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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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

    不,不是,当那人的手指无意触碰到她的脸,那种凡人的温度,略显粗糙的皮肤下面,淡青色的血管中血液奔流的温度,那种,剑神决不会有的温度……

    是谁……

    “她怎么样了?还有的救吗?”

    钱包抬起头问狄峻,后者正站在病房的窗台边瞧着外头仿古的昏暗的街灯,修长的身影在暗色的夜幕下勾出挺拔的轮廓。

    这里浙一的住院部,火势稍弱之后消防队员奇迹般地抢救出了三个在火场中仍存活着的人,那个大妈的女儿,警官安民,还有洋葱。

    小女孩和安民伤的都不是很重,在普通病房里被护士看护着,身上的擦伤烫伤都已处理过,没有什么危险。然而洋葱被救出来的时候却几乎没有了生命迹象。

    钱包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与她平日里无非是逞些口舌之争,下过一次狮窟,交集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然而看到她躺在担架上紧闭着双目,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被一群医护人员匆匆地抬上救护车,他的心里好像插进了一根改锥,钻进去,钻到胸腔的最深处,那个反反复复颠颠倒倒模糊不清的梦里,那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却一梦十年二十年的疼痛里。

    曾经洋葱问过他,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说有。

    洋葱夹着根细细长长描着银边的女烟,笑得随意而淡然,挺八卦地问他是谁。

    他说不知道,不记得了。

    那时候洋葱半信半疑。

    但他说的其实是真话。他真的觉得自己喜欢过一个人,喜欢的很深很深,沤在心窝里几乎要和血肉和心跳融成一体。

    可他不记得她是谁了。她在他的每一个梦里出现,在每一个梦里与战火硝烟,与涂炭河山一起出现,她为那些痛苦着蜷缩着流离失所的人们疗伤,抚去疼痛和疮痍。

    可是他看不清她的脸。

    他不知道她的名。

    可是这一刻,在洋葱魔息尽褪,几乎只剩下一具空壳的时候,他却仿佛知道了。

    他不是没见过死亡,他与顾陵接触,他走在刀尖上走在灰色地带见过黑暗世界充满了血性与张扬,义气与恩仇的火拼,也见过官场政界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权谋算计,阴损狡诈。

    他见过死人,也见过热乎乎的鲜血从狰狞的伤口淌出,最后变成冷冰冰的暗褐色——他觉得悲悯,但非痛心。

    他是个很能明辨自己感情的人,他知道当他看见洋葱被抬上红灯急转的救护车时,他疼了,千根万根小针扎着,改锥戳着,布满了倒刺儿的利刃剜到心坎里又拔出来,带出一团模糊的血肉。

    他疼了。真心的。

    “你不让她死?”狄峻没有回头看钱包,只是这样望着窗外淡淡地问。

    “我不想让她死。”钱包说。

    狄峻沉默着,钱包没能看到他的神情。

    最后狄峻说:“她被抬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一层神息笼罩着。”

    “……是那个纵下天火的神救了她?”

    “算不上救。”狄峻仍然是淡淡的,“他欠她的,他也不想让她死。”

    这回换钱包沉默了。

    狄峻转过身来,夜风微微吹拂着他细软的头发,他瞧着钱包,然后问:“你知道多少关于她的事情?”

    钱包低头看着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