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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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紫的声音悠悠的,好似亘古悠远的钟声,发人深思。在他如此亘古悠远的声音里,不知为何,却让叶邵夕深觉惶恐。

    他刚要答话,却听峡谷之内忽然一道闪电落下,一记闷雷响彻大地。

    在漫天的风声雨声雷电声中,下一刻,却见宁紫玉长袖一挥,指下琴声忽然声势高昂起来,片刻之间,他已运指如飞,挥洒之间,琴声立就。

    杳杳长风下,他,筝声飒然,举袂飘携,挥袖逍遥。

    只听他很快又启口唱道:“死与生,与谁同?怨与恨,皆成空!”

    一句引吭高问,却问不尽苍天世事,问不尽百态人生。

    至此之时,他,仿佛再也无需受到压抑,只要连贯送发,就像那高壮的悬河刹那海水一般。一声一声,他筝声飒飒,皆精力弥满,毫无稍懈之弦,仿若壮士弹剑,大起大伏地尽是逸散着豪迈恢弘的拓拔之气。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山间的鸟啼,长空中的雁鸣,都静了下来。普天之下,好似只有那庄严厚重的筝声,满怀着他对他的爱意,一声一声,回荡在连绵不断的峭壁顶上,回荡在漫天飞舞的风雨声中。

    叶邵夕在风雨中,听得出那人下阕第九句的第一个字,是“死”。他颤声念来。

    “后院新凉,萧萧竹叶扶疏窗。小坐持觞,暗思流年何事断人肠。”

    宁紫玉在雨幕中唱来,叶邵夕便在石洞中苍白了脸,他喃喃的:“‘启’”

    “归燕双栖,妒他双去又双息。不觉寒暑,此后长向孤鸿声里住。”

    宁紫玉依然唱,叶邵夕这时,眼神却已怔怔的了,就连思绪仿佛都已被这几个字抽空。

    “‘归’”

    “土花长染,屧痕沁湿锦鹓斑。怅望长天,惟飞雁年年霜雪知还。”

    “‘土’”

    听罢这一句,叶邵夕却好似已站之不住,摇摇欲坠,全身颤抖,似乎马上便要跌坐在地。

    宁紫玉的歌声依旧传遍天际,风潇雨淋的暮色中,叶邵夕亦真真切切地听着那人口吐的诗词,深深切切地感受到雨幕中这个男子,因他而起的忧郁,因他而起的绝望,因他而起的悲恸,因他而起的无可奈何。

    叶邵夕望着那个人,只见万千雨线之中,他依旧迎风微雨,奏乱弦,于长林。

    葬玉筝下流出的琴音,虽声声如诉,却绝无半点无病呻吟,斧凿之疲态,不见用力,却是声声有斤两,弦弦抵万金。

    一个回眸,烟雨迷蒙里,叶邵夕仿佛听到那来自数月之遥的筝声,与现在雨幕中的这人一起奏响,回环而往复,缥缈而绝望,瞬间便穿透这五年的光阴,滑过天际,一直飘落在自己的心头。

    “并回烛,忆写向,添哽咽,足凄凉。”那人在雨幕中继续弹唱道。

    邵夕,你可知每晚红烛并立,看着烛泪滴落,绛蜡自然,我有多痛心疾首,煎熬备至。

    宁紫玉每弹唱二声,叶邵夕便听着那曲子里传透出来的情谊与画面,想象着那筝声之中,那人要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声声如诉,句句如怨,洒落每一根琴弦。

    “并”叶邵夕藏头减字,继续颤声道。

    “葬玉流红夜未央,微歌发齿不能长。悲风荡漾摇帷帐,停琴伫月翩坐自伤。”

    邵夕,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