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妙计良谋
“过了长城,离受降城就不远了。”陈晚荣骑在青上,四下里打量,为北地风光所吸引,很是感慨道:“正月已过,关中之地虽有料峭春寒,也未有如此之冷。”
王少华策马上来,笑道:“陈兄,这点冷算什么?要是在严冬之际,这里更冷。要说冷的话,应该数漠北为最。这个冬天,漠北大雪连绵两月,突厥人遭受雪灾,他们呀,早就在祈求老天开眼,早点把雪停了。”
陈再荣接过话头:“老天肯定有眼,只不过,不会把雪停了,应该把他们全部冻死!”
他是“热血青年”,最恨的就是突厥人,尤其是一想起五回道上十万冤魂,恨不得突厥人死得精光。
“反正,他们有得受的。”杨思勖也有幸灾乐祸之意。
“王兄,离受降城还有多远?”陈晚荣问道。
王少华略一估算道:“离中受降城差不一百里路程。”
陈晚荣略一沉吟:“真是怪了,离中受降城不远了,为何没有看见我们的军队?连运送粮草的丁壮都没有看见,真是奇了。”
这话提醒了众人,不由得齐声称是。杨思勖剖析道:“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光这运送粮草的丁壮就需要好几十万,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一队接一队,可一个人影也没有,张大帅捣什么鬼呀?”
王少华摸摸额头,想不明白,不住摇头。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忠嗣突然开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北地是大唐经略的重中之重,有不少贮存粮草的地方,早就仓仓满了,哪用得着临时调运呢。”
陈晚荣不太同意他的话:“就算你说的有道理,粮草早就贮存好了,不必运送。可是,军队呢?五十万大军,人过留痕,雁过也要留影,我们一路行来,除了少数巡逻的兵士,哪里还有人影?”
王忠嗣才慧绝高,对这个问题也是想不通,转着眼珠沉思起来。
“王兄,你在北地呆过,你说是什么原因?”陈晚荣看着王少华。
王少华摇摇头道:“我哪里想得明白。这事,非得问张大帅不可了。”
只能如此了,众人不再议论这事,说些其他的事情。正行间,刘福清赶来汇报:“启禀将军,张大帅派人来了。”
“快叫他过来。”陈晚荣忙道。
刘福清挥挥手,一个精明的中年人跳下马,冲陈晚荣行礼道:“见过监军!大帅要我给监军带路。”
“受降城就在前面,还用得着带么?”陈晚荣很是奇怪:“张大帅又在搞什么花样?”
这问题正是众人心里所想,一齐盯着这个中年人。中年人忙解释道:“监军有所不知,我们不去受降城。”
“不去受降城?”陈晚荣他们更加惊奇了,同声惊讶起来。
“那去哪里?”王少华忙问一句。
“到了就知道了。”中年人没有直接回答。
“花样真多!”陈晚荣嘀咕一句,命令中年人带路。中年人得令,跟着刘福清去了,炮兵在中年人的指引下,折而向西,半天后进入山区。
这里大山连绵,一眼望去,尽是山峰巨岩。陈晚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就要打马去问中年人,给王忠嗣阻止了:“陈将军,你不必去问了。我明白原因了!”
“你明白了,快说!”陈晚荣催促起来。
王忠嗣眨巴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狡色:“陈将军,说给你知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的约定算不算数?”
“什么约定?”陈晚荣心念张守珪的花样,没有明白过来。
“就是逗笑那事。”王忠嗣回答。
陈晚荣记起来了,王忠嗣为了要让陈晚荣带他上战场,答应给陈晚荣逗弄。陈晚荣就知道他不甘心给逗弄,果然,他现在就抓住机会赖皮了。想逗弄王忠嗣很有难度,陈晚荣本就没有打算逗弄他,点头道:“作废!”
王忠嗣脸上立时绽出了一朵花,笑嘻嘻的道:“陈将军,你真英明!是我见过最英明的将军!”
“少拍马屁,说正事!”陈晚荣威胁一句:“你要是再废话,适才之言就不算数。”
“我这就说,这就说!”王忠嗣忙道:“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张大帅给默啜设了一个陷阱!一个天大的陷阱!”
“陷阱?”不仅陈晚荣惊奇,就是杨思勖、王少华、陈再荣他们也是惊讶。
不等陈晚荣催问,王忠嗣就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暂时不能说。”
虽然这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不过,如此机密大事是不该这里说,陈晚荣点头道:“等会,找个地方,你给我们说说。”
“一定!”王忠嗣一本正经的点头。
再行一阵,前面马蹄声响,一队人迎了上来。陈晚荣一瞧,为首的正是张守珪,一拍青花迎了上去,施礼相见:“见过大帅。”
“监军,你现在才来!”张守珪在长安期间,学习用火炮,和陈晚荣很是谈得来,两人的交情不错,飞身下马,过来抓住马缰。陈晚荣甩镫下马,在张守珪肩头一拍,笑问道:“大帅,你把我们弄到大山里来,搞什么花样?”
张守珪压在陈晚荣肩头上,使劲一压,颇有几分戏谑:“山人自有妙计,不足为监军道也!”
陈晚荣打量一眼王忠嗣道:“大帅,你就是不说,我们也能知道。我这里有一个诸葛亮,能洞察你的用意。”
张守珪一把把王忠嗣抱起来,在他的鼻头上一捏,道:“王忠嗣,你守口如瓶的话,等这一仗打完了,我送你一匹最神骏的突厥大马。”
他在学习使用火炮时,就知道王忠嗣足智多谋,能猜到他用意者,这里除了王忠嗣没有第二人。还真给他说对了,王忠嗣大是得意的冲陈晚荣一眨眼,就要答应。只听陈晚荣道:“王忠嗣,你要是答应了,就不算炮兵的人了!”
不算炮兵的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陈晚荣是监军,他可以把王忠嗣“凉着”,让他有力也使不上。王忠嗣可不敢惹陈晚荣生气,忙嘻嘻一笑:“大帅,最好的突厥大马是要献给皇上的,我用不着。”
张守珪是精明人,哪会不明白他的算盘:“监军能制你,我这个大帅就不能制你了?”
若论军权,张守珪大。可是,王忠嗣应该算是出身炮兵,归陈晚荣管,仍是能为难他,王忠嗣一下子犯难了。
“哈哈!你也有难住的时候?”陈晚荣他们大笑起来,王忠嗣脸一红。
张守珪放下王忠嗣道:“监军,走,去我那里,我说给你知晓。”
“这才象话!”陈晚荣赞许一句。
张守珪指着前方的一块平地道:“这里是留给炮兵的。监军,可以要弟兄们扎营了。”
这平地在山里,差不多有五里方圆,足够安顿炮兵的了。平地四周是山峰,只需要派人守着,保证不会泄露消息。
不等陈晚荣说话,杨思勖就安排起来。炮兵训练有素,扎营的命令一传下,立即行动起来,井然有序,一点也不紊乱。
陈晚荣这才和张守珪并肩而行,直去他的大帐。让人想不到的是,张守珪的帅帐居然设在一个山洞里。这山洞不小,足以容纳数百人,里面正有兵士在忙碌。
“哈哈!监军,你才到啊!”一个洪亮的响声传来,一个大汉从洞里蹦出来,一把拥住陈晚荣,抱了起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费俊行,陈晚荣喜欢他的直性子,好些时日不见,乍见之下也是高兴,笑道:“费将军,别来可好?”
“监军,你厚此薄彼,只问候费小子,就不问我。”又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一双大手按在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