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声音清脆而嘹亮,直是吓了吴晓婉一跳。
“我以为你又要哭得乱七八糟的,既然你现在心情不错,那床上的男人我就不用再跟你解释了啊。我救了个男人,让他先在咱屋里养养伤,过两天伤好了,我再把他丢出去好了。”
说完之后,洛水兰大大打了一个呵欠,径自向着床上爬去,口中还念叨着:“睡觉睡觉,忙活了一晚上,可累死我了。”
吴晓婉此刻的大脑又呈现了一片的空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女人说的是什么。她猛然转过身去,冲到了床前,将洛水兰的衣袖死死地抓在了手里,说出话的声音几乎因压抑和恐惧变了调:
“丢出去!你快把他丢出去!这是王十三郎的后院。你居然弄了一个该死的男人回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你疯了吗?你想要害死我们吗?我们会被装进木笼丢进河里淹死的。快丢出去!丢出去!……”
洛水兰被吴晓婉抓着衣袖摇着身体,几乎抓不住床柱。她回身对着吴晓婉就想要将她甩出去。却想到这女人那弱不禁风的体质,不觉又有些头疼起来。
正在两人拉拉扯扯的功夫。就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小妹,是你吗?”……
洛水兰直觉得这一刻有一盆狗血洒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这命运还真是奇特。这随手救的一个人,居然就是这吴晓婉的哥哥。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兄长,那倒霉的吴尚书的嫡子吴浩然,字青澹。
看着那哭得死去活来的吴晓婉,洛水兰真心觉得自己在哭这个技术上离着这个女人差得可谓是天与地,日与月的距离。她十分怀疑,吴家小姐就这样一天到晚哭个不停,会不会哪天就因为缺水而死翘翘了?
吴浩然大公子毕竟是重伤未愈,虽说被洛水兰这个二把刀的大夫救活了,那也是因为那支来自异世界的针剂之故。
他受刑日久,又在那个阴冷潮湿,污秽遍地的死牢里缺吃少喝的,能被救回一条命已经是他上辈子积德碰到了洛水兰,要是换了旁人,今日早就是他的死期了。还哪能再张开嘴说话呢?
看着又因为昏迷的兄长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吴晓婉。洛水兰实在忍受不了这噪音,直接一个手刀让吴晓婉梦周公去了。
这小小的院落,就只有一房一厅。这卧室也就只有一张不大的床而已。
如今三个人要睡,那自然是挤不下的。吴浩然伤重,自然是不能睡在地上的,吴晓婉身子弱不禁风也得保着,不让她因受寒生病。洛水兰无法,谁让她身体结实,无病无灾,也只得她随便的在地上丢了一块不知什么的毛皮,随便地睡在了上面。
吴浩然此刻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之前的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家人一个个被斩杀在自己的面前。鲜血几乎蜿蜒成了一条长长的血河。老父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刑,几乎咬断了舌头。娇妻爱子被人生生蹂躏而死,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吴家和淳于兰鎏的血仇。就算自己做了厉鬼,也绝不放过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只是片刻,那几乎吞没了他的疼痛和折磨便蜂拥而至。他低低哼出了声来,却立即死死闭上了嘴巴。“自己是死了吧?为什么连死去了还能够感觉到如此得痛苦?”
他身体虚弱的根本动弹不得。只能通过睁开的双眼看到头顶帐帘那模糊的影子。
疼痛让他的感官分外得清晰。不对啊!他怎么好像感觉到身边有细微的呼吸声,还有着来自于女人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想到之前他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情景。他不禁有些发愣。
“难道他当真没有死?这里还是阳间?他方才看到的,难道当真是那个被偷运出去的小妹?”
吴浩然极力的想要转过头去看一看身边躺着的女子。不想却惊动了睡在床下的洛水兰。
洛水兰才刚刚入睡,就被那男人隐忍的哼声吵醒了。这能怪谁呢?谁让她吃饱了之后那感官都比正常人要高出许多倍呢,只要是有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他立马就能够知道。
“你要是想好好的活着救你的家人和妹妹,你就老老实实躺着睡觉。”
吴浩然觉得这个声音十分得熟悉,似乎是之前在自己濒死之时听到的那个声音。又听那人道:“这一天天把我累的,你俩可消停点吧。”
说完,洛水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