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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央抚着微隆的小腹,闭上眼默默地想着,她或许真该做个了断了。
翌日天微亮,怀玉照常端了刚烧好的热水进来,料想一进屋便瞅见池央早早穿戴完毕挂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床沿。
怀玉快步上前,将滚烫的热水搁到一旁,急火火地上前道:“姑娘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话音刚落,便瞅见床榻上隐隐股出一个人形,被褥一角露出明黄色的布料。
她目瞪口呆,只听池央低声道:“你出去想办法将福公公领过来吧。万一事情闹大了就糟了。”
怀玉回过神来,忙地点头应了,慌慌张张地出门寻人。
身侧,榻上的人睡得正熟,许是连日疲惫,操劳太多,入睡时也总是紧锁着眉头。
池央忍不住别过头去,心底有个声音在冲她嘶吼着:“这个人毁你清白!囚禁你!折磨你!他毁了卫风,毁了安县那么多条无辜的生灵,简直与禽兽无异,你怎么能爱上他?怎么可以!”
是啊,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怎么忘得掉?安县县令一家上上下下多少人皆因她丧命,卫风那样一个前途光明的人如今也因她落到这个地步,她不替他们报仇也罢,现下怎能躲在这冷宫中为他十月怀胎生下恶人之子?
池央,醒醒吧,他是禽兽,是禽兽啊!
“姑娘,福公公来了——”
骤然回神,池央慌忙起身,胡乱伸手抹了把脸,却见福公公神色凝重迎面朝她走来。
“懿妃娘娘,还请您借一步说话。”
池央同他走到屋外,确认屋内不会听到看到,福公公这才低声道:“还请懿妃娘娘见谅,陛下昨夜自地牢回来便心情不佳。奴才原以为陛下小酌几杯便在寝宫歇下了,未曾想方才宫人进去洗漱时这才惊觉陛下不见了。昨夜有劳懿妃娘娘照料陛下了。”
“福公公言重了。只是,您方才说地牢?”池央怔住。
福公公犹豫片刻,道:“实不相瞒,昨夜陛下是去和地牢那位谈判的。只是,结果不大好。”
池央只觉得整颗心被猛地揪紧,“此话怎讲?”
“那位说,愿以命相抵,换您出宫。”福公公如实道。
以命相抵?
池央拽住他,“那他现下如何了?”
福公公避开她的目光,道:“尸首今早便扔到乱葬岗去了。”
尸首
尸首!
池央双腿一软,手脚一片冰凉,顷刻间,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
怀玉赶忙将她扶住,一抬头,便瞧见魏珩站在她身后神色冷漠。