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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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索性避而不见。

    她的生命中,只剩下日复一日的孤寂。

    后来颂风出生,她终于有了一个伴。

    颂风虽然是男孩,却长得和她极其相似,从颂风几个月大开始,别人见了他,总要感慨一句,如果是个女孩就好了,男孩子怎么能长成这样!

    杨蔻却为此暗暗欢喜。襁褓中的颂风一天天长大,会笑了、会走了、会说话了……杨蔻仿佛也回到了几岁的时候,整天和儿子一起笑、一起闹,买来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具一起琢磨,性情几乎回到了十岁以前的活泼灵动。

    随着儿子一天天懂事,她却越来越难以忍受丈夫对儿子的严厉。

    丈夫好像很害怕儿子长成和她一样的人,从这孩子三四岁起,稍有不满就拳脚相加,甚至用上木棍或者鞭子,动辄打得衣服上血迹斑斑,比她上一个主人责打家仆还狠。她屡次背着儿子委婉劝说,丈夫始终不以为然。终于有一天,颂风被打的时候,她哭着冲出来抱住了丈夫,丈夫却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叫她少管闲事。

    她不肯松手,被丈夫一把抓起来关进了屋里。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毕竟是妾室,丈夫管教儿子,她是没有资格反对的。

    这令她心中如坠冰窟。

    儿子一天天长大了,好在没有因为父亲的过度严厉而变得叛逆或者胆怯,坏在除了长相,没有一点像她,心里装不进去书本,只装得下剑法。五岁那年,他练轻功的时候扭伤了脚,肿得一只脚有两个大,她心疼得直掉眼泪,他却满不在乎地安慰她两句,就单脚跳着继续练剑去了,还说可以借机练练一只脚伤了以后怎么发力。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儿子毕竟从小与她亲近,每天都来陪她说话,不让她过于孤单。

    她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地过下去,可是颂风六岁那年,丈夫和丈夫的兄长卷入江湖矛盾,同时被人杀害。

    虽然夫妻不算恩爱,那毕竟是她儿子的父亲,她只觉得山崩地陷,夜夜啼哭,脸上再也没有笑容。葬礼一过,她就被遗忘在偏僻的角落,除了儿子,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说话的人,连同时成为寡妇的大嫂也不曾来看她一眼。尺素门对她而言成了冰窖中的冰窖。

    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可是一生只能与一个人说话,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哪怕那个人是她最疼爱的儿子。

    一年后的某日,她半夜耐不住烦闷和苦痛,踏出自己居住的偏院散心。那条路边不知什么花刚刚过了开花的季节,留下遍地残破的花瓣,她触景生情,凄冷地低吟一句:“流水落花春去也。”

    草丛中传来一个悠长而低沉的男音:“天上人间——会相见?”

    这句话几乎是在捣乱,但仔细想来,不无劝人豁达的意味。她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一动,转过头,映入眼帘的竟是潇洒儒雅的青年,生得极俊,俊到她认为只有她的儿子长大后才能比拟。而这极俊的青年正在用一种欣赏仙子一般的目光看着她,热烈却不灼人。

    这一刻,她明白了什么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真情在不该来的时刻绽放,她自幼拥有令人惊叹的美貌,却直到成为一个带着儿子的年少寡妇,才遇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

    而且那男人温柔蕴藉,深情款款,如同她记忆深处的父亲,如同她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