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有人告诉宋嘉则,人以当哭却不哭时最动人心。眼前的许霜枝全无平日里的冷漠,她向他露出了最狼狈的一面。
他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轻轻地摸着许霜枝的头,他缓声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姐姐救你,不是为了使你痛苦与愧疚,她只想确保她爱的那个人,能活下去。”
沉默良久,许霜枝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情,她往外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才想起厨房没面了,我去买一碗面。”
宋嘉则只是望着许霜枝的背影,并未言语,或许,她需要独自待一会儿。
买好面后,许霜枝正要回家,忽然有人叫住了她,那人坐在车的后座上,神情不明。
许霜枝疑惑地看向坐在后座的男子,那人依旧是一贯的打扮,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却大有不同。
“谢疏帘,你为什么在这里?”
谢疏帘却将她扯进了车中,车中弥漫着一股酒气,认识谢疏帘的这许多年,许霜枝从未见谢疏帘有这样放纵自己的一刻。
他一直都能很好地克制自己,哪怕姐姐死了,他依旧能面不改色。或许,痛苦如积羽,已经压倒了他一直紧绷的神经。
谢疏帘一身酒气,他强硬地把许霜枝圈在怀里,他低声道:“别推开我,许霜……”
话未说完,许霜枝已推开了他,在微暗中,她看了他很久,仿佛是想在他身上找回昔日的印记。
很久很久之前,在姐姐还活着的时候,她曾从他的脸上看到真挚的笑容,可是,所有的美好都不长久。
但往事连同昨日,早已被洪流掩埋在那一场车祸之中,许霜枝没有再犹豫,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姐姐的死,不是我的错,不应该由我来承受你的冷漠。”
说完这句,她便往家中走去,走了没多远,她忽然转过身,看向谢疏帘,缓缓道:“谢疏帘,为了说这句话,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回家的路上,许霜枝一直避免想起姐姐,只是,那张带笑的脸却总是浮在眼前。
“许霜枝……让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她转过身,却看见秦玉楼面色惊惶地骑着自行车向她而来。
往事并不会死去,它只在多年以后重临,摧人心肝。当年许霜枝在那生死一刻所感知到的各种感觉与情绪,很难再用语言复述。
当年,坐在车里的少年惊慌失措地打着方向盘,但那辆红色的车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她奔来,一切都如此地迅速与短暂,她清楚地意识到她无法逃脱,所以她闭上眼,平静地迎接死亡。
黑暗之中,两道力量同时冲击着她,一道力量来自于那红色的冰冷机器,一道力量则来自于她的姐姐。
死神改变了主意,他带走了那个少年和姐姐,她和姐姐的鲜血都落在这片哺育她们的土地上,染红了姐姐手中提着的石榴。
从那以后,她再也无法吃下任何一颗石榴。
痛意撕扯着许霜枝,将她拉回了现实世界,她看向眼前这个慌张的少年,她只是忽然想起了死神降临的那一刻。秦玉楼同那个少年,有相似的面容,这是巧合?还是她的主观臆测呢?
秦玉楼扶起许霜枝,慌张地道:“许霜枝,你没事吧?”
尽管脚踝传来一阵痛意,许霜枝仍摇了摇头,她道:“没事。”
说完,她便挣脱秦玉楼的手,提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