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所有人都垂下了头,哀悼着为了救他们而死去的大师。从眼眶中落下来的泪水,带上了腐烂的味道,到死也消弭不了。
这场浩劫过后,南柯村彻底冷清了下来。就算白日里也见不到几个人影,更不要说入了夜。这座从前朴素热闹的村子,现在就像一座死村,依靠着它唯一的青山,苟延残喘。
那些幸存下来的人,自此都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一块块被吃进肚子的肉,日夜不停的折磨着他们,血淋淋的鬼影、凄厉的哭喊声,囚住了这些人后知后觉的良心。
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成了扶魉鬼,苟活在漆黑的世界里,再也吃不下任何一种肉类。
而这份诡森的冷清,直到陶林来了之后,才被打破一些。
急躁的马蹄声踏入村子时,是一个静谧诡谲的黄昏。坐在马上的陶林顶着一张干燥苍白的脸,踉跄着从马背上跳落下来。
雀儿给她的盒子里,还放了一句话。陶林听得出来那是周眠儿的声音,这个差点害死她的冰美人儿,那时却用哀求的语气说着:他要去南柯村对付那些邪物,可他杀不死它们,他会死。而这个世上,只有你能救他
陶林暂且管不了这女人同师父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光是听了这话,她就恨不能长出两只翅膀即刻飞到村子里去。
而现在,她揣着一颗不安的心,走在空无一人的村道上。以往的从前这个时候,大嗓门的李婶儿,准会满村的叫着她那刺头儿小孙子;鱼宝则会牵着他的黄狗,伸长脖子同人斗着嘴。可今日,这村子里却半点儿声响都寻不着。
不安化作了一根铁索,勒得她无法呼吸。
陶林第一个想到了岁岁,她顾不上休息,就急匆匆的跑到了岁岁的酒馆。这间向来生意很好的馆子,而今却大门紧闭,且看上去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有开张过了。
“岁岁!岁岁”陶林连喊了数声都无人答应,她索性使出了许久不曾用过的真本事,很有经验的找了一处好借力的地儿,一个跃身,就翻了进去。
不出意外,馆子里黑黢黢的,一个人影也寻不着。幸而陶林对此处并不陌生,即使没有灯火的指引,她也照旧能摸到岁岁的闺房。
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屋内一片漆黑,陶林张望了一圈,并未发现岁岁的身影,于是她尝试着叫唤道:
“岁岁?岁岁?”
依旧没有人回应,只是从角落里传出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念叨声:“不要吃他不要吃他”
陶林点上了灯,寻着那声音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岁岁。而后震惊和心疼,一下子从心底涌了上来。
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岁岁,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眼前的女子目光呆滞,额头上还留着一块显眼的疤。面对陶林的拥抱,她就像只受了惊的幼兽一样,一边尖叫一边挣扎着。
“岁岁是我我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陶林柔声安抚着她,抱着这具瘦弱身子的手,任凭她怎么捶打,也丝毫没有放松。
似是叫累了,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这双泛着雾水的杏眼,直直的盯着陶林看,而后突然就露出了惶恐和愧疚。
她揪着陶林的衣角,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