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意将高昌公主嫁与你,与大魏结亲?”
元遥道:“是有此事。”
“此事事关大魏与高昌两国,你怎的如此草率自行做了决定?”
元遥是不该自行决定,该先令信使传信回洛阳,然后由北魏朝廷决定。但他并不乐意如此,他恐朝廷这边真的会允了此事。他留在高昌,对大魏来说,也是一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他身份并不高贵,若是两国交战,他就是一枚弃子了。
“我已有心爱之人,不愿做高昌国的驸马。就是太后下令,我也绝不会屈从。”
胡后笑了笑,头上珠钗轻晃,她道:“你倒是有骨气,但你该知道,欺君不报,可是重罪!”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他不当高昌国的驸马,对大魏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他抬起头来,说:“微臣正想将此事禀报太后,高昌王有意与大魏结亲,臣已心有所属并非最佳人选,还请太后与群臣定夺此事。”
胡后红唇微启:“我若说你最合适呢?元将军不是早已有辞官云游之意,想必远走他乡也不在话下。”
元遥一愣,道:“还请太后休要捉弄微臣。”
“哀家说的可是事实,高昌王写了,不希望亲妹远嫁,请求北魏派适龄宗室男子前往高昌。为了补偿,他愿赐予此人大片封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后,高昌只是我大魏的属国,按理说来,该是由高昌的公主嫁到洛阳来才合情合理。若是两国交战,公主则为质子,可牵制高昌。而反过来,我魏国宗室……”
“哦?”胡后下了矮榻,走到元遥跟前,“元将军还想教本宫该如何做?”
“微臣不敢。”
“元将军,你不是早已有辞官云游之意,平日里也少言寡语不愿多说,怎的如今话却越来越多?哀家听说,你昨夜去了崔大夫家中。”
“太后当真是消息灵通,微臣去崔大夫家中,只是叙旧罢了。您应该知道,崔大夫是家父京兆王的故友。”
胡后挑了挑眉,说:“元将军,我看你还有事想跟哀家说吧?”
元遥知道现在并非最好的时机,但既然来了,便硬着头皮按原先的计划行事。
他将折子呈上,说:“太后,自微臣走后,您不顾群臣阻拦,建了永宁佛塔。您追忆先帝寄托哀思那是太后对先帝的感情深厚,臣没什么好说的。但先帝在世之时,勤俭务实,反对铺张浪费,尤其控制洛阳佛寺与佛塔的修建。如今塔已建了一半,木已成舟。臣是想在佛塔装饰上恳请太后节省一些,以慰先帝在天之灵。如今……”
“好了,搬出先帝想吓唬哀家,这一套哀家还不知道?”
元遥抬头,只见珠帘后还有一个影子,像是个僧人,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元将军,原本你今日来,哀家是要赏的。可你这又是欺君又是抬出先帝吓唬哀家,哀家觉得,治你个大不敬之罪绰绰有余!”
元遥低头不语,看来今日被定罪是逃不掉了。
“念在你是我元氏子弟,就不发落大理寺了。哀家罚你去禁宫中为先帝祈福七日,你如此念着先帝,相信为先帝祈福对元将军来说并非惩罚。”
元遥行礼谢恩,道:“臣领罪,但佛塔一事,还请太后三思。”说罢,站起身,随着宫人往殿外行去。
胡后坐在榻上,看着元遥被宫人领走,将折子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