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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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去,站姿又跟军姿似的。她指间的烟还有大半,吸一口后慢慢吐气,她没烟瘾,但每次吸烟都是情绪最复杂的时候。

    “我又何必想这些,我哥和我妈死后,陈家就剩我跟他,你觉得他会叫我上战场?”她说。

    民国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三日,国民革命军第十五集团军向南后撤,新墙河防线被突破。

    第二天一早,战区长官指挥部开始有序往渌口以南的朱亭撤退,长沙城防交由第四军守备,陈镜予在同第四军参谋处交接后才撤离,彼时我已经跟着最高长官指挥部登车。

    我们一路上遭到两次空袭,自新墙河防线被突破后,日本人就猖狂地不得了,迫击炮不要钱似地没命轰炸,时不时亮着轰炸机出来,旁边还要有战斗机护航,显得他们有多阔气似的。

    两次空袭都没什么重大伤亡,我完好无损地安全转移,到了地方后接着工作,电报员一张接一张地传电报给我,日军的居多一些,但现在人手不足,我军的密电也分了些给我译。

    我忙到连轴转,等想起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陈镜予时,已是二十七日下午。我把电报上交给指挥部后,顺势跟一相识的军官打听了一下,他一听是参谋,皱眉想想说:“可能是跟着参谋长去耒阳了。”

    二十八日时我接到电报,牌楼铺即将失守,日军大部分窜至永安市和捞刀河以北地区。

    他们离长沙很近了。

    二十八日下午,我接到重庆的电话,陈镜予的父亲问我陈镜予在哪里,我答不上来,支支吾吾半天,听到那边叹口气:“她忧国忧民,唯独不忧自己的家人!”

    到了二十九日,我忽然接到一条加密电文,上边写捞刀河以北的日军开始往北撤退。我赶紧叫人往上汇报,一小时后长官部下令,第十五集团军、第七十军、第七十三军、第七十九军向北追击。

    我军和日军又零零碎碎打了几场小规模遭遇战,到了十月七日时,日军全部撤回新墙河以北,我军重返新墙河以南阵地。

    打了一遭,死了那么多人,却又重回原位。

    战区长官指挥部又开始收拾东西转移回岳麓山,我也有了名正言顺回长沙的理由。

    陈镜予在长沙城门前等我,倚着吉普车,这回没再抽烟,白手套军靴蹭亮,军装整洁挺拔。

    我离她还有段距离时就开始跑,跑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她往后趔趄一下才稳住身,拍拍我的背笑道:“你这么想我?”

    “这是我来长沙后第一次跟你分开。”我捂了大半张脸在她衣领中,说起话来都闷闷的。

    她缓缓拍我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儿时我撒娇钻进我妈妈的怀里,叫她搂着我那般。

    我抱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她这几天的失讯,她听了后淡淡答道:“起先是要跟着你们走的,但半路上被派去送军资。”

    我一听,送军资那几乎等同于上前线了,守军但凡守不住,后勤就告急。她拍拍我的头,倒依旧气定神闲:“没那么危险,他们连前线指挥部都不让我去,远远放下物资就被赶着往回撤。”

    她不等我说什么,直接接着说:“上车,先带你去吃饭。”

    她来长沙几年,早就被磨掉了戾气。

    我在车上问她想吃什么,她笑笑道:“都随你。”

    我便提议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