甚至可以仅仅假定一种初期的“静止”状态,以便于让波浪的性质清楚地显示出来。但是,就我们用以解释这种现象的本质的理论来说,只说周波的一个低潮事实上跟随周波的每一个顶峰是不够的:还要说明它必须是必然地这样去进行——这不能简单地假定,也不能用指出它的事实来代替证明。由于这个原因,一定份量的学究行为似乎在这一节是需要的。

    第二,暂且不论对刚才已占据我们注意力的创新的消化,不景气周期起了某些其它的作用,这种作用不如它因之而获得名声的现象那样显著:它完成了繁荣所允许的东西。这种影响是持久的,而被感到不愉快的现象则是暂时的。货流得到充实,生产被部分地改组了,生产成本有所减少;并且,最先作为企业利润出现的东西,最终则增加了其它阶层的永久性的真实收入。

    尽管这些效应结果一开始就遇到各种阻碍,但从我们的理论得出的这一结论(也参看第四章),却仍被如下的事实证明为正确,那就是不景气的正常过程的经济图景,在整个过程中,并不象渗透于其中的情绪引人想象的那样暗淡。除了经济生活的一大部分通常几乎未被触及之外,在大多数场合,总交易额的物质数量的降低只是微不足道的。任何官方对危机的调查都表明,关于不景气引起荒废的流行概念是如何被夸大了。尽管在繁荣时期出现通货膨胀以及在不景气时期出现通货紧缩的周期性运动,必然特别强烈地以货币形式表现出来,但是,这仍然不仅适用于依据商品所作的分析,而且也适用于依据货币所作的分析。与平均年份的数字比起来,繁荣时期总收入的上升和不景气时期总收入的下降,都不超过8%到12%,甚至在美国也是这样,那里发展强度可能使波动较之在欧洲更为显著(参阅米切尔的著作)。阿弗达农已经表明,不景气期间价格的下跌,平均而言,仅仅构成一个低的百分比,而真正大的波动则产生于个别物品的特殊情况,与周期运动没有什么关系。同样的事可以用来说明所有真正大规模的一般性运动,例如战后时期。当那些事件(恐慌、倒闭风潮等等)的不正常过程的不断减弱的症象,以及伴随它们而产生的对于不可预料的危险的焦虑,都归于消失的时候,公众舆论也将对不景气作出不同的判断。

    如果我们考虑到不景气所带给不同类型个人的,以及不景气从不同类型个人那里取去的——总是从事件的不正常过程的现象中抽象出来的,对这点我们暂不在这里涉及,那么我们就可以看到不景气时期的真正的特征。它使得企业家及其跟随者们,特别是那些偶然地或者利用投机享受繁荣期间价格上升的果实的人们,失去了获得利润的可能性——尤其是在投机场合,只能是极不完善地代之以在暴跌中出现的看跌的可能性。企业家在正常情况下已经获得利润,并且已经把它包括在现在已经建立起来和经过调整的企业中;但是他并未进一步获得利润,相反,他倒有蒙受损失的威胁。在一般的情况下,他的企业家利润将会枯竭,他的其它企业家收入也将会是最小的,即使是在事件的理想过程之中。在事件的实际过程中,许多不利的影响,即使被某些已经提及的因素减轻了,也是会并发出来的。与老企业相联系的既在事物,现在正被竞争所制服,自然要吃些苦头。拥有固定货币收入或者拥有只是在一段长时间之后才可能改变的那种收入的人,诸如领取年金的人、靠租金或息票过活的人、政府官员、以及以长期条件出租土地的地主,都是典型的受益于不景气的人。他们的货币收入的商品内含,在繁荣期中曾经被压缩过了,而现在却得到扩展;并且,诚然从原理上说,正如已经表明的那样(参阅上面3.“第三”),它必定扩展得比原来被压缩的程度更大一些。短期投资的资本家,从单位收入和资本的比前增大了的购买力中获利,但又由于较低利率而受到损失。在理论上,他们受的损失必定高于得利,但是,无数的次要情况——一方面是损失的危险,另一方面是高度冒险的奖赏和过分的需求——使这个原理失去了它的实际的事要性。那些并不把地租用长期合同固定于货币上的土地所有者——因而首先是所有拥有土地的农民——基本上完全处于与工人相同的位置,这样,现在为工人申辩的问题也适用于他们。在实际上具有重要性而理论上不值得考虑的差别是一般都很熟悉的,所以我们将不加以论述。

