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余,长平隔三差五就会入宫,陛下身子看起来有所好转,但总是昏昏沉沉,好几次在众人面前喊她小九。
到底是亏损了身子。
断利捏着请帖,皱眉道:“姑娘,如今太子与洛王纷争不休,我们还是别去蹚浑水的好。”
长平手里拿着一幅简易疆域图,手指抚着漠北那块,头也没抬,问道:“你说大军该到何处了?”
断利想了想,道:“才不过半月,大军人马多,少说也要过年才到。”
她又叹口气,无奈看着长平,“姑娘我们在说洛王府的事。”
长平笑道:“我知道,赏梅宴嘛,去就是了,左右府里没有红梅。”
“您要是想赏梅,我现在就能给您种下。”断利木着脸,转头就走。
“站住。”长平喊住人,哭笑不得,“跟谁学的脾性,回来,别走了……红玉秋穗给我拦住她!”
“这是怎么了?”
“哎呀,力气咋那么大……”
两小丫鬟上前拦住人,但哪能拦得住断利,最多只是让她步伐而已。
长平上前来止住人,断利挣扎一下没有强行甩开。她对两丫鬟说,“你们先出去罢。”
“可是……”红玉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断利,这位姑娘从外边带来的人向来神秘的很,但姑娘都没说什么,她们也不好计较。
长平道:“没事,我有事和她说。”她使了个眼色给秋穗。
秋穗心头一跳,忙抱着红玉的胳膊就拖了出去,“红玉姐姐我们走吧,姑娘有正事呢……”
见人走了,长平又回到廊檐下坐好,笑道:“以前也不是个急性子,最近怎如此毛躁,可是身子不爽?”
断利面色发红,不明白姑娘怎么还有心情取笑她。
“以前是以前,如今京中局势愈发莫测,谁都知道东宫和洛王府不要轻易进入,姑娘您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恐会惹祸上身。”她为难道:“而且主子吩咐过,叫我不要由着姑娘性子来。”
“你主子还说事事听从我呢。”长平瞥她一眼,又移开看向远处,眼神空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虽时常入宫,但到底顶着侯府姑娘的身份,一些事情总难以去探察,若是有人相助,情况必然会好些。”
断利犹豫,“可是洛王此人……”太过阴险狡诈,灾民一事可见其性,众多百姓之命在他眼里只是一步棋,这样的人翻起脸来管你是不是自己人。
长平安抚道:“我有分寸,好歹和他相处多年。”
“可如今您已不是原来的身份。”断利忍不住提高嗓音,见长平脸色忽变,又急道:“断利失言。”
“无妨,去准备罢,你同我一起去。”长平笑道:“你主子还未归来,我怎会去冒险。”
长平站起身子回了屋里,断利无法,只好下去将一切打点好。
果真如断利所言,长平去洛王府时虽未大张旗鼓,但也没避讳谁,在众多双眼睛注视下进了洛王府。
府内丫鬟领着人到了梅园,外边是白墙黑瓦围挡,偶有几枝红梅探出墙外。
丫鬟垂着眉眼,恭敬道:“王妃言赏梅乃雅事,无需闲杂人等跟着,沈县主沿着卵石小路直走,便会看到一处休整地儿,王妃已在那备了薄酒,就等沈县主前去一叙。”
长平弯了弯唇角,转头拍拍断利的肩,“听见了没闲杂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