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不语，这幅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娇态，看得天帝一阵心猿意马，恨不得立马将她摁在地上办了。他缓和语气：“这事没得商量！朕能将你高高捧上天，亦能让你狠狠摔下地。此前依你所言替你二人撮合，不过因你留在他身边多少对朕有些用处，如今既已撕破脸皮，你就没了留在他身边的意义，他也不会容许你再踏入苍梧宫半步。即是如此，如今你唯一的作用便是伺候好朕，如若不然……”贱人，朕想得到的还从未失手过。

    他一声冷哼，拂袖离去。

    一个两个都这德行。“霓裳遵旨。”霓裳轻咬下唇，在他身后缓缓拜下。转过身，她妩媚凤眸里几不可查闪过一丝狠厉。“臭男人，从始至终只将我当做一枚棋子、一个玩物，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问我哪里比不上他？你哪里有资格与他相比？”

    想起那个仙姿卓绝的男人，她心中一窒。千年前受天帝蛊惑做错了事，怕那男人再也不会原谅她。少年时的美妙时光，终是一去不复返。

    －－

    却说赫连鸿渊刚回到苍梧宫，凤鸾与白舜华也跟了过来。

    人影未见声先行，凤鸾大老远便嚷开了：“鸿渊，这到底怎么回事？东离那丫头在哪里？”

    鸿渊修长白皙的指，捏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酒杯轻轻转动着，杯里盛满了清澈纯净略带一丝桃花色的液体。

    见他二人走近，他轻言：“坐。”

    白舜华拿过酒壶自顾替二人斟满：“多年未尝过鸿渊府上的桃花酿，今日倒是好运气。”

    凤鸾劈手夺过二人酒杯，微怒：“我说你二人，方才瑶池会上还未喝够？快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鸿渊你为何突然辞去司法天神一职？”

    “为何？”赫连鸿渊从凤鸾手中拿过酒一口干了：“我做事需要理由么？”

    凤鸾轻哼：“你不说我也知是天帝搞的鬼，他忌惮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赫连鸿渊看着他笑：“他忌惮我有用？终归我同他不是一路人。来，不说了，陪我喝酒。”

    “等等！”凤鸾止住他：“你且说说东离那丫头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鸿渊侧目看白舜华。

    白舜华点头：“我都告诉他了。”

    凤鸾急道：“她现在何处？”

    鸿渊蹙眉：“与你何干？”

    凤鸾一时语塞，半饷，呐呐道：“怎就与我无关了？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大小唤我一声叔叔，对她关心关心，怎就不应该了？”

    鸿渊：“嗯，风鸾叔叔好。”

    风鸾愣：“你－－”

    白舜华偷笑：“谁让你多次明里暗里拐带她？鸿渊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鸿渊饮下一杯酒，无奈道：“行了，过几日带你去见她，只是你要记得，她如今没了前世记忆，早已不知你是谁，可别到时候伤心了跑来找我二人倾诉。”

    “怎会？”凤鸾喜笑颜开：“能见着她便行，我看看那丫头变了没。来回一趟也花费时日，左右无事，这几日我便留在苍梧宫了，你令人为我准备寝殿。舜华你是走是留？”

    白舜华想了想：“落云最近也无甚大事，且留着。鸿渊近日恐天谴将至，留下来有个照应。”

    “那就都留下，我三人正好借此机会聚聚。”鸿渊转身唤来青桐：“着人替二位神君准备寝居。”

    “是。”青桐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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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最近来了三位年级轻轻的小道士，据说师承终南山太虚门。虽说年轻，抓鬼驱邪治病倒很有一套本事，且替穷苦人家排忧解难从不收银子。赢得了好口碑，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几人名气自然大了起来，京城百姓都对他三人赞不绝口。

    一大早，三人暂居的迎客居门前挤满了前来求医问药之人。

    “大家排好队，都别挤，一个一个来。”一个梳着小髻，着淡绿衣衫的小丫头正在门口维持秩序。

    玉流舒打着呵欠探出头来，仰天长叹：“天哪，又是这么多人！夭夭你干脆就在凡尘开个药铺悬壶济世得了，别回落云涧了。”

    桃夭瞪她：“外面那么多人呢，别乱叫！”能用一生所学济世救人，她心中多少有些雀跃。

    “别说那么多了，干活吧，左右呆不了几日，能多帮一个是一个。”珈若从房中走出：“遣弟子外出历练，本就为拯救苍生造福三界。多积累功德，可减轻飞升时的雷刑天劫。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做个无品无阶碌碌无为的小仙娥吧？还不得被父母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