    在繁荣期间,工资必定上升。因为当次级周波上升的时候,首先是来自企业家的,然后是来自所有扩张业务活动的人的新的需求,直接和间接地,主要是对劳动的需求。因此,就业量必定首先增加,并且劳动工资的总额亦随之增加;然后,工资率以及个别工人的收入亦随之增加。正是由于工资的上升,引起对消费品需求的增加,而这又将导致一般物价水准的上升。由于与工人在理论上具有同等地位(第一章)的土地所有者的收入的一部分,出于上述原因不与工资一起上升,并且固定收入根本就不会增加,因而,工资总额的增加也不仅仅是有名无实的,而且是相当于更大的实际劳动收入,并且还相当于尚未增加的社会产品的重大份额。这是普遍真理的一个特殊情况:如果,并且只要新产生的购买力在能对消费品价格发生影响之前首先作用于工资,那么通货膨胀便不能立即有损于工人的利益。只要不属于这种情况,或者只要工资的上升遇到外部障碍(例如在世界大战中),那么工资便会以经常描述的方式落在后面(落后于物价)。如果真的这种通货膨胀是消费中一种过剩的转递手段,例如,假若战争是用通货膨胀来通融资金的,那么经济体系的最终陷于贫困必定也对工人的地位产生反响,即使这种反响不如它对于其他个人团体的地位所产生的反响那样严重。但是在我们的场合,显然相反的情况发生了。

    在不景气中,单位工资的购买力上升。另一方面,对以货币表现的对劳动的有效需求,由于繁荣引起的自动通货紧缩的结果而将会下降。只要仅仅是这种情况出现,那么对劳动的有效实际需求就能仍旧不受干扰。于是劳动的实际收入,将会不仅比以前接近均衡位置时要高,而且比在繁荣时也要高。因为,原来的企业利润,便会流向——理论上并且依照我们的概念全部流向,但实际上却是逐渐地和不完全地流向——劳动和土地的服务,只要它没有被产品价格的下跌所吸收(第四章)。但是,下述情况却暂时阻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并且引起了由统计所实际表明的真实收入的暂时下跌;而与此同时,最终所期待的与我们的理论相一致的收入上升,实际上又常常为下一次繁荣的出现所掩盖了。

    (a)首先,我们所称作不景气时期数据与事件的不确定性以及明显的不规则性,还有更多的事件的非正常过程的恐慌和错误,使得许多厂商受到困扰,并且使其他厂商暂时无事可做。这必定引起失业等等事情的发生,而它在实质上的暂时特征并不改变如下事实:这是一个重大事件,并且在某些情况下能为有关方面消除厄运;至于对它的恐惧——仅仅是因为事件的不可预测性——实质上则是添加了不景气的气氛。这种失业情况是不景气时期的典型特征,是劳动过剩供给的来源,这样,就将会导致极大地损害原来由于工会的活动而得到的地位,以及有时,虽不是必然地,将会引起对工资的严重压力,而其影响可能比单纯从失业数字所想象到的结果,还要大一些。

    (b)由此,我们必定要识别清楚:新企业或者完全消灭老企业,或者迫使他们限制他们的业务活动。为了抵消由此而引起的失业,可以肯定,就会有新的对劳动的需求,以继续经营新的企业。这种需求常常超过所引起的失业人数究竟有多少,可以用铁路与公共马车的例子来说明。但是并非必然如此;即使是如此,也可能会存在一些困难和摩擦,而这些困难和摩擦,加上劳动市场上的不完全运行,总的说来倒占有不相称的偏重的势头。

