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离妄抬手拭去“小狐狸”额头上的汗水,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目光才是真的关切、温柔和宠溺。
这一幕落进侍女们的眼中,一颗颗少女心都随之陷入了甜软的蜜境之中,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还因为侯爷的话吓得不敢出气。
“徒儿只是想知道秋千荡起来是什么感觉。”陶林嫌师父大人擦的太慢太磨人,于是自己动手随意抹了两下,好奇着问道:“师父,你还没说夫人的病治好了吗?”
“等过了今晚,夫人就能醒过来了。”离妄收回手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荡秋千不是应该有人在后头推吗?
他冷眼一瞥,看着那个长的该死的看好的小白脸,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在同自己示威。
过分!太过分了!离妄大师攥着拳头,风轻云淡的问着“小狐狸”:“他一个小孩子力气太小,推起秋千来一定不过瘾吧?”
“过瘾啊,太过瘾了!皮皮的力气可大了,能把秋千推得这么高,这么高”陶林光顾着伸手比划,全然没有注意到师父大人越来越黑的脸。
“哎,师父你别走啊,徒儿还没比划完呢”“小狐狸”不解的追上去,站在原地的陈澈白突然大笑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惊得众侍女都纷纷小跑着离开。他们的侯爷一定是太过担忧夫人,都害出疯病来了。
“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跟上去?”陈澈白俯身看着这个万分精致的小少年,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心下不由一颤。
这双眼睛就像一柄锋芒过甚的利剑,刺的人毫无反抗之力,饶是陈澈白这般生在帝王家的侯爷,亦被这样的眸光震慑到,可这明明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啊!
陶皮皮唇角微扬,慢慢地将眼中的杀意收起,眼尾的泪痣给他此刻清冷的气韵添上了一丝柔意:“我很喜欢这里。”
少年独有的声音听来如同落在竹林间的清雨,让陈澈白觉得方才的眼神只是自己的错觉,此刻站在身前的只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你若是喜欢,可以留在这里多住几天。”陈澈白以为这样的回答会得到皮皮的肯定,却没想到他只是摇了摇头,在自己还未弄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就迈着步子离开了。
“真是个古怪的小少年。”陈澈白望着那抹挺直的身影,心中不由划过一个念头:“看这身姿就像个小将军一样。”他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遂摇了摇头。
热闹散去后的园子过于清冷。陈澈白站在树荫下,手捧着一柸破碎的光,他凝视着眼前这架轻微晃动着的秋千,喃喃的问道:“过了今夜,你当真能醒过来吗?”
陈澈白身后,那抹快要望不见的人影突然站住了脚,无人能听见他此刻的腹诽:我喜欢的不是这府邸。昔日的陈世子府,怎么能让我喜欢的起来。
他的手按着自己的心口,眉眼间皆是温柔。
那人的笑声如银铃,如墨的发丝在一次次随着秋千落下的时候,拂过自己的面庞。她的胆子很大,总是嫌自己推的还不够高,掺进了风的声音欢喜的说着:
“再高一些,在高一些。”
“不害怕掉下来了吗?”
“才不怕呢,有哥哥在,眠儿什么都不怕。再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