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什么东西开始腐烂了”
她完全有了人的情感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对世间之事不甚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她在乎的只有一个陈允淮,可所有人都说他很多年前就死在了一场大火中。
怎么会死呢?他明明说过要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的。而现在他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周眠儿觉得自己的眼泪怎么也拭不完,那些湿热的液体都是因为自己有了人的感情,从前的她不会哭也不会笑,吃着他为自己做的面汤,却拼死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反反复复的梦影中,有谁的手指划过自己的面庞,温暖而轻柔。周眠儿朦胧的视线里落进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他的眉眼太过温柔,总会让周眠儿不由的想起从前的陈允淮。
“怎么哭了?”陈澈白心疼的看着这双泛着泪光的狐狸眼,“病才好,怎么就下床了,还穿的如此单薄。”他说着便起身找来一件披风,披在衣衫单薄的周眠儿身上。
“侯爷。”周眠儿握着他正替自己披衣服的手,“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那些摇曳进陈澈白眼眸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像是一只孤零零的纸船,漂泊在一望无终的水面上,被一个风浪打翻进了水底。
他将头抵在周眠儿的肩上,掺进了自嘲和悲伤的声音,在这个本叫人欢喜的夜晚弥散开来:“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应当一生一世都对你好。”
“我不值得侯爷这样做。”周眠儿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不忍,她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多好,可是这样的好,她承受不来也报答不了。她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嫁给了他,可现在她有了人的意识,人的喜怒哀乐,心底的那份愧疚就随着陈澈白对她无微不至的好而与日俱增。
“值不值得不是谁能说了算的。”陈澈白将她的手放在的心口,“你在这里,叫我没有办法再容下别人。”
“痴人。”周眠儿喃喃的说着,掌心传来强有力的跳动,让她不敢去看这双深情如水的眼眸。
凡人不够珍重的承诺,可对于妖而言,却是一诺千金。
“我想问侯爷求一样东西。”周眠儿声音中难得的多了一丝渴望,因为这句话,陈澈白眸光中闪着喜悦之色,在这之前眠儿她从未向自己求过什么。
“只要是本侯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昔日魏桑王的封安墨玉该是一对。”周眠儿对着这双眼睛里灼灼的光亮,一颗心莫名的生出了丝丝缕缕的苦涩。
陈澈白不知道眠儿为何要那墨玉,神色为难的说道:“那玉确实是一对,可另一枚在陈世子死后就一直下落不明。”
“连侯爷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这是眠儿第一次向自己开口,无论如何都不能令她失望。“我虽不知道,可王上一定知道,待我明日进宫去问一问王上。”他将这话说的甚为轻巧,而周眠儿不知道所有有关陈世子的旧事从先王那时起就成了禁忌。
相传魏桑王是一位极度痴迷术法的君王,他在位时为了修成长生不老之躯,荒废朝政,大兴土木,曾铸九鼎,炼灵石,耗时半个甲子才得了一对能修魂补魄的奇玉。那玉炼成在王城封安,因通体泛着水墨颜色的光泽,得名封安墨玉。只可惜魏桑王尚来不及亲证此玉的法力,就被破城的军队砍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