    (c)上面提到的产生于繁荣到来时对劳动的新的需求,由于曾经引起新投资的企业家对劳动的需求的最终停止,因而也失去了重要性。

    (d)通常繁荣最终意味着迈向使生产过程机械化,从而使单位产品所需劳动量必然减少;它也常常,虽然不一定必然,包含着我们所讨论的工业所需求的劳动量的减少,尽管出现了生产的扩张。技术失业因此而表现为周期失业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不应与后者相对立,以致似乎它与这个周期循环无关一样。

    实际上每一次不景气这种要素,都表现为巨大的和使人感到痛苦的,但却又主要是暂时的困难。这是由于对劳动的总的实际需求一般不可能永久性地下降。因为,不管所有补偿以及所有次要因素如何,企业利润中未被价格下跌所消除的那一部分支出,必然要高到足以阻止任何永久性的收缩而有余。即使它仅仅是支出在消费上,它也必定要分解为工资——和地租,因为我反复说过,这里谈到的每一个问题,在理论上对它们也是适用的。一旦只要它是被投资时,对劳动的实际需求便会开始增加。

    (e)繁荣不论是直接地,或是以其影响,只能以一种方式永久地降低对劳动的实际需求:如果在新的组合(指生产要素的组合——校者)中,它能够改变在对劳动极为不利的老生产组合中所得到的土地与劳动的相对的边际重要性。于是,不仅社会产品中劳动所占的份额,而且劳动的实际收入的绝对数量,都可能永远下降。实际上比这种情况更为重要的——但也不一定属于永久性质——是一种有利于对已经生产出来的生产手段的需求的转变。

    基于这种限制条件,于是我们就可以回到我们的结论上来:不景气的经济特征,在于通过力求均衡的机制,把繁荣所带来的成就扩散到整个经济体系;而那种对于这个体系仅仅是部分必需的暂时反应,却掩盖了这个基本特征,产生了以不景气这个名词所表达的气氛,同时也产生了甚至为那些指数所呈现的不属于(或不完全属于)货币、信贷及价格的范畴,并且不单单反映不景气时期所特有的自动通货紧缩的特性的那种反响。

    6.危机的爆发开始了事件的非正常过程,或者开始了在事件的发展进程中那些不正常的事物。正如已经谈到的,它并未提出新的理论问题。我们的分析表明,恐慌、破产、信贷制度的崩溃等等,不一定,然而却可能易于在繁荣转变为不景气的转折处出现。这种危险会持续一段时间,然而只要不景气过程更加充分地发挥其作用,危险就会变得更小。如果出现恐慌,那么一些差错和失误,而它们大都首先产生于这样一种情况里或者只是被它投入到待救援的地步,以及公众舆论等等,这些在正常过程中本来不会发生的各项事物,便成为独立的原因;从而它们就成为具有各种不同特征的并且导致偏离正常过程的各种最终结果的不景气的原因。在这里最终建立起来的均衡,不同于那些在相反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均衡。这些巨大的错误和破坏,一般不能被改正或重新修复,并且它们将依次构成进一步产生影响的局面,而这一举动最终必定会自寻出路;它们意味着新的干扰,并且将强迫施行,否则就成为多余的那种适应性的过程。事件的正常与非正常过程的这种区别极为重要,这不仅是为了便于理解事物的性质,而且也是为了理解与这种事物有关的理论上和实际上的问题。

    我们已经看到——这与那种学说不同,那种学说在经济周期中主要是看到货币现象,或者它以银行信用为其产生根源,并且它在今天特别是同凯恩斯、费希尔、霍特里的名字以及联邦储备局的政策相联系的——不论是繁荣时期的利润,或是不景气时期的损失,都不是没有意义的和不产生作用的。相反,在与对手竞争的私营企业家仍然发生作用的地方,它们是经济发展机制的基本要素,并且它们是不能被消除的,否则就会使经济发展机制受到损伤。这种经济体系,如果不进行把那些同没有希望改变的事物不可避免地联系在一起的实体加以完全破坏的最后斗争,那就不能发生作用。但是伴随非正常过程的损失和破坏,确实没有意义,并且不发生作用。关于预防与治疗危机的各种建议的论证,主要就依靠它们了。其它关于治疗方案的正确起点是这个事实,那就是即使是正常的——尤其是非正常的——不景气,也涉及到那些与周期的原因和意义没有什么关系的个人,首先是工人。

