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嬷嬷忙依言照做,把血液喂给初心,又喂了些参汤,拿热毛巾为她擦洗了身子,并伺候惊宸沐浴。
半个时辰后,小丫头苏醒过来,缩在柔软的锦被里,满身温暖,毫无伤痕。
她一睁开眼睛,看到鹅黄的床帐,便唤道,“惊宸……泗”
惊宸坐在桌旁,大口吃着红烧肉,小嘴儿里塞得满满地,忙不迭地应声,“初心,我在呢!”
他不愿外人在这里扰着,便打发了两个嬷嬷去歇息,自个儿用膳,还自在些。
倒是没想到,这山洞里的饭菜,竟异常地美味。许是饿极了,胃口少了几分刁钻。
“你没受伤?”初心担心地转头看他,并不觉得口渴,却喉咙却哽咽艰涩,呼吸都痛。
“没有!我好着呢!别担心。”
见他完好无损,还有恃无恐地大吃大喝,小丫头心头地恐惧反而崩溃,泪花在眼角泛滥成灾唐。
惊宸忙跳下椅子到床前来,“别哭!是不是还有哪里疼?”
小丫头越是啜泣不止,拉着锦被捂住口鼻,知道这里是黑山王的山洞,不敢哭得太大声。
她被打晕之前,亲眼看到惊宸被倒吊起来,脖子上还被刺了长长的金针,那刺他的恶人对黑山王说,这样惊宸的伤口不会痊愈,血就沿着金针往下淌,直淌到水桶里……
那会儿,惊宸半点反应都没有!
想起那一幕,她惊魂难定,手脚也忍不住发抖。
“惊宸,我以为你死了。”
惊宸忙去洗了手上的油渍,返回来,却不知该如何哄她才好。
小手本能地温柔摸了摸她的光头,柔嫩的头皮上,长了细小的头发,划了他的掌心。
因这发现,他忍不住惊喜地一叹,“初心,你长头发了呢!”
她也忍不住摸了摸头上,“我就说嘛,只要永恩师太不每天逼着我剃头,头发一定还会长出来的。”
“我给你买的帽子哪儿去了,还记得吗?”
那两顶帽子,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小丫头不只记得,还默然在心底清算过。
若搁在庵堂里,这些银子,可够好几个人吃一个月的。
她拉着袍袖擦了眼泪,慢慢地坐起身来,细细想了想,“怕是掉在刑架那边了,那些狼人定然捡了去典当换银子。”
“得空我定给你找回来。”惊宸见她忘了哭,忙给她穿上鞋子,“来,米还热着,先吃饭。”
初心的确饿了,便任他拉到水盆旁洗手,然后坐在桌旁。
“黑山王说要我们生不如死,怎会给我们吃饭?”
“他要把我们养肥,要喝我们的血。血魔皇宫里所有的公主皇子们,都有这样几个爱宠,专门扬着当美食的。”
也就是说,今日的事,还要经历第二次?!
初心想想那情景,顿时没了胃口,“惊宸,我们逃走吧。”
“你先吃饱饭,才有力气跑。难不成,要我一直背着你?”
初心只能拿起筷子,小手却虚软无力,手腕直打颤,菜没夹起,筷子就散在桌案上。
惊宸看着她的手,眼眶不禁灼红,忙拿起汤匙挖米,喂到她唇边,“张口。”
初心看着雪白的米饭,纤长的睫上又挂了泪花,怕惊宸跟着难过,她忙擦掉,“惊宸,谢谢你。”
“你若想将来嫁给我,就不必说谢了。”
嫁给他?小丫头却是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大家都夸赞她漂亮,但她自己知道,她不如暖儿好看。
而且,她是爹爹的养女,娘亲又一再伤害皇后娘娘。
“你不是想救金妙诗么?”
“只是想救,又没想娶。”
“你查到她是什么人了?”
“没有。”惊宸摇头,又夹菜喂到她嘴边。
初心咽了饭菜,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你怎么不问我呀。”
“你?”惊宸不可置信地失笑,“你这个笨丫头知道什么呀?”
她才不笨哩。“金妙诗的爹爹是誉平王凤越,娘亲是人类女子,她之所姓金,是因凤颐王爷近来清杀誉平王余孽,所以,她躲在这里,随了永恩师太的本家姓。”
“你怎么知道这些?”
“誉平王的牌位,在她的棺床里藏着。她时常让我给她清扫房间,所以,我就看到了。”
“她欺负你?”
这个问题还用问么?初心大眼睛看着米饭,等着他继续喂。
惊宸却啪一下,把汤匙拍在了桌面上,气恼地皱起小眉头。
“看上去,她比你大,为何要叫你给她清扫房间?”
“她还让我帮她梳头哩。”
可恶!金妙诗是故意炫耀自己的一头长发呢!那半只吸血鬼,果真阴险。
“初心,
tang她有没有咬你?”
“没有。永恩师太严禁她在庵里吸血,只给她吃寻常的饭菜。”
惊宸见初心不看自己,自己竟拿起汤匙吃米,忙道,“你长头发时,比她好看!”
初心由衷地说道,“还是她好看些。她说要守孝穿素服,我便用白纱做了蝴蝶结给她,她戴上很漂亮。”
“她头上的蝴蝶结是你做的?”
“是呀。”
“你怎么会做的?”
“我和暖儿一起跟着尚宫局的嬷嬷学的,用绢纱可以做出很多花样呢!”
惊宸心头的怀疑彻底打消。
初见金妙诗那一晚,她看到自己穿着初心的尼姑袍,毫无惊讶,只有鄙夷,恐怕,她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初心的袍子。
“你们认识多久了?”
“两个月。”
“哦!”
初心也忍不住问他,“你们认识多久了?”
“三个晚上。”
“晚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