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思乱想,会掉下去,总不如他抱着她安稳些。
“可是……”
“你现在得偿所愿,该知足,别想太多。”
“得偿所愿?”
“比翼双飞呀!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下巴点了下身下。
循着他的视线低头,整个身子似浮在云山雾海上。
仙气似的气流,在山峦间缓慢流淌,拂动了冗长的袍服。
月华如水,映在灰白的山石上,仙境般奇美。
她释然叹了口气,强忍着没有向他再次确认儿女们的安危。
她该相信他。今晚特殊,他定然会做妥善的安排。
林子里,满是花草鲜浓的香气,树冠上,有鸟雀惊飞而起。
暖儿跟在惊宸身后,狂奔了一阵,满身大汗,直喘不停。
听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飞过,倏然没了动静,她好奇地仰起小脑瓜,停下圆胖雪白的小身子,毫不在乎哥哥已经跑远了,兀自展开背上的栗色羽翼,忙着扇风。
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她狐疑地转头,就见一只健壮的小黑狼,幽幽闪烁着一双绿眸,正望着她……
那一身兽毛,黑的纯粹,乍看上去,只有眼睛莹绿和牙齿森白……异常诡异。
暖儿忙恢复成人形,从靴筒里拔出小匕首,“你是谁?”
“别怕,我是袭。”
呼延袭担心她扑过来,也恢复成人形,如她一样,粗喘着,累得满头大汗,汗珠儿挂在英俊的小脸儿上,在斑驳的月光下莹莹闪烁。
暖儿把匕首收进靴筒里,“奇怪,你怎么是黑的呀?”
“这该去问我父王。他是灰白的,却把我生成黑色的……”
呼延袭话说道一半,就接不上气,上前来,在她身边坐下。
“不知道妹妹会是什么颜色的。但愿不要和我一样是黑色的,女孩子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很丑的。”
“黑色其实也挺好的,白天看好看,晚上看会吓人。”暖儿把匕首收进小靴子,“你妹妹总不至于和我一样是花的吧?!”
呼延袭忍不住摸了摸她背后栗色的小翅膀,每一根羽毛都莹莹闪烁,触感顺滑,令人艳羡。
“这样很漂亮,比惊宸那一身纯白更好看。”
暖儿始终无法忘记,太皇太后曾因为她一双翅膀的颜色,怀疑她不是父皇的亲骨肉。
至今想来,她仍是忍不住厌恶那老夫人,看似和善的,却那样狠毒。
细想那一日,呼延袭似乎帮过她大忙。
“袭,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呼延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是好朋友嘛,不必道谢。”
“你怎么没和康他们在一起?”
“看你停下来,我不放心。”
“哦。”
“要不,我们朝着大营那边走吧。”
“不行,我走不动了,得歇一会儿。”
“林子里有虎,大家都朝着大营那边跑了,没有人保护我们。”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背你好了,你到我背上来。”
呼延袭站起身来,便又恢复成的狼形,一副悍猛无敌,万夫莫敌的样子。
暖儿皱着小眉头,实在不想把他累垮了,“你行不行呀?”
小黑狼执着地上前,蹭她的手。
暖儿被他举动逗笑,忍不住道,“你这样子很像我的雪儿呢!”
她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站起身,便往他的背上趴。
健壮的小黑狼,被她胖墩墩的小身体,压得摇摇晃晃,走呀,走呀,走呀……颤颤悠悠,摇摇晃晃,然后,bia——就趴在了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再也动弹不得。
“呼延袭,你怎么趴下了?快起来走呀!”
正尝到甜头的胖丫头,忍不住抓小狼脑袋上的尖耳朵。
呼延袭崩溃地变成人形,咳着吐出一口气,“暖儿,你太沉了,压得我喘不上气。”
沉,她懂这个字,就是说她胖的意思嘛。
暖儿忙从他背上滚下来,圆润的苹果脸儿火辣辣的涨红,憋着小嘴儿,窘迫盯着他,紫眸里泪光莹莹,泫然欲泣。
因她太过安静,呼延袭忙坐起身来,聪明地没有马上开口。
暖儿最讨厌人家说她胖,他深谙此规矩。大眼睛乌溜溜地瞥她一眼,他尴尬地挠了挠眉梢,想了又想,还是谨慎地半个字没说。
但是,她又胖又沉,是事实好不好哇!
太傅也说过嘛,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等休息好了,再回去。”
“嗯。”暖儿郁闷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字。
夜色幽幽,远处传来众人抵达大营的欢笑声,两个小人儿就坐在树下,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谁也没有再说话。
林子深处,突然有呼呼的喘息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听着不像狼人,凭那心跳和血脉声,以及腥臭的气息,更像是一头熊。
两个小人儿坐在原处没有挪动,紧张地屏息着,小心翼翼地转头,就见一只直立的大黑熊,凶猛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呼延袭忙扯住暖儿,纵身朝树冠上飞去,陡然爆发的本能,促使他成功地飞了起来,竟丝毫没有觉得暖儿沉。
而且,她真的轻若蝴蝶,再无刚才压死人不偿命的沉重。
疑惑地低头一看,就见暖儿正拼力地挥动着小翅膀,跟着他朝着树冠上飞。
见他看下来,暖儿无奈地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很胖,但是,我有试着少吃。”≈lt;!--ove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