    最为重要的长期治疗,并且是唯一不会引起反对意见的做法,是对经济周期预测方法的改进。工商业者对经济周期的了解日益增加,这一事实连同托拉斯组织逐渐形成的事实一道,成为为什么真实的危机现象——象世界大战这样的事件以及象战后时期这样的时间,都不属于此列——变得越来越弱的主要原由。由国营企业或者大联合企业进行的新的基本建设延迟到不景气时期,从我们的观点来看,似乎是对新联合体成群出现的结果的一种缓和,也似乎是繁荣时期的通货膨胀和不景气时期的通货紧缩的一种冲淡,因而似乎是减轻周期运动和危机危险的一种有效手段。不加区别的和一般的信贷便利的增加,简直就意味着通货膨胀,正如同政府纸币的统治作用一样。它可能完全阻碍正常的过程,也可能完全阻碍非正常的过程。它不仅遇到了反通货膨胀的一般论点,并且还遇到了如下的论点,那就是,它消毁了那种仍可归因于不景气的选择性措施,它使经济体系负担着那些不适应的和不适于生存的厂商。与此相对照,通常由银行无系统地并且没有多大远见地施行的信贷限制,却出现在至少值得公开讨论的政策面前,而这种医治弊病的政策却又听任其剧烈的后果自行蔓延。这种程序,本可以用那些将使个别生产者们难以抵制价格的必然下降的其它措施,来加以补充。但是也可以想象出另一种信贷政策——在那些个别银行本身方面,而更多的是在对私营银行界产生影响的中心银行方面——这种信贷政策将会区别那种具有经济功能的不景气的正常过程中的现象,与那种只破坏而无功能的非正常过程中的现象。可以肯定,这种政策将导致一特殊种类的经济计划,这种经济计划将无限地增加政治因素对个人和团体命运的影响。但是这又涉及政治判断,我们在这里将不予讨论。这种政策的技术性的先决条件,以及对经济和文化生活的若干事实和可能性的综合洞察,尽管在理论上可以如时得到,可是目前仍然毫无疑问地无从获取。但是在理论上,证实如下事实却是有兴趣的,那就是,这种政策并不是不可能的,也不能简单地等同于幻想,或者等同于那种本来就不适合于用作达到目的的一些措施,或者最后等同于那种反作用必然大于直接结果的报偿的一些措施。事件的正常过程的现象与非正常过程的现象,并不只是从概念上加以辨别的。事实上它们是不同的事物;随着足够深入的洞察,甚至今天遇到的具体情况也可以立即被普遍认出是属于其中的一种或另一种。在一群已受过任何不景气的灾害的威胁的工商企业中,这种政策应该将那些被繁荣弄得在技术上或商业上过时的企业,同那些被次要情况、反作用和偶然事件陷入危险境地的企业,区别开来;它将会对前者听之任之,而通过给予信贷以支持后者。这种政策也许可以成功,在同一意义上,正如同自觉制定的种族卫生政策好象也可能导致成功,而实际上只要事情是留待自动地去实行,那是不可能得到成功的。尽管如此,可是无论如何,作为资本主义产儿的危机,将比资本主义制度更早地消亡。

    但是,没有一种疗法能够永久地阻止大规模的经济和社会过程,在此过程中,工商企业、各个人的地位、生活方式、文化的价值和理想等等,将以整个社会的规模下沉,并最终消失。在一个存在私有财产和竞争的社会里,这一过程是对新的经济和社会形态的不断出世的必要补充,也是对所有社会阶层的不断增高的实际收入的必要补充。如果真的不存在周期变动,那么这个过程就要缓和一些;但是,这并不能整个地归因于前者,事实上这倒是独立于它们而被完成的。在理论上和实际上,在经济上和文化上,这些变化倒是比长期以来被集中了的所有的分析注意的经济稳定性,要重要得多。而且家庭和厂商的兴与衰,在它们变动的特殊方式中,较之在以固定速度进行反复的自我再生产过程的这种含意上的静态社会里所观察到的任何事物,更能说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特征,包括它的文化和它的成果方面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