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贺闵有苦说不出,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分明是顾氏自己看不开,这才熬坏了身子。可顾云璧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以前的那些事情,以此来威胁他。他若只是风流,最多被人说几句,也算不得大事,可他却千不该万不该写了一封婚书,他已有正妻,写下婚书就是骗婚,这个罪名倒不算重,但这名声足以将一个文人打入悬崖底,永世不得超生。
贺闵这人极其自私且又胆小,坏却又坏的不够狠,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张家给拿捏住,屈辱地写下那封婚书,也不会如今还让张氏借着这封婚书接着来拿捏他,也因此,他不敢赌顾云璧会不会为了茕娘来隐瞒此事,他不敢让自己有一丝危险,最后只能憋屈地接受了顾云璧的条件。
郭姨娘见贺闵脸色变幻不定,隐约猜到了什么,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柔声道:“其实老爷想想,大姑娘早年受了不少委屈,待到日后时间久了她自然就会记得您的好了,毕竟是亲父女呢……”
郭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大姑娘回来了!”
贺闵猛地站起来,顿时就忘记自己先前的憋屈,喜形于色:“快,快将大姑娘迎进来。”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身,郭姨娘立刻知机地过来替他理了理袍子,他却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一把打开郭姨娘的手,匆匆忙忙地跑出去。这哪里像是去见女儿,倒像是去见顶头上司一般。
郭姨娘见贺闵跑了也不着急,揉了揉被打红的手背,倒是她的丫鬟急了:“姨娘,您还不跟着老爷去前头吗?万一大姑娘以为您怠慢了……”
“急什么?大姑娘要见我自然会让人来宣,我又何必在这种时候到前头去打扰人家父女相见?”郭姨娘这么说着,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讽刺。
当初贺茕娘在贺府过得是什么日子,别人不知,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若这大姑娘在顾家办了及笄礼,却将贺家给扔到一边或是隔了两日再回来,此举虽是重重打了贺闵的脸面,但郭姨娘反倒不担心。可她当天就回了府中,这打算就有些玩味了。
在郭姨娘心中,大姑娘心有城府,却又并不是拘泥世俗的那种人,她怎会为了区区名声让自己不痛快,这一见的结果恐怕要让贺闵大失所望了。
-
正堂上,贺茕娘挥退了仆役。因为行动不便,她换下了那身及笄礼时的礼服,只是穿着简单的衣裙,头上的钗冠也取了下来,只是戴着那支羊脂白玉的莲花簪,只是妆容未洗,看着竟然有些凌厉。
她端端正正地跪下来,朝着贺闵行了三个大礼,又奉上一杯茶。
贺闵接过茶,十分舒心,正准备端着父亲的架子嘱咐茕娘几句,却见她又跪下来,足足三跪九叩,一字一句道:“女儿拜谢父亲生恩养恩,从此父女之义绝矣。”
贺闵的笑僵在脸上,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茶水溅在了他的衣衫上,他却毫无所觉,只是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说什么?!”
茕娘慢慢地站起来,这张与顾氏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反倒让贺闵有一种不敢逼视之感。但随即,贺闵便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你疯了吗!居然对为父说出这样的话!不知尊卑!毫无孝心!你就不怕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