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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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来的,也不曾住在这,只每日过来陪我说说话。前几日又来过一回,只说是要去别处了——如今,却已有三日没见她来了。”

    她搁下茶碗,指腹滑过那些鞋样,声很轻,“我想,她是不会来了。”

    徐修抬头看向徐母,良久才说下一句,“她可说,她去哪了?”

    徐母摇了摇头,她看向徐修,“她说她也不知,只说是随性而走,走到哪便是哪吧。她还与我说,如今走出那一方天地,方才觉着往先事并未有什么——修儿,她是当真放下了。”

    “那你……呢?”

    “我?”

    徐修开了口,声却有几分哑然,他看着徐母,良久才道,“我不知。我只是,很想她——我以为这股相思之情,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

    “我以为……我能克制住的。”

    徐修拢眉,手撑在心口处,“可是母亲,我好像做不到了。”

    徐母听着他声中轻颤,终归是化为一声叹息。

    她伸手于半空,是想如幼时一般轻轻拍一拍他的头,却还是放下了手。

    她看着徐修,声很平,亦很稳,“你以为这世间件件桩桩,只要克制、放下……便能如你所愿?”

    “你错了——”

    徐母仍看着徐修,缓缓说来,“世间有诸神百佛,他们造人于世,是为让他在人间受尽百态,尝尽酸甜苦辣。而今,你既克制不住,那便不要克制。既放不下,那就不必放下——”

    她这话未说完,只是又与人一句,“修儿,这些年你开心过吗?”

    徐修仍拢着眉,他良久都未曾说话。

    他想起往先年岁,开心?

    他开心过吗?

    有过的,他是开心过得。

    不是早年的徐修,而是入汴京后的徐修,是成为她的夫君后的徐修。

    她那样好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不开心,他怎么会不高兴?

    他只是悟得太晚了啊。

    徐修合了眼,他靠在椅背上,良久才开了口,“我以为这世间件件桩桩,只要不形于色,便皆在我的控制之下——可哪里,又能如我的愿啊。”

    他的声很平,却带着几许苍凉。

    在这一月天里,听进了旁人的心里,也不过是徒惹人伤心罢了。

    ———

    一月十五,元宵节。

    而临安的长道上,早已挂起了几排花灯,亮堂堂的……

    赵妧站于长街一头。

    她看着前边敲锣打鼓,连着还有几许舞狮的身影,端的是一派热闹景象。

    赵妧仍着一身醺色斗篷,头上戴着青色帷帽,而她的手中握着一只花灯……周边是人来人往,像极了那年她站在御街时一般。

    只那年,她带着从未有过的高兴劲,站在从未站过的地界上,只觉着满心里的喜庆与激动无从发泄——

    而今,她站于这临安一处,心中却甚是平静。

    这处,她不是头回来。

    她是来过的,在盛宁十八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日。

    她曾与他一道来过这处。

    他们猜了一回灯谜,看了一场折子戏,还在那曲尽人散时放了一个天灯……他还曾吻过她的脸。

    赵妧轻轻笑了下,灯火下,帷帽中……

    她的眉眼甚是好看。

    而后,她提步往前走去。

    周边是川流不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